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接近半夜十二點的時候，林沐妍忐忑不安地躺在床上看書，心思卻早已不知道飄到了哪里。

大概是在書房忙工作，左等右等，段懷謙都沒有出現，難道他是預見到了林沐妍要說什麼，想逃避這個問題嗎？

正胡思想著，臥室的門被推開了。

林沐妍的視線跟隨著段懷謙頎長的影落到床邊，他掀開被子躺了下來。

段懷謙散漫地叉著長，雙手抱側著頭，一瞬不瞬地盯著邊的人。

“你要說什麼？”

縱使在心里醞釀了再久，真的到了要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林沐妍突然發現自己開不了口。

如果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就好像…過去的六年完全被否定了一樣。

見林沐妍漲紅了臉猶猶豫豫地樣子，段懷謙出雙臂把圈了懷里。

“只要不是離婚，你都可以說。”

段懷謙的這句話似乎是給了勇氣，連林沐妍自己都覺得奇怪，明明是準備質問段懷謙的，可此時兩人卻像是站在同一邊的戰友，氣氛有些微妙。

林沐妍不自地環住段懷謙的脖子，仰著頭靠在他的膛上。

輕輕吸了一口氣，抬眼問道：“段懷謙，六年前皇冠會所那個男人，是你嗎？”

林沐妍的問題讓男人那原本就漆黑的眸底更深了幾分，仿佛里面氤氳著氣，又翻涌著黑的旋渦，讓人一眼看不到底。

這個小東西，到底還是開竅了。

段懷謙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會讓林沐妍有什麼樣的反應，但他依然毫不避諱地答道：

“對，是我。”

縱使心里早就認定了答案，段懷謙的回答還是讓林沐妍心頭一痛，像是被人了一刀似的。

問：“為什麼？因為我喝醉了抱著你，你又來者不拒嗎？”

雖然這麼問著，林沐妍的手臂卻依然勾著段懷謙的脖子沒有松手。

段懷謙沒有回答的問題，轉而問，“你生氣了？”

林沐妍垂下眼眸，咬著沒有說話。

生氣嗎？

要說一點也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如果那天晚上沒有遇到段懷謙，那會收到周鐸宇的表白信和項鏈，他們倆應該早就在一起了。

可此時林沐妍并沒有預想中的那樣大發雷霆，只是心里有一種說不上來，堵得慌的覺。

其實那天晚上，是自己有錯在先，喝醉了認錯人，抱著段懷謙不肯松手。

放下了環著男人脖子的手，神有些哀怨，又有些生氣。

“所以前陣子在皇冠會所的真心話大冒險，你是故意讓陸這麼問的是嗎？”

“對。”

“段懷謙你很過分啊，看我出丑很好玩？”

段懷謙臉上的神晦暗不明，眼底卻似乎暗涌。

“林沐妍，你喜不喜歡我？”

林沐妍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和邊的男人對視。

寂靜的氛圍中，被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眸勾引著，心跳也變得越來越明顯。

顧亦寧說，林沐妍長得像段懷謙的神，所以段懷謙是分不清虛實，想把林沐妍肯定的回答，當自己神的告白嗎。

想到這里，偏過頭，賭氣地回答：“我不喜歡你。”

段懷謙的臉上浮起一陣戾氣，他頑劣地用舌尖頂了下腮幫子說：“林沐妍，你真的是比唐僧還老實，騙人也不會？”

林沐妍不敢看段懷謙的眼睛，直接把頭轉了過去。

“我不騙人。”

可這句話說的一點底氣也沒有，也許那句“我不喜歡你”，本來就是在騙人。

“行。”

段懷謙松開了環著林沐妍的雙臂，滿怨氣地正準備翻睡下，卻被破天荒的一把抓住了睡領。

林沐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素來乖巧不惹事，可這會兒卻覺得心里憋屈到不行，一無名之火直沖腦門，只想把段懷謙暴打一頓。

“段懷謙，你是不是應該跟我道個歉？！”

看林沐妍一副炸了的小貓樣，段懷謙想笑，卻怕這個時候笑出來真的會被林沐妍打。

“段太太，六年前是你要睡了我，我也喝多了，大家都是年人…”

段懷謙話還沒說完，林沐妍大喊，“我是年人，你頂多就是條發的公狗！”

段懷謙：“……”

這小東西怎麼回事，真的生氣了？

段懷謙的腦子里迅速涌現了一堆毒舌的話想要回懟，可是，他卻使勁忍著沒有說出口。

這一瞬，他覺得自己真的變了，為了林沐妍，他可以面子里子都不要。

他反手勾住的腰，往懷里輕輕一帶，人那香香的子立刻撲了他滿懷。

“老婆，對不起，你太好看了，我沒忍住。”

林沐妍頓時怔了怔，雖然知道段懷謙可能只是在胡說八道，但他那勾人又深的眼神還是讓臉泛紅，呼吸也開始紊。

還氣什麼，竟然一點都不生氣了。

頃刻間，林沐妍覺得自己真的是又好笑又沒有骨氣。

那在心底藏了六年的心結，那發現自己認錯人那一刻的心痛，就因為段懷謙隨口的一句話，全都煙消云散了。

林沐妍鼓著腮幫子不想開口，但是心里不得不承認…

喜歡段懷謙。

而且，非常非常喜歡。

帶著滿腔的窘迫和不服氣，林沐妍推開段懷謙，狠狠地往他的腰上踹了一腳。

“你走開！”

下一秒，段懷謙立刻側著子，捂著后腰就嗷嗷起來。

林沐妍坐起，有些著急，“段懷謙你別裝，我踹得那麼輕…”

“疼…”

“真的疼嗎？”

“嗯，我背后過傷…”

聽他這麼一說，林沐妍一下子臉慘白，急忙起段懷謙的服，這才發現他后腰下的髖骨位置，有一個小小的M紋。

這個地方一般人看不到，所以前些日子段懷謙睡的時候，也不曾注意。

為什麼要在這個地方紋一個M？這個M又是什麼意思啊？

林沐妍出小手輕輕按了按那個紋，“是這里疼嗎？”

段懷謙趴在床上，有些可憐兮兮地說：“嗯，被刀劃傷過，過針。”

林沐妍湊近了仔細觀察了一下，黑的字母下，約約能看到淺淺的傷疤，和這個字母M倒是契合的。

一時間忘記了剛才還在生氣，輕輕地著那個紋問：“你怎麼會被刀劃傷的啊？”

“打架，一對四。”

林沐妍大驚，“打架？段懷謙你是流氓嗎？”

這一刻，段懷謙氣得差點就要破口大罵。

還不是因為林沐妍高中的時候被校外的流氓搭訕欺負，段懷謙才出手揍人。雖然后來那幾個流氓被揍得在醫院里躺了很久，又到了段家的警告，但段懷謙自己也沒好到哪里去，后部被小刀劃傷，還了好幾針。

可眼前這個人，非但什麼都不知道，還說他是流氓。

雖然此刻這傷口一點也不疼，段懷謙還是裝著說，“林沐妍，我疼，你補償我。”

林沐妍有些不知所措，眨著眼睛，吞吞吐吐，“不可能，段懷謙你不要騙我，我剛才都沒怎麼用力。”

段懷謙趴在床上，慢慢地往林沐妍邊爬。他抓起林沐妍的手說：“我可以對你用力一點嗎，用力度換聲音？”

用力度…換…聲音？！

兩秒之后，林沐妍猛然發現自己又被騙了。

“段懷謙！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麼？！”

“能，我想睡你。”

“你！！”

段懷謙笑了笑，湊近林沐妍的紅輕輕吻了一下，“放心，雖然忍著很難，但是你不說喜歡我，我絕不會你。”

林沐妍：“……”

“除非和前兩天一樣，你大發，非禮我。”

“段懷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