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四个字，楚璃眼前已接近全黑，觉又要吐，颤着手放下笔，重新回到床上躺下，瑟着抱紧自己。

脑中就一个念头，找秦见川说清楚。

徐砚周回来时，半昏半醒，只知道有人过来。

手被握住，男人温地抚开脸边散落的头发，大约就知道是谁。

徐砚周……

知道他在跟自己说话，却不能听清，心里着急，又怕再糊涂点，把正事儿给忘了。

手上用力，想告诉他，让他提醒自己。

徐砚周会意，以为哪里难，耐心地靠到脸边。

“阿璃，是我，想要什么，慢慢儿说。”

楚璃松了口气，艰难张口。

“秦见川……”

徐砚周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两秒。

下一刻，又执拗地重复一遍，“找秦见川……”

他听清楚了，浑也凉了。

保持着听说话的姿势，他半天都没直起。

直到觉浑绷紧，似乎非得得到回应，他才压着汹涌的绪，哑声道：“好，我知道了。”

楚璃不能深思，只知道事不会被遗忘，可以为徐砚周做些什么，便能放松下去。

徐砚周直起，看舒了口气，似乎终于托了重要心事，他动作机械地帮拉了下被子，脸上一丝表都做不出。

就在不久前，还拉着他的手，说只想要他陪着。

一转脸，睡里梦里，都是秦见川。

他口压抑得厉害，想起摔门而去，看了眼红得不寻常的脸，又生生忍了下来。

靠着床头坐下，手去应额头温度，小猫儿一样，顺势就贴上了他的手心，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对他依赖至深。

但再深，也压不住骨子里对秦见川的偏执。

他想不通，秦见川那种人渣有什么好！

……！

数落的话到边了，觉到浑一激灵，他下意识俯，抱住的同时，轻拍的背，耐心安抚。

“没事，阿璃，不怕。”

“嗯……”

又贴他紧了点，抓着他手不放。

视线落在彼此的手上，他深吸一口气，靠在了床头，仰头看天花板。

火大，没法形容的憋屈。

舍不得，说不出的心疼。

越想，越想给自己两耳，到底惹了什么魔怔，遇到的事，就脑子也没了，脾气也没了，连自尊也开始消磨了。

这下好了，等醒来，他该怎么办？

装作没听见，饰太平？

做不到。

可脑子里又有个声音跟他说，装什么，之前没得到回应，不照样放不下，又不是第一天喜欢秦见川，有什么可矫的。

再说了，什么白月，就是他么的忘不掉，舍不了。

姓秦的占着这个位置多年了，哪能那么快就滚。

病了，该先顾着。

一低头，看到可怜的侧脸，又想起跑着过来抱他的样子，仿佛看见他，便如获新生。

人都是贪心的，从前没得到，也就算了，现在得到了，就像完完全全独占，一丝一毫都不想让给别人。

明明回应他了，却还把秦见川深藏心底，把他当什么了，藉，退而求其次？

这念头一出，差点当场怄出来。

可楚璃睡得，脸还贴着他的侧。

他烦躁地闭上眼，认栽，但是不服，不爽！

楚璃这一觉睡得很久，再睁眼，除了浑没力气，竟没别的病。

温书珩进来盯着吃药，确定没问题，忍不住诧异。

“我都准备给你加药了。”

楚璃侧躺在枕头上，懒洋洋地发呆。

“徐砚周呢？”忽然问。

温书珩：“刚出去。”

“哦。”

“这么喜欢他，一刻都离不开？”温书珩逗。

抿抿，没反驳。

见状，温书珩按铃，把徐砚周催了上来。

门一开，楚璃下意识看过去。

果然，是徐砚周。

他手里端着早餐，进了门，把东西放在床头。

楚璃定定地朝他看过去。

他没看过来。

楚璃愣了愣，不过很快哄好自己，昨天那况，估计他也懵了。

不等他说话，想了想，爬下床去洗漱。

徐砚周一夜没睡，憋了一肚子窝囊气，想气地不理的，看咚咚咚下床，一颗心都悬空了。

跑那么快做什么，头不会晕吗？

楚璃很快回来，又乖乖回到原来的位置。

仰头，静静看他。

到儿的视线，徐砚周瓣一再抿紧，顿了顿，还是问：“吃什么？”

楚璃觉他有点冷冷的，不过也没多想，探头看了看，认真选了蜂蛋糕。

本以为他不坚持喂，也得盯着吃完，谁料，他眼神没往这边偏一下，淡淡道：“吃完了，佣人进来收拾。”

楚璃拿蛋糕的动作顿住。

温书珩以为自己耳朵坏了，一秒转头。

What？

徐砚周忍着，没往楚璃那边看，准备转。

楚璃住他，“你是不是没睡好？”

可不是。

拜所赐，他骂了一夜秦见川。

“还好。”他依旧神淡淡。

楚璃拿了一块蛋糕递给他，“你没吃早餐吧，坐下，我们一起吃。”

听听，多练的上位者口吻。

他内心自嘲，余一瞥，对上带着笑的眼睛，又不自觉手，把蛋糕接了过来。

“你坐这儿。”楚璃拍拍床边。

他坐下了。

低头，闷声咬了一大口蛋糕。

楚璃稍稍放心，吃着蛋糕，时不时看看他。

一刻、两刻还好，时间久了，他一直不说话，慢慢就察觉到了，他心不大顺，而且原因可能是。

咀嚼的动作放慢，有点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怪事。

沉默间，悄悄给温书珩发消息。

温书珩一无所知，不知怎么回，只能一个劲儿瞪徐砚周。

干什么呢！

在看你！

徐砚周当然知道楚璃在看自己，他现在浑难，那点脾气就只被一条薄弱的线捆着，一个忍不住，就能主动去抱了。

蛋糕也就一小块，俩人再磨蹭，也有吃完的时候。

谁也没胃口吃第二块，空着手，气氛就有点怪。

楚璃想着他之前的好，在方面，也一直是他在主动，所以还没问清来龙去脉，就很想得开，觉得可以主动哄他一下。

温书珩还没走，就默默朝他靠过去，抱住了他。

徐砚周下意识抬手，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