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求李雯幫忙瞞這個消息，自己則是主攬過部門老大的活。

開組會的時候，有人隨口地問了句，“欸？老大呢？怎麼一天沒見林長？”

李雯下意識地看向阮清音，“林長最近不舒服，短期可能沒辦法來行里了。”

這話一說出口，幾乎所有的人都抬起頭看向坐在中間位置的阮清音，“部門年終考核怎麼辦？”

阮清音在鍵盤上打字，多屏協作的屏幕瞬間同步容——林特殊況，不舒服，接下來由我帶領大家完部門年終考核。

大家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

沒有人質疑的工作能力，畢竟今年全銀行最大的業績就是阮清音做的。

這樣并不符合流程，但卻在理之中。

大家沒有提出異議，這件事就像是小曲，很快地被大家掀過去。

阮清音暈頭轉向地忙了一整天，直到部門里空，工位上的人全都陸陸續續離開了，才著額頭，穿上大外套，拎著包進了電梯。

昇利銀行燈火通明，臨走前還看見隔壁市場部門在趕業績，頭發凌的打工人桌前擺著許多空的咖啡杯，全都瞪著黑眼圈盯著電腦屏幕看，靜悄悄地大樓里滿是人。

猶豫了幾秒鐘，最終放棄自己開車回家的想法，攏了攏大站在路口等出租車。

晚上八點，CBD周邊的大廈全都燈火通明，街道上新年氛圍格外濃重，道路兩邊的樹上掛滿了彩燈籠，周圍商戶滿了窗花。

路上行人匆匆，每個人神疲憊，雙目無神，頹廢的樣子如出一轍，與周圍熱鬧的新年氛圍格外割裂。

網約車件上有司機接單了，距離還有一個路口七百米左右。

攏了大，在冷風中跺了跺腳。

突然，路口邊緩緩停了一輛黑賓利，前大燈耀得睜不開眼。

后車窗緩緩降下，賀肆側臉的廓線條格外流暢，筆的鼻梁骨下輕輕抿著，一副金邊眼鏡越發襯得他矜貴，右手臂的石膏換了藍的醫療支架。

整個人的臉蒼白，抿著抬眼看，“上車。”

阮清音的長發被風吹起，皺著眉心里卻打起了鼓，遲疑了兩三秒，彎腰上車。

“怎麼了？”賀肆語氣平淡，偏過臉去看。

阮清音心里忐忑，低著頭不敢對視，不自地攥拳。

“簽證辦下來了，機票訂好了，下周二。”賀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向后靠，左手了下口袋里的藍絨首飾盒，正猶豫著要不要給。

阮清音沒有任何回應。

賀肆覺得今晚太過安分，有些起疑，多問了句，“你年假什麼時候開始？”

阮清音深深吸了一口氣，掏出手機在備忘錄頁面打字——我不打算提前休假了，今年行里事多，部門考核還沒開始。

賀肆皺著眉看完，態度強，語氣不容商量，“那和你有什麼關系？下周二飛國的機票已經訂好了，檢查項目也都預約好了。”

阮清音搖頭，神倔強，抿著在備忘錄上打字——我不能走，再往后推一推行不行？

賀肆冷笑，“阮清音，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閑？任憑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再往后推？你知道這個醫生有多麼難約嗎？”

他猛地出左手，藍的絨首飾盒上還殘留著他掌心的余溫。

車子呼嘯而過，司機劉師傅忍不住輕咳了兩聲，從后視鏡里看了眼阮清音，搖著頭沖使眼。

阮清音深吸了一口氣，甚至看清了賀肆額角凸起的青筋，輕咬著下，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拉住他的手腕。

賀肆抬眼看，“反悔了？”

阮清音搖頭，冰涼的指尖收回，在鍵盤上游走，刪刪減減打下一段話。

——這次算我毀約，但我真的不能離開。

賀肆眸子越來越冷，甩開的手，“阮清音，聯系醫生是為了給你治病，你該求我，不是我求你。”

的心一點點下沉，賀肆說的沒錯，去國治療，是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憑借他的人脈和金錢，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實現了階級的飛躍。

卻這樣不知足。

車子駛進燕西別墅，賀肆無于衷的坐在后座，司機劉師傅也不敢催。

阮清音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手拎著包，打開車門，冷風吹在臉上。

“阮清音，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中用。”賀肆冷冷道。

站住腳，回頭看向車的人，賀肆平靜得可怕。

車子疾馳而去，只剩下一人站在風里。

別墅里冷冷清清，餐桌上卻擺著六樣熱菜，羅阿姨留了字條——太太，賀總說您下周要出國，提前給我放了年假，小貓我先帶走了，年后再回！提前祝二位新年快樂！

角浮現出一抹苦笑，看著桌上香味俱全的菜肴卻全然沒有胃口，渾疲乏地扔掉挎包上樓。

阮清音將浴缸里放滿了熱水，試圖泡澡解乏，人卻在氤氳的熱氣里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直至深夜，浴缸里的水溫逐漸變低，被凍醒。

看著手腳全都被泡的皮發白，滿是褶皺，下意識的了下自己的額頭，燙得可怕。

干上的水分，整個人裹著被子，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甚至連起給自己倒杯熱水的力氣都沒有。

撐著起床，從床頭的柜子里翻了片退燒藥，含在里囫圇的咽下。

意識逐漸渙散，昏昏沉沉地睡去，直至天大亮，被鬧鐘猛地驚醒。

阮清音四肢都痛，強忍著坐起，起床穿洗漱，作甚至比以前還要遲緩。

出了別墅，路邊正巧停了輛下客的出租車，對方有些眼，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嗨，您去哪？”司機標準的一口京腔，嘮閑嗑似的問道。

阮清音連忙在手機備忘錄打出昇利銀行的地址，翻轉給司機看。

對方顯然有些驚訝，張著應了好幾聲。

溫發燙，臨走出門急，甚至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更別提帶退燒藥了。

整個人昏昏沉沉地走進昇利銀行大廈，一路上都有人看，阮清音心虛地掏出手機看，自己洗了把臉，素面朝天的臉戴了個口罩。

沒什麼特殊的啊…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