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個視線的匯，空氣中好像彌漫著濃濃的硝煙味。

這讓坐在沈勵邊的一個公子哥立馬察覺出不對勁。

他十分警惕：“沈哥，怎麼回事？賀南序好像在盯你？”

被賀南序用那樣不善的眼神盯上，應該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吧？

沈勵的反應出奇的冷淡：“可能是來防賊的吧。”

“……”

*

大概是賀南序上有一種融的上位者氣概，哪怕他在你面前擺出一副松弛隨意的樣子，你仍舊會覺得你跟他之間有一道隔開的壁壘。

初黎看著剛才還玩得很野的年輕同事這會像是有種當壞學生被教導主任抓包的氛圍，莫名覺得場面有點稽。

賀南序嗓音淡然地很，“這酒吧是我朋友開的，我今天過來捧個場，你們隨便消費，記我賬上，玩得開心就好。”

賀南序話音落地的一瞬間，稍稍瓦解了大家的張。

“那就先謝謝賀總了！”

“賀總大氣！”

“與您這樣的領導共事，真的是太幸運了。”

“可不是嘛，有您這樣的老板，那就是我們的福氣！”

“……”

一旁的初黎聽著同事們越來越‘高級’的夸人話，戰略地輕咳了一聲。

每個人都開口了，要不要說點什麼表個態啊？

在賀南序眸幽深的注視下，初黎斟酌了一會，代表大家禮貌地邀請：“賀總，你要不要……在這一起玩玩？”

想賀南序可能會以不方便為由拒絕。

沒想到他卻很直接地在邊的空位坐了下來，“好，玩玩。”

賀南序一坐下來后大家一開始的確都還有點拘謹，不過好在賀南序刻意放輕了自己的存在，坐在那時，姿隨意慵懶，他眼神沒怎麼往他們的方向看，也沒怎麼說話，就自顧自地坐在那玩著手機，偶爾，喝一小口。

于是，大家也就漸漸地放開了。

甚至還有人小聲地八卦，“老板一往這坐，我覺得這昏暗迷離的酒吧里都亮堂好多了，這帥的太顯眼了。”

“他旁邊那個也的很突出。”

是呢。

賀南序跟初黎兩個人坐在一起的時候，實在是太養眼了。

“老板跟初黎姐兩個人今天真的很般配啊……”

先不說那兩張臉。

就說他們今天的穿搭也很配啊。

“他們兩個今天穿得特別像裝。”

初黎穿著白真的飄帶襯衫，搭配黑魚尾，而賀南序則是一件同樣質地的黑襯衫，搭黑西。

鐘星月耳尖的聽到這些話，默默在心里吶喊：有眼，嗑，都給我使勁嗑！

可這些話被趙云鳴聽到后，一個嚴厲的眼神瞪了過去，一本正經地說道：“低聲些，說這些難道彩嗎？”

眾人：“……”

趙云鳴：“別忘了，他們都結婚了的，一個有婦之夫，一個有夫之婦，你們別隨便給人拉郎配，賀總還不止一次的在公開場合表示他對賀太太的意，你們說話傳開了可是要負責任的。”

“……”

于是，大家立馬閉了。

初黎坐在那，也沒怎麼說話。

雖然與賀南序隔得近，但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跟他太親近。

就在這時，叮的一聲響，初黎手機里彈出一條微信。

打開一看，居然是坐在旁邊的賀南序發來的。

他說：【換個座位？】

初黎疑：【是怎麼了嗎？】

賀南序沒搭話，只是眼神若有似無地瞥了一眼某個方向。

初黎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一下明了。

初黎坐的這個位置，從某個角度看來，正好特別適合某人‘觀賞’。

初黎聞到了一陣濃濃的醋味。

也沒說什麼，只是站起來，聽話地與賀南序換了一個位置。

這樣一換，賀南序的子就完完全全地擋住了初黎。

沈勵盯著那個寬闊背影許久，忽而，意味不明地勾了勾角。

他放下酒杯，站起了。

邊的人立馬問道：“沈哥，你去哪？”

去哪？

沈勵心煩意，他該去哪？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

或許他應該沖上前，走到的邊發瘋，當一個暗的破壞者。

告訴，不要妄想離開他。

否則，他會不惜一切代價，不擇手段，魚死網破。

畢竟從年時起，他就一烈骨，離經叛道，野蠻生長。

宛若這才是他的本，是他該干得出來的事。

但為什麼當在賀南序的邊時，他連走向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個問題，直到他這一生最后一刻，他才想明白。

他不是連走向的勇氣沒有。

他是沒有……毀掉幸福和安穩的勇氣。

初黎眼角余瞥過沈勵轉離開的影，想起與他那所謂‘合作’的事，還是被攪了心思。

默默地端著橙喝了一口，平緩緒。

沒過一會，趙云鳴湊了過來。

趙云鳴到底是公司的老同志了，他平日跟賀南序在工作上的流多，私底下也打過不道，所以不像其他小年輕一樣，面對老板總是想著離得遠一點。

他反而坐在賀南序邊，十分融洽地跟他談起來。

初黎沒搭話，但在一旁聽得很認真。

只是忽而，聽見賀南序咳嗽了一聲。

初黎連忙看了過去，驀然發現賀南序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喝了一杯酒！

之所以會咳嗽，大概是喝了那一杯不太舒服。

初黎張地盯著他。

本以為自控力極好的男人，會適可而止。

沒想到，他又不不慢地拿起了一旁的酒瓶。

眼見著他要倒第二杯，初黎忍不住地皺著眉頭，條件反般的抓住了他倒酒的手。

因為現場嘈雜，聲音也拔高了很多，聽著有點過分的張和激。

“你酒量不好，你別喝這麼多！”

眾人目順著抓住賀南序的手看來，不可避免地愣了下。

初黎從賀南序手里拿過酒杯放下，又給他遞了一杯橙，“喝點這個會舒服一些。”

可……拿著的杯子，是自己用過的杯子。

里邊的橙，也是喝過的啊！

有人迅速反應過來剛想說點什麼，卻見賀南序二話不說，‘乖乖’地接過手里的橙，一口就喝完了小半杯。

眾人這下都是合不攏的狀態了。

初黎看賀南序不再酒了，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坐下來，冷不丁一抬頭，卻對上了大家那古里古怪的眼神。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又瞄了一眼手邊空空如也的杯子，“嗖”地一下就回過神來了。

低聲說了一句：‘賀總，抱歉，我剛才一時心急，弄錯杯子了。”

賀南序看上去一點都不介意：“沒關系。”

因為初黎食量小，平時在家，有時候一份東西吃不完，賀南序也會幫忙解決一些。

所以對賀南序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大家都在為初黎尷尬。

初黎也只好配合著，裝作尷尬。

這才符合正常的邏輯，不是嗎？

賀南序目徘徊在上。

沒想到他家賀太太演技還好的，在這種場合，愣是沒有一點餡，讓別人懷疑他們什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賀南序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

晚上十點了。

賀太太也該睡容覺了吧？

賀南序瞥過一旁分明困倦得不行卻還在強撐著初黎后，站起了。

“大家繼續玩，我先走了。”

“這麼早就要走了嗎？”

才晚上十點。

酒吧的熱鬧才開始。

賀南序慢條斯理的說道:“是，老婆管的嚴，不準夜不歸宿。”

“……”

眾人怔了一會后，紛紛回過神來。

“好的，賀總，你慢走。”

“再見，賀總。”

“……”

賀南序淡淡的應了一聲后，眼神示意初黎。

初黎后知后覺地也站起來。

趙云鳴：“怎麼，初黎，老板一走你也要走啊？”

“那個……”初黎說：“跟老板沒關系。”

邊的同事也下意識地挽留，“那是因為什麼啊？明天又不要上班，就再玩一會唄。”

初黎腦子一時暈乎，也不知道找什麼借口，下意識地說道：“是因為我老公。”

“什麼？”

“他，他也不準我夜不歸宿。”

那個‘也’字就用的很微妙了。

可在場的人，除了鐘星月，竟然沒有人懷疑！

“果然結了婚之后，家里的那位都要管得嚴些。”趙云鳴火速地接過了話茬，“懂，我們都懂的！”

鐘星月服了，有點無語地給趙云鳴豎了一個大拇指。

趙云鳴一臉疑：“咋的了這是？怎麼還突然給我豎大拇指啊？”

“沒事沒事。”鐘星月立馬扯著角笑了笑，“就是想夸趙經理是個大聰明的意思。”

*

初黎跟在賀南序的邊，一起走出了酒吧。

到了外頭，初黎瞬間覺得空氣都清了很多。

雖然已經是春暖花開的季節，但一到夜晚，氣溫還是很低的，賀南序手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件西裝。

他拿過服搭在的肩上，帶往車子停著的地方走去。

兩人今晚都喝了一點酒，所以是陸鳴開車。

初黎上了車后，開了一條小小的車窗隙，夜晚微涼的風灌了進來，將原本昏昏沉沉的睡意都給吹散了點。

就在這時，手機嗡嗡地震了下，一條信息彈了出來。

【視頻我已經拿到手了，你看我們的易什麼時候可以落實？】

初黎指尖落在屏幕上，沒有想好該怎麼答復。

所謂與沈勵的這樁易頗有點見不得人的意思。

畢竟換的也不過是一些骯臟的東西。

隔了好一會，才說：【我現在就把我拍攝的視頻刪掉，你把你拿到的視頻發到我郵箱吧。】

那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吊著，【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留底？】

初黎懊惱地皺了下眉頭，【我不會，我發誓。】

沈勵倒是覺得有意思的，【你拿什麼發誓？】

初黎：【你想要我拿什麼發誓？】

沈勵不知道自己著了什麼魔怔，說到底，心還是在反復橫跳，一邊想著放離開，一邊又心有不甘，哪怕只有零點零一的機會，還是忍不住想爭取得到。

他試探：【你的婚姻？】

婚姻？

初黎只覺得匪夷所思，【這本來是一個很小的問題，我為什麼要拿我婚姻這麼大的事來發誓？我的婚姻不是籌碼，也不是兒戲，你要不愿意給就不給。】

初黎一開始有點生氣的。

但還是很快冷靜下來，補充了一句，【視頻我會剪輯掉的，不管怎樣，我跟你保證，如果有一天這個視頻被公開，你絕對不會出現在這個視頻里，因為我并不希你跟肖夢瑤扯上一丁點的關系。】

沈勵看著屏幕上的字，自嘲地笑笑。

在他們這一段關系里，初黎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很面的人。

分開的時候，沒有歇斯底里，沒有對他的一句指責，收拾好一切，干干凈凈地結束。

甚至還能在他糾纏不休的時候，冷靜地勸他。

說：沈勵，我希你能過得好，過得很好很好。

沈勵子往后仰地靠著沙發，閉上眼。

一抹涼毫無征兆地過他的眼角。

*

初黎到家的時候，收到了沈勵的郵件。

幾個G的文件。

好多個視頻還有一大堆照片。

立馬回到房間打開電腦，這點進去一看，差點誤以為自己進了一個網站。

深吸一口氣，強忍著胃里那陣翻江倒海的惡心，戴上耳機，開始迅速地過一遍那些視頻和照片。

有的視頻上邊還帶著時間記錄。

最早的一個視頻可以追溯到三年前，也就是……肖夢瑤十八歲的時候？

肖夢瑤涉足這個‘圈子’的時間，比想的要早很多。

真是諷刺。

當湯曼麗尖酸刻薄罵不聽話，是一個一狐勁的貨時，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兒到底被養了一個什麼樣子？

……

初黎正想的神的時候，背后突然出來一只修長好看的手，按下了暫停鍵。

初黎子僵地像是一臺老舊卡頓的機，緩慢的回過頭來。

視線微微上仰，正好撞上賀南序斯文含笑，又帶著些……玩味探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