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音不語，只是偏開頭去躲，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

賀肆慌了神，指腹溫地拭著，不停的地低聲追問，“你用手語告訴我好不好？或者打字發消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要不說好不好。”

阮清音抬頭看他，卻覺得心里一陣酸，開口說話明明是最簡單平常的一件事，卻做不到。

失語讓在過去的二十幾年里失去了很多。

重新回到親生父母邊，卻沒有一個人待見，他們都厭惡一個不會說話的啞，覺得的存在是給家庭蒙。

讀書時期被同學歧視，不到真心的朋友，每天一個人獨來獨往，背后還要被同學指點議論說是孤僻和假清高。

畢業后，因為無法開口說話，找工作時四壁，沒有一家企業公司愿意聘用。

工作后，因為狀況遲遲無法晉升，職五年永遠都是與檔案打道。

終于，一個晉升的機會落到了上，可卻因為無法開口說話而失之臂。

阮清音紅著眼，用力比劃手語。

【為什麼？不會說話我也很痛苦，可為什麼都會為別人傷害我的理由？】

【我已經很努力了，兢兢業業的在那個崗位待了五年，比我晚行的早已晉升，沒我業績好的也功晉升了。】

【我以為，這個晉升機會是公平的，可高層們卻皺著眉打量我，沒有一個人在認真聽我的晉升匯報容，所有人都像是在看笑話一樣。】

【鬧劇結束后，對方只有輕飄飄的一句，抱歉，新的職位工作強度大，你恐怕不合適。】

【如果結果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那就不應該給我希。】

【憑什麼推翻我的全部努力？】

阮清音拼命發泄著自己的不滿和委屈，最后無力的垂下雙手，緩緩做了一個賀肆看不懂的作。

以為賀肆看不懂手語，所以才敢肆無忌憚的將心的委屈噴涌而出。

阮清音難過地抱住雙膝，整個人蜷一團，只有瘦弱的肩膀上不停地抖著，像是斷了翅的蝴蝶。

阮清音不知道，賀肆為了請了專門的手語老師，刻苦學了整整兩個月，那部大塊頭的《中國手語大全》都被他翻得頁角磨損得看不清數字了。

賀肆心疼地看著，腦海里全是不停回想的手語，那一句句無聲的宣泄讓他心如刀割。

阮清音無聲的哭了好久，直到傍晚護士接班，躲到洗手間整理心，過了一會緩緩走出來，頂著核桃仁一樣的紅腫的眼睛。

“過來。”賀肆向招手，聲音沙啞。“心好多了嗎？”

低頭走過去，不愿意平視他的眼睛，刻意回避問題。

“司機在樓下等你，早些回家吧。”賀肆的頭。

阮清音順從地拎起包，緒低落地揮手，病房的門才關上，賀肆立刻拿起手機撥通手語趙老師的電話視頻。

賀肆憑著記憶，將阮清音最后的手語作照葫蘆畫瓢地學出，“趙老師，請問這是什麼意思？”

對方愣了幾秒，猶豫地道：“嚴格意義上不算是標準的手語作，似乎是自己改編的，大概意思應該是——如果命中注定不幸福，那我認了。”

“賀先生，這手語是您家人做的嗎？”老師皺著眉，滿臉憂愁，“其實最后的手部作直接翻譯后是我活不下去了，但因為又有命運和幸福的肢作，我想到最積極的翻譯便是認命，對方極有可能是對生活失去了信心。”

賀肆臉頓時變得難看，心里悶悶得不上氣，掛斷了電話。

他重新撥通了一串號碼，對方接起來時語氣明顯不善，“喂？三更半夜又有什麼指示？上次你老婆被貓抓，這次呢？”

“來一趟。”賀肆言簡意賅，冷冷地補了句，“盡快。”

宋知才剛從手臺上下來，累得扶著墻翻白眼，“求求你做個人吧，哥，你是我親哥。”

“我要收購昇利銀行。”賀肆的話猶如炸彈，瞬間讓宋知清醒，“今天下午你不是還說只是買票送人嗎！這麼快就改變了主意？不是，難道你打算送人連鎖私立銀行？”

“不行嗎？”賀肆的話表明了他的態度。“你到哪了？”

賀肆這個人說一不二，脾氣古怪，做好決定的事從來沒有人能讓他改變主意，旁人唯一能做的便是順從。

他有氣無力地應了聲，無能狂怒地踢了一腳黃廢棄醫療垃圾桶，痛得立刻抱著腳，里還不停應著，“馬上，馬上。”

宋知當場就聯系職業經理人，連夜將自己持有的10%的份轉讓給賀肆，甚至還給遠隔太平洋的堂弟打了個電話，簡單說明況后，他們線上簽署了一份買賣份的合同協議書。

簽字前的最后一刻，宋知的堂弟仍然有些迷糊，警惕地問了句，“家里知道我們把這銀行的份出售了嗎？”

“我記得這份還是我爹送的，不會出什麼事吧？不是我老爹的競爭對手買的吧？哥，你別被騙了。”

宋知嗯嗯啊啊地應了幾句，直到被問煩了才沒好氣道，“怕什麼，你爹手里的那些他也全要買。”

“啊？為什麼？”

宋知按著太，沒好氣道，“別啰嗦，抓簽合同傳給我電子版，還是原來那個賬戶是吧？”

叮的一聲，電腦收到一封郵件。

賀肆轉給徐書，辦理好相關后續份確權工作，短短兩個小時，賀肆搖一變，手里持有20％的昇利銀行份。

宋知打著哈欠，看著手機短信的戶頭余額，眼睛瞬間瞪大，睡意全無，諂道，“給我轉這麼多錢？”

“你想好了？”宋知再一次問道，實話實說，“這可比我經濟經理人建議的金額還高，不砍價？咱倆這分，我真不介意賺一點。”

賀肆結束遠程會議，毫不在意，冷冷道，“一點小錢，以后昇利銀行價倍增時，別后悔就行。”

宋知戲上，一臉心痛地拉住他的手苦苦哀求，“我現在后悔來得及嗎？”

賀肆頭也不抬，無甩開他，“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