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沉悶,方郁婉的頭被什麼東西堵住,漸漸失聲,有一滴滾燙的沿著臉頰落,砸在雪白松得被子上,消失得無聲無息。
瞞懷孕的消息,一半是因為不想讓厲瞬覺知道懷上了他的孩子,因為已經決定放下那個男人,除了工作上的關系,并不想跟這個男人有一半點的瓜葛。
還有一半原因是不能讓厲瞬覺知道這件事。
這兩年的,失去了很多,唯一得到的就是這個孩子,如果厲瞬覺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很有可能會搶走孩子,這是的孩子,有能力養孩子長大,并不想別人帶走的孩子。
干脆,就把這件事永遠瞞下去,等到月份再大一點,開始顯懷的時候,就離開月城一段時間,生產以后回來,就說自己撿了個孩子好了。
反正,那個男人跟言暮蘇已經要結婚了,到時候他新婚燕爾肯定只顧著跟自己的妻甜,不會注意到這邊的。
病房外面,林醫生和江西濂隔著房門上的窗戶看著屋子里飛快去眼淚的人,眼底閃過一同:“江醫生,很抱歉,我改變不了的決定……”
“懷的真的是厲總的孩子嗎?”江西濂卻盯著那個人變得沉寂平靜的臉,突然冒出了一個問題。
林醫生一愣:“江醫生,您是懷疑……”
“林醫生,能否請你把方郁婉在這里就診的所有記錄都拿給我,我想仔細看一看。”江西濂再次打斷林醫生的話。
林醫生立刻點頭:“當然可以,江醫生稍等,我這就拿來給您。”
前幾天江西濂突然找到,跟淺淺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勢和利弊,是個聰明人,只用了五分鐘時間就做出了選擇,選擇告訴江西濂所有的真相,但懇求江西濂為保。
江西濂答應為保,卻提出了一個要求,要跟一起參與方郁婉的保胎計劃。
所以這一次方郁婉出事,林醫生和江西濂一起努力,甚至用出了那麼險的一招,就是為了保住方郁婉肚子里的孩子。
林醫生轉離開,江西濂還站在原地,盯著病床上的方郁婉,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是的,他懷疑方郁婉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厲瞬覺的。
他是厲家的家庭醫生,經常出厲家,因此對方郁婉和厲瞬覺的婚姻況還是有所了解的,他知道方郁婉很厲瞬覺,這個人幾乎是耗盡了渾解數來討厲瞬覺的歡喜,最后兩個人的離婚也是厲瞬覺提出來的。
算一算日期,那個時候,方郁婉應該已經意識到自己懷孕了。
如果這個孩子是厲瞬覺的,又怎麼可能會放棄這個巨大的籌碼,綁住那個男人?
畢竟,厲瞬覺這個人很重親,厲老爺子去世以后,他就沒有別的親人了,這個孩子,是他唯一的親。
事出反常必有妖,江西濂想不通這其中的事,唯一能夠想到的解釋就是,方郁婉的孩子,不是厲瞬覺的,所以這個人才沒有利用這個孩子來挽救婚姻,還對懷孕的事如此遮遮掩掩。
然而,當他拿到方郁婉所有的就診記錄,反復分析半個小時以后,江西濂眉頭皺,得出了肯定的結論。
這個孩子,沒有可能是別人的,只有可能是厲瞬覺的。
“江醫生,方小姐在離婚之前就找過我了,那個時候就已經懷孕了,孩子應該就是厲總的。”林醫生坐在江西濂對面,看著江西濂過分嚴肅的臉,低低道。
“林醫生,方郁婉現在的況還不能出院吧?請你留住,讓今晚在醫院里面好好休息。”江西濂沒有接的話,只是提出了一個要求。
“好,我這就去。”林醫生應聲離開。
江西濂則抓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新江大道,寶藍勞斯勞斯正朝著新江大廈的方向趕去。
車廂里面,厲瞬覺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一串電話鈴聲卻打斷了這片安靜。
林徐手指點上車載屏幕,接通了電話:“江醫生,怎麼了?”
“林徐,你家爺在嗎?”江西濂的聲音在車廂里響起,著急切。
后座的厲瞬覺睜開了眼睛,薄微啟:“怎麼了?”
“厲總,方郁婉出事了。”江西濂一句廢話也沒有,直奔主題,“目前在醫院,沒有人看護,您快過來一趟吧?”
“什麼?出事了?出了什麼事?”厲瞬覺的眼皮突的一跳,急聲追問。
那個人真不讓人省心,他明明給放了假讓好好休息,到底又干了什麼,居然把自己搞進醫院去了?
前排的林徐一聽這個消息,也急得皺起眉頭:“夫人怎麼了?”
此時,恰有一輛電車從斜前方急駛過來,林徐心中著急,一腳踩剎車,“吱!”
后排的厲瞬覺沒有防備,飛快前傾,然后狠狠撞在椅背上,他臉一沉,幾乎是低吼出來:“林徐,搞什麼!”
林徐開車一向很穩,厲瞬覺已經習慣了不系安全帶,還是第一次被急剎車彈起來,簡直讓人惱火極了。
“對,對不起爺,林徐太張了。”林徐忙不迭地道歉,又話鋒一轉,“屬下這就帶爺醫院!”
他也是太著急了,在知道夫人進醫院這個消息以后,他一門心思只想趕帶著爺去見夫人。
夫人這樣的苦命人,邊連看護的人都沒有,這一刻,一定非常看到爺!
“對,請你們盡快過來。”電話那頭,江西濂的語氣稍稍平穩。
不料,厲瞬覺聞言卻拉下臉來,沉聲喝道:“誰說我們要去醫院?林徐,你如今越發放肆了,都開始教我做事了!”
林徐一愣,眼神變得不安。
厲瞬覺果然冷喝一聲,下達了命令:“不去醫院,我們回家!快點!”
林徐愣住了。
電話那頭的江西濂也愣住了,空氣安靜了幾秒鐘,他又開口:“厲總,方郁婉今晚的況很不好,您真的不來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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