仿佛事不關己一般，將這個人影漸漸在心模糊，強迫自己不去猜想。

“不是，跟沒關系。”

秦霄蹙起眉心，沒再過問。

畢竟這都是遲疑的私事，他作為外人無權過問。

“你什麼時候回部隊？”遲嶼口吻平淡地轉移了話題。

秦霄突然站直軍姿，板板正正地對著他行了軍禮，語氣凌然肅靜。

“二級上士兵秦霄，接收司令命令，于今日下午三點登機返回部隊。”

“請遲中尉指示！”

“批準。”

遲嶼對著他也行了軍禮，口吻目灼灼，“一定聽從上尉和司令的安排，切莫意氣用事，我等著你凱旋歸來一起喝酒。”

秦霄揚起嬉皮笑臉，沒心沒肺的調侃他幾句。

隨后跟杜景瑞打了聲招呼，離開醫院。

他走后，杜景瑞把結費單子整理好放進封袋。

滿臉愧疚自責地站定在遲嶼面前，將自己所犯的規矩一一自。

“我甘愿做任何罰，請您指示。”

“你是該罰。”

私自將華容診所的靳醫生聯系方式給沈意濃，還沒有向他直接稟告。

萬一因此遭到報復，他又沒辦法及時趕來，該如何收場？

而且軍人傷，在部隊里都是絕對保，杜景瑞作為退伍兵不可能不清楚這件事。

倒不是擔心沈意濃會泄什麼。

是怕知道遲嶼傷，會神不守舍地徹夜難眠。

“回去檢討五千，公園200圈，除個人私事可請假，其余時候不準離開沈意濃半步。”

“但凡邊出現任何對有威脅的人，都要及時跟我匯報。”

“是！”

辦理完退院手續，病房里面的東西陸陸續續也要搬走。

遲嶼走到洗浴室，看著擺放在鏡柜后面的藍牙刷和牙缸，心不免掀起波瀾。

總是這樣，明明不愿意跟他過深集，還要在暗默默關注。

每次總要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又在他心底放一把火，然后跑掉。

牙缸和牙刷都是他喜歡的。

沈意濃從來沒有忘記過。

這樣心思細膩又拒他千里的人，遲嶼怎麼舍得放手。

“中尉，東西都收拾好了。”杜景瑞進到洗浴室。

“把這些也帶走。”

——

沈意濃把服都送到干洗店洗干凈后，匆匆拿來醫院。

卻收到護士說遲嶼早已出院的消息。

神呆怔地看著空的病床上，床褥鋪的平整無褶皺，仿佛上面從來都沒有躺過什麼人。

病房里面的空氣清新，帶著淡淡地百合花香味。

沈意濃目掃視周圍，發現放在沙發前的桌子上，花瓶里滿了百合。

護士站的工作臺上也是。

“遲先生走的時候還給咱們護士每人買了一束花，簡直心的不得了。”

“沒想到鐵漢是真的！”

兩個準備辦理新病患駐的護士嬉笑著走來，抬眸便見沈意濃傻站在病房門口。

面面相覷幾眼，眸中燃起了八卦之魂。

沈意濃心底莫名失落，把飄去九霄云外地意識拉攏回來后，迅速乘坐電梯離開。

靜謐的電梯里只有一人，靜謐到只能聽到滾轟轟的聲響。

唯獨腦海中還回著剛剛那兩個護士的談言。

遲嶼辦理出院后，給每個護士都送了花。

唯獨沒有告知沈意濃。

他這是生氣了？

想到這里，的緒被帶，氣焰升騰于心，與翻云覆雨的海浪混攪在一起，氣鼓鼓地擰上了眉峰。

沈意濃知道自己的反應過于直白，讓遲嶼的真誠挫，但兩人好歹也是朋友。

一聲不吭就離開，未免也太不近人。

拿出手機想給遲嶼打電話，指腹卻突然僵持在屏幕上。

一難以言狀的酸在眼眶蔓延，無在崩潰邊緣瘋狂游走，漸漸在沉靜中崩裂。

將思緒萬千，最終回歸于茫然。

沈意濃不免在心嘲笑自己。

這不就是想要的結果嗎？

遠離遲嶼，遠離他的視線，遠離他的慕和糾纏。

唯有這樣，他們彼此才不會互相折磨更甚，才不會被過去束縛住咽。

他會生氣，會一聲不吭地出院，都在理之中。

沈意濃不配生氣，更不配以這種理由去找遲嶼的麻煩。

若這通電話打過去，豈不是又要證實想跟他牽扯，想跟他有所聯系。

這種絕決的時刻，沉默不語才是適宜的解決方式。

叮，電梯門開了。

沈意濃眼里有淚在涌，但表卻恢復到面不改。

仿佛所有的脆弱，釋然，疲倦，通通在電梯門開的那一剎那，橫掃的然無存。

給遲嶼發了條微信。

【你的軍服已經洗好了，我放在客廳的沙發上。】

此刻遲嶼剛坐著杜景瑞的車到南苑公寓樓下。

收到這條微信后，他突然不想進去了。

他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表來面對沈意濃。

的態度完全在他預料之中，但親眼看見，心還是會覺得如遭涼水潑。

從上到下，從里到外，冰了。

“中尉，您不下車嗎？”

杜景瑞見副駕駛上的男人側孤廖，大致能猜測到跟沈意濃吵架了。

否則出院這麼大的事，他怎麼可能不跟說。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作為外人的他，現在都有點看不清了。

沈小姐跟遲軍之間，總覺隔閡著洶涌滾滾的鴻。

明明兩人互相牽掛，卻還要將對方絕地推到眼無法尋跡的地方。

“有煙麼？”

遲嶼把頭埋得很低，他像置廢墟，從頭到尾都煢煢孑立。

難以控制的無力從四面八方向他襲來，像凝聚在心底的熱淚，苦而濃烈。

他現在只想找個東西發泄，哪怕讓他大醉一場，不省人事也好。

“不好意思我戒煙了。”

杜景瑞立馬把安全帶解下來打開車門，“我現在就去買，請您在車里等我一會。”

“個人品我回來幫您拿，您千萬不要自作主張。”

杜景瑞碎碎念了陣子，拔便往公寓附近的超市里跑去。

就在這時，一輛出租車停靠在公寓樓下，沈意濃的倩影出現在遲嶼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