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不醒我呀。”聲。

“醒你？睡這麽香，待會醒了哭鼻子怎麽辦。”他淡淡地開玩笑，嗓音啞沉，像雲杉木大提琴琴弦拂出的低音。

顧允真整理好，這才轉，正對著周循誡。

“才不會。我說了，要給你過生日呢。”說著，麻利地從沙發上站起，細白的兩只小腳進羊羔拖鞋裏。

“現在你先回房間待一會，等我準備下。”

“...”

說這句話時，有種真摯的虔誠，就好像給他過生日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周循誡也被這種緒傳染了。他聽的安排，轉進了房間，順帶著用手掩了下門。

顧允真先去浴室，將頭發梳了梳，補了補在枕頭上蹭掉的口紅，這才到樓下冰箱，將做好的小蛋糕連帶托盤一起盛出來，端上二樓茶幾。

然後，到房間將豎琴搬出，立在茶幾旁。

...

整理好一切之後，敲了敲周循誡半掩的房間門。

周循誡手推開門。

客廳裏燈關著，只開了一盞小小的落地燈，映出一室的檸黃。

被托著的小蛋糕上，燃了一支蠟燭，盈盈的燭裏，孩一紅長，被一映，好似塗抹上一層油畫般的朦朧彩，而玲瓏的曲線，也被裹在黑夜之中。

這流的一層夜，實在是危險極了。

黑暗會滋生那些不該有的念。驀地，周循誡覺得渾燥熱，好像被火舌舐過。

他手，手指按在燈的開關上，被扣住。

黑暗裏，細膩的小手，按在他的掌背，指尖溫熱，像瑩潤的玉石。

“不要開燈，開燈會破壞效果。”

周循誡頓了頓，垂眸看向：“...那我現在要做什麽？”

“坐在沙發上，等我唱歌給你聽。”

將小小的蛋糕放在茶幾上，在蠟燭的暈裏，掀開蓋在豎琴上的布，將手握拳頭放在邊，充當話筒，朗聲宣布：

“當當當當~千呼萬喚，我們今天的主角周循誡先生，終于臨現場。接下來有請顧允真士，為周先生演奏一曲《生日快樂》。”

話畢，還自己鼓了兩下掌。

這又是自己擔任主持人、還擔任暖場觀衆，還煞有介事地提著紅走到茶幾旁，牽起角優雅地行了個屈膝禮，愣是一個人玩出了多個人在場的效果。

察覺到這些小細節，周循誡角淺淺地牽。

...

坐到演奏凳前，將豎琴抵在右肩，靈巧的手指在琴弦上撥，十指像是靈的小松鼠，游走于琴弦之上。

與此同時，也隨著節奏而輕微地起伏著，線條像漂亮又幹淨的小山巒。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後來，周循誡一生之中，再也沒過過如此印象深刻的生日。他永遠記得那年，笑靨如花，一襲紅，純潔又，用豎琴為他演奏《生日快樂》。

的願很樸素，就是希他快樂，天天快樂，月月快樂，年年快樂。

借著黑暗的遮掩，周循誡將目凝在上，毫不掩飾。

他要將此刻久久地珍藏。以後的日子中，若是遇到什麽讓他煩躁、為難的事，就將這幅畫面挖掘出來，好好地回憶一遍，好似他能從中得到力量。

一曲《生日快樂》完畢，吹蠟燭之前，顧允真他許願。

“小叔叔，你許一個願呀，肯定會實現的。”

“...”

哪怕在他十歲之前，他也沒相信過生日願會實現，他坐在那裏只是看著，角勾起一抹笑，在燭裏很有些風流倜儻。

“許嘛，許嘛。”

不依不饒地，手就要去捂他的眼睛，好讓他閉上眼。

掌心如綿，按在他眉骨上方的小手指，如嬰兒的一樣細，帶起輕微地電。

周循誡真的閉眼了。

...

他狹長的雙眸掩藏在眉骨的影下，顧允真看著他立的眉骨，和鼻骨銜接的弧度，視線描摹上他穩穩閉合的雙眸。

鬼使神差地，顧允真地“蹭”了一下他的生日願。

雙手合十。

上天呀，如果可以的話，讓我和周循誡相吧。

我會很很他，會很努力變一個大人模樣，站到他邊，和他一起去經歷人生所需要面對的風雨。

這個願有點長，許到一半，聽到周循誡一聲低沉的“好了”，慌忙將剩下半截許完，睜眼。

周循誡正垂眸看著，角還勾著，好像在說，稚的小姑娘。

稚就稚吧，萬一有用呢，心誠則靈。

顧允真才不管。

接下來就該切蛋糕了。知道他不喜歡吃甜食，所以蛋糕做得很小巧致，勝在造型別致，用料高級。

周循誡握住塞進掌心的蛋糕刀，目落在這枚六寸大小的蛋糕上，頓住。

這時，他才看清，這蛋糕正中央，有一個小小的立Q版頭像，這眉眼，這懶懶的神，不就是他自己？

他深深看了一眼。

這時，他還不知道，這蛋糕是顧允真自己用裱花一點點做出來的。

他還以為，在定制店裏，別出心裁地訂了他的頭像蛋糕。

骨節明晰的手指握住蛋糕刀，手起刀落中，蛋糕一分為二，切面十分漂亮，幹淨利落。

帶著一整個Q版頭像的那部分蛋糕，穩穩當當地被放進顧允真面前的蛋糕碟裏。

意思是，將Q版周循誡給吃了。

“給我吃嗎？”顧允真還有些驚訝，“小叔叔，這應該你自己吃...”

“你吃。”他低聲，“自己吃自己，覺很奇怪。”

哦？所以讓來“吃掉”他嘍？顧允真咬住，聯想到“吃掉”的另一層含義，臉薄薄地染上一層緋紅。

如果是那種“吃掉”，那就是，願要真了？

不客氣地，一口咬下他Q版頭像，將巧克力制的立頭像含在裏，慢慢地等濡的舌尖，一點點地含化。

周循誡注視著的作，輾轉的舌尖偶爾輕輕過的。

他的結細微地吞咽了下。

“小叔叔，你的生日願是什麽？”

一邊吃著蛋糕，油在角沾了一層，白，被的舌尖卷回去。

還沒等他開口，又搶先道：“嗯...不用說啦，說出來就不靈了。你就和我說，和什麽有關就行。”

“...”

“和工作有關？”

“和事業有關？”了勺子，饒有興致地猜測。

“不是，”周循誡低聲，嗓音中帶著的顆粒，輕輕刮人的耳。

他放緩語速，凝視，一字一句地，“和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