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電話就在這時候打了過來。

“阿禮, 你看到小筠的朋友圈了沒, 這是怎麼回事？又和好了？”鄒淑玢的聲音激不已。

溫禮昂眉頭微皺：“什麼？”

他疑地點開姜筠的主頁，在三個小時前, 發了一條態。

鄒淑玢還在電話那頭說著：“前段時間, 小筠還和我說和小陳分手了呢, 到底什麼時候和好的，也不告訴家里, 你怎麼也幫著一起瞞著我們？”

落日西沉，天變暗，手機屏幕上是姜筠手寫的詩，溫禮昂盯著這張照片，久久沒有回過神。

“他們……分開過？”

再開口, 聲音干。

“是啊。”

“什麼時候？”溫禮昂了手機。

“上個月吧，我記得還是月初那會, 突然打了個電話回家，說已經分手了……”

這通電話是怎麼結束的，溫禮昂不記得了，紛繁雜的想法在大腦里肆意生長, 幾乎要把他瘋, 坐在飛往凱里曼島的飛機上，他還在反復看姜筠發布的那條朋友圈。

手寫的詩, 字字句句都在向另一個人示。

那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像針鉆進心里，刺得千瘡百孔，無完。

諷刺的是，在那面墻上，他也寫了話給。

傳言在上面許下的愿都會實現，那看來他和姜筠的愿，兩者只能實現一個。

這里和凱里曼島只隔了兩個時區，下飛機后，溫禮昂特意去了那間瀑布咖啡館。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

他后悔為什麼要來到這里。

周圍人聲鼎沸，喧鬧如白晝，他站在那面墻前，看著正中間挨著的兩張便簽紙。

“I love you

For the part of me

That you bring out;

I love you

For putting your hand

Into my heaped-up heart

And passing over”

這是陳琎的字跡，他寫的是這首詩的后面幾句，和姜筠寫的容正好對應，底下是兩人的署名，姜筠還畫了個心和笑臉。

滿墻的紙，麻麻的字跡，他終于看到了自己留下的那一張。

在角落里，單獨張著。

格外諷刺，也格外多余。

桌上的咖啡逐漸變冷，直到離開，那杯咖啡都沒有過。

溫禮昂開車跟了他們兩天，看著人前假裝不認識的兩人在無人的角落親吻擁抱，姜筠的目總不自覺流連在陳琎上，那眼神他很悉，是向喜歡的人時才會出現的眼神。

科德魯晚上的氣溫在十度以下，風聲呼嘯，路邊商鋪早早就關了門，溫禮昂的車停在酒店樓下，滿墻的燈一盞一盞熄滅，在圣誕節快要過去時，他還是忍不住給姜筠打了電話。

他想聽聽的聲音，哪怕只有一秒。

他太孤單了。

那種覺就像回到了時，蟬鳴聲吵鬧，夜空中明月高懸，他木訥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母親，不大的院子里滿了人，他從未見過這個家里來過那麼多人。

他們的字句像槍，蓋上的白布像大海里的一葉孤帆。

就在那個夜晚，他知道他什麼都沒有了。

聽筒里只有忙音，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他以為是睡著了，直到看到陳琎脖子上麻麻的吻痕，他終于知道電話忙音的那一分鐘里發生了什麼。

大腦里無法抑制地想到那些畫面，嫉妒、憤懣、不甘，濃烈的恨意侵蝕了理智，拳頭揮出去的那一刻，他竟覺得解了。

在很久之前，他就想做這件事。

他甚至想讓這個人徹底消失，只有他消失了，姜筠才會回到他邊，才會對自己回心轉意。

一拳又一拳，陳琎沒站穩，往后退了幾步，痛傳來的一瞬間，眉骨和側似乎有流了下來，他沒有還手，只是用右手抹去邊的跡，冷靜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溫禮昂。

“哥就這麼恨我嗎？”

邊的漬被抹開，他笑得有些邪氣。

溫禮昂站在路燈下，目到陳琎頸間那些曖昧的痕跡，痛苦快要將他淹沒，原來同樣的事發生兩次，痛苦并不會減輕。

“離開姜筠。”他語氣強。

陳琎笑了：“憑什麼？”

未等他開口，他又說：“溫禮昂，你是站在什麼立場對我說這句話？作為的兄長還是曾經喜歡過的人？”

陳琎在“曾經喜歡”這幾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溫禮昂臉冷了下來：“我只是想提醒你，本不是真的喜歡你，會為了我放棄你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是嗎，那你為什麼那麼生氣？”陳琎沒有掉進他的語言陷阱，眉骨還在往下淌，他卻向溫禮昂走近了一步，“如果真像你說的，你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夜已深，寂靜無人的街道，兩人在寒風中對峙。

“溫禮昂，說實話，你現在可憐得我都有些同你了。你明知道姜筠的心已經不在你上了，你還是不愿意相信。

姜筠從來不是個會掩飾緒的人，以前有多喜歡你，我比你更清楚，我的生日和你的一場小冒比起來，甚至都沒有猶豫過，就選擇了去北城照顧你；和我出去旅行，第一件事是去書店給你找那本限量版的破書；給你買的禮花了一個月兼職的工資，但給我送的禮是在路邊攤買的，八十塊兩件的T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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