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曄與視線相對,沒說話,然而那眼底的復雜眸儼然說明了一切。
宋辭看向宋長國,覺得心臟好似被一只手攥著,攥得生疼。
“都怪我啊,我當時就不該多去問那護士,要是我管住自己,先生也不會……” 林叔聽聞,滿心自責,恨不能扇自己兩掌,“大小姐,你要怨就怨我吧,是我這張闖了禍,我……”
宋辭將心頭的疼痛強下去,搖了搖頭,啞然道:“林叔,這不怪你。”
心中清楚,自己本沒有理由去責怪林叔。
林叔是出于對哥哥的關切才會向護士詢問,況且又有誰能提前料到爸爸那時竟會恢復意識,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呢?
再者說,即便林叔未曾開口,宋驍為植人的事實也瞞不了多久的。
宋辭快速調整好自己的緒,問:“那是不是只要等爸爸腦中的塊消了,他就會恢復記憶?”
其實并不知道自己是該覺得慶幸更多一點,還是擔憂更多。
慶幸的是宋長國忘記了宋驍出事,可以暫時從悲痛中離,安心接治療。
而擔憂則是這意味著宋長國將來要二次承宋驍為植人的打擊,到那個時候,誰也不知道宋長國會不會又像現在這樣,或者變得更糟糕。
“對,但現在宋伯父腦的塊太大,必須要進行開顱手,把塊取出來才行。”
聽到‘手’二字,宋辭腦海中閃過的都是各種不好的畫面,臉白了白,“……這個手危險嗎?”
“放心,這個手的功率很高,而且給宋伯父主刀的醫生是最權威的腦科一把手,手也會在宋伯父達到最佳狀態的時候才做。”顧廷曄溫聲寬道。
‘功率很高。’
聽到這幾個字,宋辭再次出手握住宋長國的手,仿佛只有覺到宋長國掌心的溫熱,那顆不安的心才能短暫的平靜下來。
不多時,宋辭便睡著了。
坐在病床邊的陪護椅上,眼睛緩慢闔上,長睫在眼瞼下方投下淡淡的影,腦袋開始不控制的往前傾。
顧廷曄瞥見這一幕,眼疾手快地出手心,穩穩地托住了的下頜
宋辭順勢歪頭,臉頰著他的掌心。臉上的淚痕還沒完全干,顧廷曄能清晰地到手心傳來的那一微微的潤與溫熱
顧廷曄垂眸看著,想到在聽到宋長國失憶時無措的樣子,心神晃了一下,直到林叔的聲音響起:
“大小姐是真累著了,顧爺,麻煩你把大小姐抱到隔壁休息吧,先生這有我看著就行。”
顧廷曄頷首,將打橫抱起,走出里屋,準備去隔壁的休息室。
卻不想剛走到客廳便迎面遇上祁宴禮。
祁宴禮雖然面無表,但額角若若現的青筋還是出賣了他此刻的緒波,寒眸微垂,落在顧廷曄懷里的人。
顧廷曄察覺到祁宴禮的目,抱著宋辭的手臂收幾分,“祁總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事嗎?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就等明天再說吧,阿辭今晚已經夠累了。”
阿辭……
祁宴禮沉眸,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顧廷曄這麼宋辭,之前還沒有那麼明顯的覺,現在卻覺得格外刺耳。
而且什麼‘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就等明天再說吧,阿辭今晚已經夠累了’?
說的好像他可以替宋辭做決定似的,語氣還這麼親昵,不知道的還以為宋辭跟他已經在一起了呢!
他算什麼東西?
不過是跟宋辭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而已!
還有這人!難道睡著連點戒備心都沒有嗎?隨便哪個男人都能這樣抱?
祁宴禮看著在顧廷曄懷里睡沉的宋辭,心里更是氣不打一來,臉冷了幾分,聲音中也帶著一鷙。
“把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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