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序看著強裝鎮定，卻忍不住一下漲紅的耳，覺得可極了，更想逗逗。

“賀太太一到家就往房間里跑，是因為……要看這個？”

初黎連忙取下耳機，啪的一下合上電腦，站起來：“你聽我解釋……”

賀南序眉梢輕挑，抑制不住的角上揚，“好。”

“就是……”

然而，當真要講起來的時候，腦子里卻一下覺得很擁。

該從哪說起？

畢竟這里還涉及和沈勵所謂的‘易’。

如果他知道和沈勵還有聯系的話，他會不會生氣？

“視頻里的人是我舅媽的兒，也就是我的表妹，這是別人發給我的。”

口中的‘別人’是誰，他沒問。

或者說，他心知肚明，懶得問。

他只是問：“為什麼要這些視頻？”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

于是，初黎立馬說出的真實目的。

賀南序聽了后，也沒多說什麼，“賀太太還想要什麼，以后可以找我要。”

初黎知道他的手段和能力，也沒忸怩，“好，有需要我會找你的。”

賀南序抬手了的腦袋，像是在給一只小貓順似的，“乖。”

氣氛莫名地僵持了幾秒。

賀南序低聲又問了一句：“看完了嗎？”

初黎趕說：“看完了。”

這些視頻本來就是大同小異的那種，沒必要一個個盯著看，盯著檢查。

看的越多，眼睛越臟。

“阿姨今晚上做了甜點和宵夜，你要是的話， 可以去吃一點。”

初黎搖搖頭，“我不，我先去洗澡吧。”

從酒吧出來后，覺渾上下，的確有那麼點黏膩。

賀南序不打擾，“時間不早了，洗完早點休息。”

早點休息嗎？

初黎覺得跟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

有點心不在焉地走去浴室，洗完澡出來后，看見房間里空的，就不知道為什麼，的心里也覺得空了一些？

其實跟賀南序自從越過那條界限之后，就沒有很刻意地去分房睡了。

夜深人靜時，更容易胡思想。

初黎想，會不會是他猜到跟沈勵之間還有來往，生氣了？

思路一旦打開，便越飛越遠。

初黎不再猶豫，趿著那雙綿綿的拖鞋往外走，快到他的房門口時，放輕了手腳。

房門是閉的。

初黎手搭在門上，輕輕地轉了下，門就打開了。

屋子里開著燈。

賀南序靠坐在床頭，指尖夾著一未點燃的煙，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靜，他順著門口看來，在看見小心翼翼朝他靠近的人時，難免有幾分錯愕。

“賀太太，你怎麼過來了？”

初黎：“我……不能來嗎？”

“不是。”賀南序看著站在床邊的人，手扯過的手腕，將拉到自己的邊坐下，“那會在酒吧就看你困了，我想著你回家讓你早點休息的。”

怕誤會，他又解釋道：“我以為你一個人睡，你會輕松自在，睡得著一點。”

在賀南序看來，初黎每次跟他睡覺，都帶著點力。

尤其……是在越過那條界限后。

“這樣啊……”初黎說，“我還以為你在生氣。”

“生氣什麼？”

“就……”初黎聲音低了些，只簡簡單單地說了兩個字，“沈勵。”

他認真思考了一會，才回答。

“他曾經在我這，的確是個大麻煩。”賀南序也不避著什麼，“他應該是我遇到過的最難纏的對手。”

即便，他們在這麼多年里并沒有多任何正面的鋒。

“但只要賀太太站在我這邊，他就什麼都不是。”

初黎愣了下，順著他的話想了好一陣，最終像是想明白了一樣，抿著‘嗯’了一聲。

賀南序沒有去深想此時的心境。

“來都來了，那今晚就在這睡？”

初黎依舊聲音輕輕的‘嗯’著。

枕著他的手臂，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很快睡。

賀南序想錯了。

如今的初黎，跟他同睡在一張床上，并沒有多大的力，相反，有時候會覺得很安穩，畢竟他都幫改掉了睡覺必須開一盞燈的病。

賀南序聽著那一陣清淺均勻的呼吸聲，卻沒了睡意。

*

清晨。

天剛蒙蒙亮，初黎嚶嚀一聲，翻了個。

正好撞男人溫熱寬厚的懷抱里。

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沒想到賀南序早就醒了，此刻正看著。

他的聲音很平靜，只是多了幾分低啞，“早上好。”

初黎這會迷迷糊糊，懶洋洋的應了一聲后又閉上了眼睛，手臂卻下意識地圈了他的腰，將的腦袋往他的懷里。

這一舉無異于火上澆油。

賀南序呼吸凝滯了幾拍，他俯首咬住的耳垂，低聲哄，“醒了就先幫幫我，好不好？”

初黎應該是沒仔細聽，反正就是‘嗯’著。

賀南序當答應了。

終于不再忍耐，抬手扳起的臉，就吻了上去。

他先是在上碾磨停了一下，慢慢地，激烈起來。

初黎雙手攀著他的肩膀回應，被他親的暈頭轉向，很快就不過氣，睡意也跟著徹底地消散。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上的睡已經被他到了一邊。

初黎的臉染上紅暈，心跳猛然加快。

不知糾纏多久……

賀南序想起了一件事。

“那個東西，好像在你房間里？”

初黎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他的話，也沒深想，就說：“沒關系……”

賀南序記得說過沒有做好生孩子的準備。

“怕有意外。”

“不會……”

初黎想說，事后吃一顆藥，就偶爾吃那麼一顆，應該也不會有事的吧？

但知道自己這種話說出來，一定會惹得賀南序不開心，所以話鋒一轉地說道：“我安全期。”

賀南序眼底的黑微微加深，當時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個節骨眼上，為什麼還能騰得出時間，去問那樣一個鬼迷心竅的問題，“我是說，如果有意外呢？”

初黎想，自己那會也一定是鬼迷心竅吧。

地抱著他，聲音綿的能掐出水來，“那就生下來……”

初黎話音落下的一瞬，寂靜突然降臨，如同藤蔓一般肆意蔓延，纏住他們的神經。

被一沖支配。

賀南序向來游刃有余的那一面被撕裂的碎。

*

事后。

初黎屏息，睜著眼，視線飄向天花板上的吊燈。

晨過半開的窗簾了進來，暖融融的。

初黎瞇了瞇眼睛，轉頭看向邊的人。

瘋狂之后的男人已經冷靜了下來。

想起最后幾下的失控，他有幾分凝重地皺了下眉頭。

稍縱即逝的神被初黎清晰地捕捉。

不過，關于濃之際說的’有了意外’，‘生不生’的這個問題，兩人沒有再去探討。

或許是賀南序覺得自己沒有這個權利再去問一遍。

亦或者是初黎也沒有勇氣再重復一遍那樣的答案。

這個事就這樣過去了。

兩個人在床上廝磨到下午，不過也沒有做。

偶爾接吻。

偶爾也只是安靜的在他的懷里睡一會，醒一會。

這樣一個周末于兩人來說，都算愉快。

直到下午一點的時候，鐘星月打來電話，說那個項目方案有幾個點要不要再討論一下。

初黎立馬掀開了被子的一角。

像是知道要走人，賀南序貪念一般，圈住的腰，吻了吻的頸窩。

初黎無奈地笑：“老板，我要上班了。”

“周末還上？”

“兩周的項目籌劃期馬上就要結束了，我團隊的員都在加班加點的進行最后一遍方案的完善，我又怎麼好懶？”初黎像是安一般回吻了他的角，“我把電腦搬床上來？”

“好。”

初黎很快就從自己的書房搬來了電腦。

的心思全在工作上。

一開始還只是跟鐘星月打字聊天，后來又有人加進來。

“我要開個視頻會議，你……”初黎言又止。

賀南序懂的意思，“放心，賀太太，我會藏好的。”

這話聽著，讓初黎歉意地朝他笑了下。

視頻電話一接通，大家看見初黎的背景竟然是床頭，喲了一聲，“初黎姐，還沒起床呢。”

初黎據畫面調整了一下攝像頭，確保側的男人不會鏡，低聲說：“是啊，昨晚熬夜了，今天睡了一個懶覺。”

“那姐夫也在睡嗎？”

姐、姐夫？

初黎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過分親切的稱呼，有點不適應。

眼神地瞥了一眼側。

看得出來，賀南序的表倒是沒有覺得這個稱呼有什麼奇怪。

“不在，他有事出門了。”初黎敷衍地找了一個借口，便掠過了這個話題。

大家都是很有效率的人，會議視頻一接通就迅速地進了正題。

他們今天做的這個會議主要是關于項目的工作任務分解以及進度規范，風險規劃。

初黎工作起來的時候眼底好像就看不到別人了，也沒有心思去干別的事。

賀南序看講的口干舌燥也沒有要起停下的意思，他便下了床，倒了一杯溫水過來給。

七八個人的視頻會議畫面里，初黎的畫面框里突然多出一只手。

那是一雙很好看的……戴著婚戒的手。

骨節分明，修長有力，微微握水杯時，能看到手背有脈絡清晰的青筋。

那雙手出現的那一刻，原本視頻里還在侃侃而談的人，都忽然僵住了一下。

初黎很快就意識到他們的反應是因為什麼，連忙接過賀南序手中的杯子，低聲說了句：“謝謝。”

賀南序悄無聲息的退開。

沒有發出丁點聲響，鬧出一靜。

就像是他說的，‘我會藏好的’。

初黎心里的愧意又默默地涌了上來。

喝了一口水，眼神止不住地往賀南序那邊瞟了一眼。

只見他悄無聲息地走到了窗臺邊，背對著，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初黎看了幾秒后，收回思緒。

現在一心想著快點完工作，結束會議，別把他冷落在那太久了。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會議總算結束了。

初黎合上電腦的那一刻，賀南序不不慢地朝的方向走了過來。

此時已經是傍晚。

“一起出去吃個飯？”

初黎點了點頭，“早就了。”

賀南序打趣：“誰讓你這麼拼命？”

初黎：“那老板能不能看在我這麼拼命的份上……給點甜頭啊？”

這種問題對于賀南序說，實在是一個很小的問題。

“你想要什麼？”

初黎想都沒想就說道：“如果項目如期上線，目標也達了，是不是可以從我們的利潤里出5個點給我們團隊作獎勵？”

所以，要的這個甜頭，是給的團隊的。

賀南序倒也不意外。

這很符合初黎的行事作風。

他輕挑了下眉頭，“那就等賀太太拿下這個項目再說。”

*

兩周的項目籌劃期很快就到了。

總裁辦。

陸鳴跟賀南序匯報：“賀總，項目會議于今天上午九點半舉行，全部人員都已經到齊了。”

除了參與這個項目競爭的項目小組團隊，還有一眾高層管理。

這些高層管理人員都是‘評審’。

最終最優的方案將通過他們集商討得出。

其實多數時候，公司的重大項目都是由賀南序拍板決定，但這一次，他將不會參與這個項目的評審和決策。

賀南序打算去會議室的時候，順問了陸鳴一句：“上次讓你查的事，查的怎麼樣？”

陸鳴連忙說：“正要跟賀總匯報。”

說完，他將一個牛皮紙的文件袋遞到賀南序桌前。

賀南序打開文件袋，從里邊出了一疊照片和資料。

隨意一掃，他的眼神便暗了下來。

另一邊，會議室。

鐘星月低了聲音在初黎旁邊耳語，“老板怎麼還不來啊？他好像沒有遲到的習慣，但……”

鐘星月看了看手表，有些疑地說，“但這會他已經遲到十幾分鐘了。”

初黎低頭，看著手機上置頂的那個賬號，“應該是遇到什麼急的事需要理。”

就在初黎話音落下的那一瞬，會議室的大門被打開，賀南序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