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蕭令月語氣著譏誚，“但這與我又有什麼關系？”

“你說什麼？！”

老侯爺瞪著紅的眼睛，仿佛恨不得活活吃了！

“沈家的兒不值錢，不如男丁能支撐門庭，祖父不是一直都這麼想嗎？所以，被犧牲的是嫡也好，庶也好，只要能給沈家換取利益，您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蕭令月冷嘲地說道：“因為我八字不詳，克父克母，您就讓父親把我丟在鄉下，這麼多年不管我的死活。等到我長大了，您又想起我上還有婚約，對沈家有利可圖，就派人把我接回來。”

“我雖然是您的親孫，您卻從來不是我的祖父，而是一個奴隸主，把親孫當工擺布！”

“可是，高高在上、唯利是圖的祖父，怎麼都沒想到，為工竟然也有反抗主人的時候，害得您沒辦法從我上榨取利益，反而還要損失一樁上好的婚約。所以，您就覺得我吃里外沒良心，是嗎？”

“你——！”老侯爺僵的臉皮漲的如豬肝一般，指著氣得直發抖。

蕭令月嘲諷地說道：“既然沈家從來沒把我當親人，那沈家是死是活，跟我又有什麼關系？我一個工人，難道還要自作多，把主人家當自己家嗎？”

“……”老侯爺氣得徹底說不出話了，膛急促起伏著。

“與鎮北侯府的婚約，雖然不是我定的，但卻系在我上。楚家想退婚，正合我心意，所以一開始我就答應了。”

蕭令月厭惡地說道：“但是，我低估了祖父的厚無恥，父親利用我做借口，拒絕退婚，其實是祖父的主意吧？你躲在幕后不出面，指使父親拿我做擋箭牌，污名臭名都讓我背了，現在居然還有臉說我不顧沈家境，吃里外？”

目幽冷地說道：“我要是真的吃里外，就該讓鎮北侯府去告狀，讓陛下好好看看，沈家是如何上梁不正下梁歪，骨子里都爛了！”

“噗——！！”老侯爺驟然漲紫了一張臉，氣得活活噴了一口。

鮮噴濺在廂房的桌上、地上。

斑斑點點。

老侯爺面如金紙，手指抖指著蕭令月：“你、你……”

話未說完，他驟然兩眼一翻白，氣得昏死過去。

躲在門外聽的楚元啟嚇得一個激靈，立刻推門而：“沈晚你瘋了？要是真把你祖父活活氣死了，你也會倒霉的，還不快去找太醫！”

“找什麼太醫？”蕭令月沒好氣地說道，繞過地上的漬，走過去搭了一下老侯爺的脈搏，“不過是急怒攻心，氣上涌罷了，哪那麼容易活活氣死？”

習慣隨帶著一些藥丸，都是親手配置的，關鍵時候可以用來保命。

蕭令月隨便掏出一粒，塞進老侯爺里。

“你給他吃什麼？”楚元啟張兮兮地問道，“你不會是想毒死他吧？”

蕭令月一頭黑線地看著他：“你這是什麼腦回路？我為什麼要毒死他？”

“我……我剛剛在外面都聽見了，沒想到沈老侯爺竟然是這樣的人，你恨他，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楚元啟神復雜，磕磕絆絆地說道，“可是，這里是相國寺，陛下和很多朝中大臣都在，你要是真在這里把你爺爺毒死了，你肯定也逃不掉，所以，所以……”

蕭令月聽出來了，這傻白甜的小侯爺是真怕一怒之下失去理智，把老侯爺給毒死了。

想勸冷靜收手呢。

哭笑不得，故意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不在相國寺，換個地方我就能把他毒死了？”

楚元啟用驚恐的眼神看著，瘋狂搖頭：“不是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

楚元啟抓狂地撓撓頭：“我的意思是，雖然他對你不好，但他畢竟是你親爺爺……你也不能……”

不能真的下毒手吧？

“我知道你又要說我站著說話不腰疼了，我也不是要勸你以德報怨。”

他語無倫次地說道，“我就是覺得，人不能活在仇恨里，沈家人這麼對你，你要是真把他們殺了，你自己討不到好，別人還會說你狠毒無，甚至還會連累你兒子……這也太不值得了！”

蕭令月心里贊同他的話。

確實不值得。

真正的沈晚也沒想過要報復沈家，只是一刀了斷，不愿再有任何牽扯。

所以，蕭令月也只是冷眼旁觀，從未真正下手害過沈家人。他們自己就能把自己害死。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楚元啟張地看著。

蕭令月不由笑了，調侃道：“小侯爺，你果然是個好人。”

楚元啟：“……”

“放心吧，我沒打算毒死他。區區一個沈家，還不值得我賠上命去報復。”

楚元啟松了一口氣：“那你給他喂的是什麼？”

蕭令月說：“穩固心脈的藥，免得他真的氣死了。”

老侯爺的死活，并不關心。

但，正如楚元啟所說，要是真死在這里，對來說也是個麻煩。

以老侯爺的格，死了倒是解了，親眼看著沈家一點點垮臺，才是真的他生不如死。

確定老侯爺暫時死不了后，蕭令月就撒手不管了。

楚元啟今天到的沖擊不小，也沒心思多管閑事，和蕭令月告別之后，就匆匆回去了。

老侯爺一個人孤零零的昏倒在廂房里。

無人照料。

也沒人關心。

一直到寺里的小和尚來送晚餐，才發現他吐昏迷了，嚇得一路大喊去人，把附近廂房的大臣和家眷都驚了。

等蕭令月回到自己廂房的時候，流言已經傳開了。

所有人都以為，老侯爺是因為沈家被陛下奪爵，悲憤之下吐昏迷，私底下議論紛紛。

但卻有人同，只是有些慨。

養不教，父之過！

沈家沒有教養好家中子，導致闖下彌天大禍，老侯爺自也是有責任的。

再悲憤吐，也怪不了旁人。

都是自作孽。

朝臣們心有戚戚，紛紛以沈家做反例，嚴厲警告自家子，一定要謹言慎行，以免禍害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