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肆的那句話意味深長，很難不讓人遐想。

阮清音猛地別開臉，先前的氣勢弱了一大半，默默收回手機。

手機突然不合時宜的震，屏幕陸續彈出幾條消息，阮清音臉一變，點開和李雯的消息頁面。

李雯從一早就發消息對接工作，信貸部現在群龍無首，和林逸都不在，許多項目甚至無法推進，部門的員工都還指領一筆年終獎回家過年。

賀肆敏銳察覺到緒的微小變化，抿看，語氣溫和了許多，“怎麼了？”

——工作上的事，輸完可以出院嗎？

噼里啪啦的在手機上打字，乞求地眼神盯著賀肆。

“不行。”賀肆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臉一冷，狹長的眼眸盯著，“阮清音，工作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你要反悔去國看病，重要到你高燒昏迷后也要鬧著出院？”

阮清音低下頭不敢再看他，不自覺了手機，兩人之間的關系至今都很張，還是因為放棄提前休假去國治療失語，因此惹怒了賀肆。

如今舊事重提，無疑是讓兩人的關系再度張。

氣氛再一次變得凝固起來，賀肆看著蜷在被子里的瘦削影，有一瞬間的不忍心。

走廊，徐書佯裝看向窗外，眼睛卻止不住地瞥向旁邊的林逸。

“有事嗎？”林逸冷著臉，抬眼對上他窺探的目。

徐書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還真有個事請教您，您和阮小姐是什麼關系啊？您別誤會，據我觀察，阮小姐不是輕易對人敞開心懷的人，您二位似乎不只是普通同事那麼簡單。”

林逸擰眉，角上揚出一抹輕蔑的笑，“我們的確不只是普通同事的關系。”

徐書人似的轉了轉眼珠，笑笑沒再說話。

林逸最先耐不住子，他抬起腕表看了眼時間，準備抬手推開病房的門，卻被人攔下。

他皺著眉，滿臉不悅的開口質問，“你什麼意思？”

“林長，我得提醒您一句，不管您對阮小姐什麼心思，也得認清現實。哪有這麼巧合的事，阮小姐前腳被送到醫院，賀總就巧地出現在這里？賀氏有自己的私行，為什麼還會和昇利銀行合作呢？”徐書皮笑不笑，手里拎著一只皮質公文包，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林逸擰眉，這個書的話外之音他不是聽不懂，“那又怎樣？賀家在京北只手遮天，我不信清音是自愿的，的事勉強不來。”

“不管對方是誰，我都不會讓清音半點委屈。”林逸冷冷道，推開病房的門。

徐書無聲的嘆了口氣，抬腳跟上。

阮清音躺在病床上，循聲向門口，對視林逸的眼睛，心虛地有些躲閃。

“清音，了嗎？我去餐廳給你買點清淡的粥。”林逸無奈的垂下眼，儼然把自己當了病人的家屬，事無巨細地照顧著。

“不需要，家里的阿姨已經煮好湯了。”賀肆單手抄兜，刻意強調“家里”，簡單一句話卻刻意將他和阮清音的關系模糊。

他看向林逸的眼神并不友好，興師問罪道，“林長，年關將近，銀行的工作應該很忙吧？但我想能在全國一線城市開設分行的銀行應該不至于離開一個員工轉不了。”

氣氛有些劍拔弩張，賀肆形頎長，穿著板正整齊的西裝氣場全開，看向林逸的眼神都帶了幾分不屑。

林逸明白他話里的深層含義，皺著眉看向阮清音，輕聲寬道，“你最近不要急著回去上班，養好，我核銷假期，盡快回去接管部門的事宜。”

聽到這話，明顯松了口氣，仿佛放下心事一樣，終于愿意安心躺在床上休養。

司機將老宅阿姨煮的湯送來了，徐書下樓去拿，和離開的林逸一同等電梯。

“他們真的結婚了？”電梯數字下降到二樓，林逸開口問道。

徐書明顯一愣，本沒有預料到他知曉賀總和阮小姐婚的事，臉猛地變了，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承認。

“清音告訴我的，說他們領證了，是他的嗎？兩個毫無集的人怎麼會結婚？”

電梯下行到一樓，兩人一前一后走出電梯，徐書愣了幾秒鐘還是那副程式化的微笑，他的回答滴水不，“我只能告訴您，的事不能強求，您不能，我們賀總自然也不能。”

徐書禮貌一笑，轉向醫院門口走去，只剩下林逸一個人站在原地。

所以，是清音心甘愿嫁給那個人的？

他大概想明白了些什麼，扯著角苦笑不得，看著大廳里來來往往的人，有一瞬間，他竟然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病房里，阮清音看著面前的餐盒有些走神，七七八八的加起來堆滿了整個小桌板，一個人能得下這麼多東西嗎？

抬頭看向賀肆，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一雙眼睛盯著看。

阮清音得顧不上他，拿起湯勺舀了個熱氣騰騰的餛飩往里送，頭頂上突然響起男人磁好聽的聲音，“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里滿滿當當，眼睛卻還止不住的瞥，賀肆似乎有心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頻繁看手機。

【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下意識地打手語，倔強的表像是一只萌的貓。

阮清音突然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他看不懂手語，拿起手機準備打字，卻被賀肆急切的手機鈴聲打斷。

他臉難看的盯著屏幕，有些遲疑，似乎不打算接聽，但也沒有要掛斷的意圖。

對方似乎很執拗，鈴聲一直在病房里響。

阮清音安靜的咀嚼著，心思卻不自覺地放到了賀肆的舉上，觀著賀肆的表。

“我出去接個電話，你慢慢吃。”

阮清音沉默地點點頭，余卻瞥見他向外走去，他接聽了電話，語氣冷淡但卻焦急，“你在哪？”

賀肆猛地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阮清音，兩人四目相對幾秒鐘，“我去找你，在那別，等我。”他語氣溫和了許多，安電話那端的人，毅然決然邁開步子離開。

病房的門被他重重帶上，病房重新恢復了安靜，放下湯勺，瞬間變得毫無食，面前的一桌子餐食變得索然無味。

誰能讓冷漠的賀肆這麼張，恐怕只有喬茜了，阮清音自嘲一笑，一陣刺痛傳來，低頭看過去，右手的針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