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我是想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我好過來接你。”

“就準備回了。”

初黎本想說不用他來接，怕太麻煩之類的，但又想起平日賀南序在這種事上溫又不容拒絕的強勢，話到邊還是改口了，“我等會發定位給你。”

對方說了一聲好，便掛了電話，沒有打擾。

初黎剛收起手機，小家伙的腦袋便湊了過來。

眨著圓滾滾眼睛，問道：“姐姐，是誰給你打電話啊？”

初黎如實說，“是姐姐的老公。”

暖暖可能不太懂那些關系，但初黎還是很認真溫的同解釋，“就是一個很帥，對我很好，跟我住在一起的大哥哥。”

初黎說這話的時候，暖暖那小眼神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親哥哥。

看見哥哥又擺起那張臭臭的，一點都不開心的臉。

思考了好一陣，忽而，一本正經地向初黎提問：　“那個……大哥哥會跟你發脾氣，會兇你，會臉臭臭的，一會理你一會不理你嗎？”

初黎微笑著搖頭，“不會的。”

“那好吧。”

暖暖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是個很聰明的孩子，懂得東西好像比初黎想象的要多很多，“那姐姐，你是不要我哥哥了，要那個對你很好很好的大哥哥嗎？”

一句天真的言卻是一個如此現實的選擇。

初黎沒有再去看沈勵這會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臉，只是自顧自地回答暖暖的問題，“是的。”

暖暖抿了抿，“我知道了。”

一開始，初黎不懂暖暖知道了什麼。

直到后來暖暖很再來找，也不給打電話，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小公主朝揮了揮手，“拜拜啦，姐姐，我今天玩得好開心，謝謝你哦。”

說完，就轉去拉哥哥的手臂，“哥哥，回家吧。”

沈勵臉沉沉地站在線昏暗，逆著的臉上晦暗不明。

也不知道那一瞬他在想什麼，不管小家伙如何晃著他的手臂，他站在那都沒有。

初黎也不怎麼在意他這會在想什麼，既然他不，那就先轉。

“再見了，暖暖。”

跟暖暖告別后，初黎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游樂場。

的影很快就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

＊

讓初黎沒有想到的是，賀南序會那麼快的趕過來。

剛走出游樂場，就看見了那輛停在路邊，打著雙閃的黑邁赫。

初黎加快步伐走過去，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你來得好快啊。”

賀南序不置可否地彎了彎角，“今晚跟宋煜，傅西平在京城俱樂部打了回牌，散場散的比較早，你給我發定位的時候，我正好順路經過這。”

京州真的是一座很大的城市，可是自從跟賀南序在一起后，初黎就覺得這座城市變小了很多。

因為哪哪都有與他的偶遇。

比如周末的時候，跟鐘星月逛街能到他。

部門聚餐，他巧在那家飯店跟朋友一起吃飯。

有一天上完晚班，心來走到沿江廣場去看煙花秀，在那擁的人群中，竟然也能與他撞個滿懷。

他好像隨時隨地，出現在的生活里。

初黎會心一笑，“好巧。”

賀南序心來地逗著：“是，好巧，所以賀太太，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分？”

初黎認真地想了想。

是那種說話很小心的人，每說一句話，都會仔細地想一下這句話說的對不對，是不是合適之類的。

“應該……是有點緣分在的。”

想了很久，初黎溫吞地說了這麼一句。

賀南序滿意的答案，心不錯地往回家的路上開去。

而就在這時，游樂場出口。

沈勵眼睜睜看著初黎上了那輛黑邁赫，也一眼就記住了邁赫的車牌號。

他不聲，打電話給季揚，“幫我查一個車牌號。”

其實，還沒開始查，他心里就已經有數。

畢竟在京州用那種囂張車牌號的人，屈指可數。

*

一轉眼，到了新年。

賀南序終于要把初黎帶回老宅了。

賀家老宅是一座依山傍水的園林式院子，那里環境的像是一幅山水畫。

賀家人為了迎接這一天，早早地就做好了準備。

院子里張燈結彩一片紅，特別的喜慶熱鬧。

雖然賀南序是‘獨苗’，但賀老爺子兄弟姐妹一共有五個，他們紛紛開枝散葉地湊了這個家大業大的大家族，除此之外，賀南序母親也是出生豪門大家庭，所以那天來賀家老宅的人特別多。

上至八九十歲的老者，下至剛出生不到一個月的小朋友，紛紛都來湊熱鬧。

黑邁赫在賀家老宅的院子里停了下來。

初黎坐在副駕駛，背脊繃的筆直，搭在上的雙手，忍不住叉相握。

的手心，滲出了一層細微的薄汗。

賀南序一眼瞧出了的不對勁，他下車繞到副駕駛，打開車門，手握住的一只手，十指相扣的將從車里牽出。

他們還未進門，大家就已經聽到消息，從四面八方地圍攏過來，冒著這嚴寒天氣，到外頭迎接。

烏泱泱的一片人，鮮亮麗。

賀家的人基因真的特別的好。

這一眼看去，他們的容貌和氣質在人群中絕對是看一眼就能穎而出的。

沒想到為首來接的竟然還是老爺子。

老爺子年輕時從軍，后來從政，說到底賀家從老爺子那一輩往上，是帶軍方背景的。

盡管如今賀老爺子已經從高位退了下來，但他在政商兩界可是相當有名氣和權力。

初黎有些寵若驚，看著一唐裝，中氣十足神倍好的老爺子，趕跟著賀南序一起喊了聲‘爺爺。’

賀老爺子目掃過初黎，滿意地贊賞，“我就知道阿序眼不錯，看人很準。”

初黎還沒來得及搭話，　賀媽媽從人群中走到面前，拉住的手。

之前就從賀南序那打聽過初黎這些年的經歷。

實在沒有辦法想象，當初那漂亮高貴如白天鵝一般的，是怎麼熬過這渾濁暗黑的十年。

“你好啊，初黎，我是阿序的媽媽，沒想到十年過去了，我們還能再見面。”

初黎聽完這話，怔了怔。

賀媽媽說……再見面？

他們之前在哪見過嗎？

初黎屏著呼吸，小心翼翼地問，“抱歉，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