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扎好了小揪，在頭頂開出一朵小小的太花，許清覺抬手了一下，眼睛彎了小月牙。

李書妤問：“喜歡嗎？”

許清覺點點頭，聲音糯嘰嘰：“喜歡。”

周玲看了許清覺一會兒，對李書妤說：“他長得好像你呀。”

就是比李書妤活潑笑。

李書妤聽到周玲的話，也看懷里的許清覺，最近養了一個習慣，總喜歡觀察寶寶，漂亮的五、鼓鼓的臉、玩耍時的神態。

雖然面上沒顯什麼，可心里像是突然得了一個寶貝，每天都得仔仔細細看好多遍才放心。

李書妤說：“有一點點像吧，畢竟我生的。”

但玩必須擺放整齊、睡覺之前得按照步驟洗漱、睡覺和醒來的時間準的像小腦袋里按了一個鬧鐘、安靜不哭鬧的子······這些都像極了一直帶他的許況。

周玲不喜歡小孩兒，但看到可乖巧的小孩又容易走不道，半蹲在地上問許清覺，聲音不自覺夾了好幾個度，“寶貝，我可以你的臉嗎？”

許清覺第一反應是回頭看了看李書妤，李書妤也問他，“這個阿姨你，可以嗎？”

許清覺又看向周玲，搖頭表示不行，猶豫了一會兒，商很高的補充，“······可以。”

周玲被萌的不行，輕輕了許清覺的臉，。

“好好玩兒啊，你以后是不是都能帶著他了。”

李書妤說不是，“許況最近忙，寶寶暫時放我這里。”

周玲聽到李書妤的話沉默了片刻，不相信躋富豪排行榜前列的許況，忙的時候找不到人照顧自己唯一的小孩兒，只能找上前妻。

當初分開的時候，許況那麼不愿的放了手，離婚后冰天雪地跑來找李書妤，周玲不覺得他是單純讓李書妤照顧孩子。

李書妤從來聰明，想事也很明白，但很多事往往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周玲說：“把孩子送給你帶，許況他不會還不想放手吧？”

李書妤說：“孩子是孩子，許況是許況。”

愿意陪許清覺，不代表重新接許況。這段時間，許況表現的也很正常。只要他表現得正常一點，和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不提起那些舊事，他們之間就還能維持和平。

雖然這種和平很虛假，虛假到兩人有些不自在。

周玲沒有再繼續討論這個讓李書妤心煩的話題，轉而問：“書妤，告訴你一件事哦。”

“你說。”

“我······就是我和······”開了個頭，周玲看著李書妤，又說不出來了，“還是不說了。”

見周玲眉頭皺，神嚴肅又糾結，李書妤說：“不帶這麼吊胃口的。”

“就是······林珈和周既要來安城拍微電影了，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幫我要兩張他們的簽名照。”

“就這事？”

周玲猶豫了一會兒，點頭。

想說的其實是另外一件事，但說出來極有可能會給李書妤一個驚嚇，又及時打住了。

李書妤說：“麻煩倒是說不上，但你說的這兩個明星，我接不到呀。”

林珈是近幾年大火的影星，李書妤倒是看過主演的電影，但是認識大明星，大明星不認識。周既那個人就不用說了，見面不怪氣李書妤幾句就渾不對勁兒。

李書妤不明白周玲怎麼會讓要簽名，“周既的我想辦法給你要，林珈的可能不太行。”

周玲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真有戲，眼睛亮了一些：“周既的能要到，林珈的就一定可以的，他們關系不錯，這戲又一起拍劇。‘遠洲’是出資方，有許況這個資方大佬在，還怕沒有簽名照。”

面對周玲的狂熱，李書妤有些好奇，“為什麼那麼喜歡周既？”

和周玲住在一起幾年，李書妤知道在追星，最喜歡的星是林珈，這很好理解，因為林珈業務能力很好，年紀輕輕就得了不國際獎項，神又很有個。

但周既······李書妤都覺得奇特，一個又渣又浪的偶像，居然能紅這麼久。

周玲說：“他帥啊。”

李書妤：“······”

周玲翻出自己手機里存的照片，拿給李書妤看，“是不是很帥？寫的歌也很不錯。雖然捕風捉影的傳聞不斷，但我不是選他做男朋友，不要求他忠誠。”

見不追星的李書妤有些不解，周玲給科普：“我是，不在乎他渣不渣。我一天畫畫那麼累了，被編輯催稿催到想死，全憑這點兒吊著。”

為了周玲被吊著的命，李書妤說：“行，我試試。”

“真的嗎？啊啊啊啊，書妤，你現在是我在娛樂圈唯一的人脈。”

周玲激的去抱李書妤，許清覺兩只手都了出來阻止。

“······不可以。”

他轉撲到李書妤懷里，很著急的說：“我的媽媽。”

周玲笑出聲，“這麼丁點小，占有還強。”

偏頭看，卻見李書妤眼尾有些紅。

“怎麼了？”

李書妤搖頭。

······這是許清覺第一次“媽媽”。

-

周墨到“智安”公司時，許況正在和影視部的負責人開會。周墨非常不客氣的去了許況的辦公室，讓何理幫他倒一杯水。

何理進去，見周墨神悠閑坐在辦公桌后的椅子里。

接過了水，周墨又住了就要離開的何理，招招手要他過去。

“周總有什麼吩咐？”

“哪敢吩咐何助。”

周墨慢慢悠悠喝了一口水，“你老板最近忙什麼呢？”

何理說：“項目。最近公司事很多。”

周墨“嘖”了一聲，“除了公事，他有沒有發展什麼私人好？”

何理都想翻白眼，覺得最近找上門的，一個兩個都不太正常，上來就打聽許況的私事。他是許況的特助，又不是肚子里的蛔蟲。

“這個······我不太清楚。”

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周墨八卦道：“比如找前妻敘敘舊什麼的。”

何理還沒說什麼，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開完會的許況手里拿著一份文件走了進來。

許況看到了座椅里悠閑躺著的周墨，“要篡位？”

周墨轉了兩圈椅子，“也不是沒有這個想法。”

許況靠在桌邊，低頭看文件里的數據，眉頭微鎖，面容帶著幾分冷峻和疲倦。“智安”這個爛攤子，誰篡誰倒霉。

“不用你篡，免費送你了。”許況開口道，清冷的聲音不辨真假。

“費了這麼大心力，高薪請來了林珈和周既做宣傳，我就不信你舍得。何況······”周墨忽的笑了下，意味深長道：“這可是仙媽媽家的公司吧。”

許況果然被刺中了，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周墨：“你很閑？”

周墨攤攤手，“不閑啊，小悅來這邊出差，我等會兒還要去接。順道來聽你表達一下對我的謝。”

許況合上報表，“謝什麼？”

“林珈和周既可是我說的，你不得謝我赴湯蹈火？”

許況語氣冷淡，“策世沒賺錢？”

周墨瞬間啞聲。

不但賺了，財大氣的“遠洲”給價確實很高，連周既那個只憑心做事的混蛋都見錢眼開了。

許況敲了敲辦公桌，示意周墨起來，也吩咐何理送客。

周墨覺得許況這人沒人味的可恨，看了一眼時間，樂悠悠吹了一個口哨，“小悅該忙完了，我去接咯。”

站在一旁的何理有些尷尬的了后腦勺，覺得小周總實在沒眼看，整天“小悅”長、“小悅”短，好像全世界就他有老婆。

周墨沒再和冷冰冰的許況浪費時間，拿了手機邊看邊往外走。

剛繞過辦公桌，步子堪堪停住。

看著信息，周墨扯了扯角，很故意的低聲道：“李仙怎麼給我發信息了。”

他扭頭看辦公桌那頭正在打開電腦的許況，“讓我看看發了什麼。”

許況疏冷的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看開機時轉的圈點。

“發了什麼······”周墨自言自語。

許況抬頭盯著周墨的手機，眼神又深又沉，偏偏還要裝作很淡定，半晌等不來周墨的下一句，有些煩躁的扯了扯領口。

“哦，問我能不能幫忙要一張周既的簽名照。”

周墨慢慢悠悠，特意省去了“林珈”的名字。

“要周既的簽名照做什麼？”許況幾乎下意識詢問。

周墨惹許況就像是老鼠在惹貓，非得拔掉貓那層高冷的假面，他沒正面回答許況，反而問旁的何理，“何助理你說說，一個生特意要一個當紅男明星的簽名照，是因為什麼？”

何理都服了，眼觀鼻、鼻觀心，“喜歡唄。”

許況沒理會搭臺唱戲的兩人，聲音低冷道:“你真的很閑嗎？”

周墨搖頭，看夠了笑話也沒想多待。

以前，許況總是孤傲又冷漠的理李書妤的早問題，有時還會表現出許多不耐和煩躁。周墨那時只以為許況不怎麼喜歡李書妤、覺得總是玩弄的李書妤很麻煩，可現在周墨有些反應過來了。

許況或許不是煩躁，是醋的要死。

想到這里，周墨就覺得好笑。

從辦公室出來，又看了一遍李書妤的信息，思忖片刻，只答應幫李書妤要林珈的簽名照。

······

聽說許況會來，周玲說什麼也不肯在公寓住，作迅速的住進了酒店。

傍晚的時候，李書妤帶許清覺散步。

在家里待了一天的狗也憋壞了，一到樓下兩眼放開始撒歡。

李書妤抱著寶寶，被狗一扯，手里的牽引繩松了。

狗狂奔而去，拐了個彎消失在小區的岔路口。

李書妤步子快了一些，抱著著急的許清覺去找狗。

小區繁茂的綠植遮擋了視線，走過拐角的岔路口，李書妤停住了。

不遠停著一輛黑的邁赫，一手拎著西裝的許況靠在車邊接電話，清雋的臉冷白，雪白的比熊蹲在他的邊吐著舌頭搖尾。

李書妤松了一口氣，懷里的許清覺見到許況，很大聲的喊了一句“爸爸”。

許況聽見了聲音，簡單說了幾句掛斷電話，俯拿起了狗繩子，朝李書妤走了過來。

李書妤站著沒，只是安靜的看著他慢慢走近。

有些意外，現在居然能和他這麼平常的相。

就好像因為寶寶，那些舊疾又被藏、遮蓋掉了。

可創的皮并沒有長好，看似復原的傷疤下沉疴依舊存在，并且已經發爛發膿。

小時候產生的病態依賴、青春期的晦糾葛、算計了一年的婚姻。人生的每個階段，他們都盤錯雜的牽扯著，連拔出這種牽絆糾葛，不論用什麼方法，都必將遭一次徹骨的再造。

最無卻又最仁慈的時間，會不會為一劑天然的良藥，使得恨糾葛都變淡，讓所有曾經在意到死的事變有朝一日的“無所謂”？

這不得而知。

······

許況見格很健康的許清覺又被李書妤抱在懷里，提醒：“他會走路了，不用總抱他。”

李書妤看了眼白白的寶寶，為他辯駁，“他還小。能走多遠的路？”

“許清覺，下來走一會兒。”

許清覺搖頭。

“我抱你。”

許清覺撥開了許況出的手，短短一周時間，他已經和李書妤很親。

許況無言片刻，見兩個人都說不，索放棄建議，只是了許清覺放風散步的時間，早早回了家。

晚上給許清覺洗澡的時候，李書妤主提出幫忙。

想，給小孩洗澡這項技能應該不那麼難，自己也能做，只不過時間花費的多一些。洗澡的時間一長，寶寶就不怎麼乖。

李書妤挽起了袖子，出白皙的手腕，半蹲在小浴盆旁，給許況遞東西。

許清覺撲棱了幾下，浴盆里的水濺出來，有經驗的許況很輕松躲開了，李書妤被弄了一，上的襯衫了一大片。

許況看了眼做了壞事還笑的很開心的小孩，“許清覺。”

他聲音淡，語調也不重，許清覺立馬安靜下來，可憐看向李書妤：“對不起·····”

李書妤回頭看了一眼許況，“你兇他做什麼？”

許況愣了下，“我兇了嗎？”

李書妤不理他，低頭又和許清覺互，小心撥開了許清覺打后遮住眼睛的頭發。

許況起拿了巾遞給李書妤，讓先上的水漬。

李書妤說“不用”。

顧著和許清覺玩兒，沒注意到上輕薄的襯衫被打后基本明，瑩白盈的脯著的襯衫，出幾分不自知的嫵。

眸一沉，許況很快移開視線，將巾從后蓋在的上，連頭蓋住了。

李書妤拿開巾，聽到許況說：“你可以先去休息。”

“我學習。”

不知為何，許況聲音有些低啞“······學習什麼？”

李書妤給許清覺沖洗泡沫，“學習又快又好的給他洗澡。等我也可以了，你就不用每天來。”

的燥熱散去一半，許況把糕一樣的許清覺從水里撈出來，拿巾裹了抱在懷里。

許況很確定的說：“你學不會。”

“······”

面對許況果斷又冷酷的論斷，李書妤竟然無言以對。

很多年前，他偶爾回濱州，給補習的時候，每次都說這道題可以過了，不用再做，委婉的讓他在眼前消失。他總是會說：“會了嗎”、“再做一道看看”。

最后下一個斷言“你沒會”，肆意延長補習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