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晏偏就死心眼，讓去給那些個頭大耳的老男人撒賣，自暴自棄說，還不如風塵里的子，起碼恩客還知道真心實意地掏銀子，不像桌上僚癮的男人們，喝酒談生意，拿下屬逗悶子，狎昵之貌，實為下劣。

周是安的電話正好給個出包廂氣的借口，可是，自己也說不清，不期然看到屏幕上跳閃著的名字，為什麼要有心難將安的覺。

“你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不待見我，否則不會把我從黑名單里解出來，是不是？”

周是安揶揄口吻的一句問話，生生難住了言晏。

是，也搞不懂，為什麼一時意氣拉黑他的手機號碼之后，又出爾反爾般地默默解了他。

年前那晚，他不聲不響地從言晏邊經過，知道他或許誤會了些什麼，可是，好像也沒有解釋的必要，至于為何要在除夕夜取消對他的拉黑，更不會承認期待什麼。

小舅平日里與舅媽說過很多周是安的私，周家是怎樣的家庭，周是安是怎樣傲慢的一個人，言晏多都有些聽說的。小舅說，周是安從前有過一個很令他著迷的對象，盡管家里極力反對，他也認定了那個人，只是后來不知怎地就分了，那人也出國了。這些年他從不自己開車，就是當年為那個人犯下的病。其實，圈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周家避諱談兒子的過往，周是安自己也絕口不提，謝禮賓也就順著他的意思，扮作不知。

言晏想起年前那晚，周是安走后，言晏隨小舅一道回到家中，母親好奇問幺弟，“你這老板都矜貴的樣子，實在不像個生意場上的人。”

“多沾點他父兄上的文人政客氣，傲慢到骨子里，他可以提點、接濟你，不過不代表他就允許你的親近。”小舅把周是安否掉的那些煙酒重新往房里搬，回頭沒當所謂地朝阿姊戲謔一句，養尊優的高干子弟，多有點油鹽不進，公子哥一個！

外婆收拾桌子，老人家心重，不放心地勸兒子一句，“越是這樣的人家，你來往起來越要有分寸，別讓人家瞧輕賤了。”

言晏那晚草草洗漱后，躺在床上，卻許久未能如愿眠，都說男人看男人才是最準投的。小舅即便與周是安有那樣亡齒寒的利益關系，還是一轉頭認清了他的本質，公子哥，所以難奉承，難心。

言晏再想到，他救的那晚包廂里，他眉眼淡漠，口氣卻實為倨傲地讓同行之人把煙掐了；

想到那棟民宿里，他遞手機給，慫恿，可以報警，那實為蔑視的眼波連轉，像是篤定了言晏不會也不敢；

于他算是什麼，不過只是數面之緣，一次不辨真偽的紳士品格，一次高下立判的江湖行。

還厚問他，你喜歡我？

他只是順著答了，允許嘛，至于是與不是，無從可知，他也不曾真心回應。

也許與年一窮二白的生涯里，他曾為之著迷的人相比，言晏問出的喜歡，大概就像從前戲樓上，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聽戲捧角，朝戲臺上扔賞一樣，圖個樂，聽個響，帶著睥睨眾生若即若離之相。

第18章 第六章、東風夜放（3

言晏一通電話出去有些時長了，蔡恒易出來尋的時候，正站在廊道盡頭，微微出神狀。

“出什麼事了？”蔡恒易關懷地問。

言晏尷尬地搖搖頭，表示沒什麼。

二人再回包廂時，蔡恒易點撥，實在“頭疼”，就先回吧。

言晏有些用地他，只是激，蔡恒易是的頂頭上司，這半年，在組里其實狀況百出，很多標案及談判報價書，都做得磕磕絆絆。最荒唐的一次，合同標的的總價格，小寫數目比大寫一個零。帶的前輩，直接在客戶談判桌上就開罵了。

到蔡恒易手里核對的一些簽核文件，他總能挑出些再明顯不過的問題，偏就言晏之前查不到。

是馬虎，笨，但并不傻。即便每天快節奏地忙得不過氣，依舊可以覺得到，蔡恒易其實很關照。

關照到細枝末節，工作半年，言晏一次與前輩一道出差，來回機場的計程車錢是先墊付的，可是回去月底報銷差旅費的時候，整理的二人差旅明細里，沒有計程車代步費。

蔡恒易在線上問這項，老實說，□□丟了，手邊也沒別的□□可以替代的。算了，不要了。

蔡恒易發了個敲打的表，你倒是不計較。

那天下班前，蔡恒易替找了張□□，讓重新歸整好再給他簽字，并說教，該你的就是你的，即便你不要了，也沒人會稱贊你的不拘小節。

……

蔡恒易在公司里一向是個公認的好脾氣的主管，唯獨一次，沖言晏發上司脾氣，當著全組人的面，言晏是有點委屈，起因只是一封郵件。

蔡恒易那天進公司前，本就隨經理出差一周，連軸轉，一天沒歇。誰料還沒等他進公司，一家客訴郵件就直接send給了幾個在案負責人，順便cc給了大老板，年紹平。

年總一通電話打到部門經理，再往下問責，就找到了蔡恒易，可是蔡恒易手機里沒有任何相關郵件的主題，客戶那邊，也沒有提前電話通。

他一進公司，放下公文包，權以為客戶那邊沒有send給他們市場部，可是言晏卻傻不愣登地撞到他的槍口上，如實匯報客訴況，表示郵件已轉發給組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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