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禮昂心臟作痛,棕半明的藥膏在他手上劃了一道,他這回沒用棉簽,而是用手幫上藥。
溫熱的掌心接到在外的皮,他用力很輕,指腹在淤青來回挲,有點,姜筠心里難免生出異樣。
“阿筠,不要開這種玩笑,”溫禮昂語氣嚴肅了許多,面凝重,“這一點都不好玩。”
“我開什麼玩笑了?”姜筠反問。
“我剛才給阿黃打了電話,他說,你和他沒有任何關系,”溫禮昂頓了頓,才把后半句補充完整,“你們只是恰巧上了。”
姜筠笑了,挑釁:“我和他有沒有關系,哥,你不清楚嗎?在橋溪公寓那天,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那些刻意被忘的記憶,一次又一次被記起,心臟麻麻的疼,他幾乎有些不過氣。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姜筠立刻反駁,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我既然會喜歡他一次,怎麼就不會喜歡他第二次?”
溫禮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的手還覆在的小,姜筠的小很細,溫禮昂僅一只手就能輕而易舉地環住,就那一刻,他心里竟萌生了很暗的想法,他想一直這樣錮著,讓哪里都去不了,至不能離開他的邊。
可下一秒,姜筠掙了他的手,從沙發上起。
“我回房間了。”
房間門關上,客廳里只剩下他一個人,無邊的孤獨將他包圍裹挾,他和隔著如此近的距離,可仍舊到不安,好像每時每刻都在失去。
墻上的壁燈關了,客廳陷一片黑暗,只有落地窗外城市的點點燈火映眼中。
溫禮昂常會想起很多年前那個停電的夜晚。
那時他高二,姜筠念高一。
停電幾乎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沒有任何預兆,房子在頃刻間陷黑暗,正坐在沙發上看恐怖電影的姜筠嚇得立刻跳到他上,頭埋在他頸側,雙手環在他的腰,將他抱得很。
那時,姜筠正在發育期,某的地方按在他口,溫禮昂心跳得劇烈,也不敢,結不停地上下。
他安地了的頭:“沒事,只是停電了,別怕。”
姜筠仍是抱了他好一會,緩過勁兒后,漸漸松開了手。
片刻后,又說:“溫禮昂,我想洗頭,可是浴室里沒有燈,我害怕。”
“我幫你把電筒放好,你就不怕了。”
溫禮昂打著老式的手電筒,往浴室的方向走,準備幫把電筒掛在墻上,可姜筠忽然發現,停水了。
“怎麼這麼倒霉啊?”
看個電影,停電,準備洗頭,結果停水。
待會還要出門呢。
“你等等。”
溫禮昂把電筒給了姜筠,跑到外面的便利店買了兩大桶礦泉水回來。
姜筠眼睛亮了。
“溫禮昂,還是你有辦法。”
他角忍不住彎了彎。
姜筠站在那,看著他把水倒進塑料盆里。
盆里很快裝滿了水,他說:“可以了,小心涼。”
正要出門,姜筠拉住的手。
“溫禮昂,你幫我洗吧。”
溫禮昂愣了愣,但還是應下:“好。”
他從來不會拒絕的請求。
手電筒微弱的照在狹小的浴室里,姜筠彎著腰,出后頸雪白的皮,溫禮昂看了兩眼,立刻移開視線,手里掬著水,幫打腦后的頭發。
線迷離,年,漉漉的頭發,被打的襟,如同老電影里朦朧細膩的鏡頭。
剛洗完頭發,燈忽然亮了。
“來電了!太好了!”姜筠雀躍地跳了起來,裹著頭發的巾差點掉在地上,“我終于可以出門了!”
“你要去哪?”溫禮昂疑。
話音剛落,一個戴眼鏡的男同學從門后探出腦袋。
“姜筠,你好了沒?等你好久了。”
“來了來了。”姜筠立刻把頭上的巾拿了下來,扔到一旁,又急急忙忙地在門口穿鞋。
溫禮昂站在后,看到后背白的襯衫因為洗頭被打,大半變得明,幾乎能看到的肩帶,走近,男同學的眼睛似乎都看直了,頓了頓才移開視線。
“頭發還沒吹干。”他拽著姜筠的右手,語氣強。
“來不及了,我要走了。”
用力掙開了自己的手,然后飛快地跑了出門。
他回想起剛才那個男同學看向姜筠的眼神,不攥了拳頭,眼神冷。
當時,他不知自己為何會產生異樣。
他只是坐在客廳一直等,等到接近十一點,才從外面回來。
他留意到上的服換了一件,不是出門那件白的T恤。
“發生什麼了?怎麼這里那麼?”
姜筠走到浴室里,發現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塑料盆。
“沒事。”他搖頭。
“溫禮昂,你的手怎麼了?怎麼還在流?”
“沒事。”
此后的那麼多年,他都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沒事。
沒事。
都會過去的。
此刻,他也想這樣告訴自己。
沒事,都會過去的。
可他知道,不會過去的,永遠都不會過去的。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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