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話音剛落，榕寧不愣怔了一下。

下意識問道：“皇上，我們去哪兒？”

蕭澤笑道：“出宮。”

榕寧心頭一怔。

前世，今生，兩世為人，窮盡所有的努力都沒有踏出宮城一步。

為了出宮，什麼都肯做。

可在蕭澤眼里也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出宮二字。

“高興傻了嗎？”蕭澤笑著刮了刮榕寧的鼻尖。

榕寧忙笑著躬行禮謝恩，一邊的蘭蕊和翠喜捂著笑，急忙幫榕寧梳洗更。

蕭澤親自拿起一邊掛著的披風罩在了榕寧的肩頭。

“夜晚風大，注意著些。”

蕭澤牽著榕寧的手出了聽雪軒，得虧聽雪軒距離養心殿和前庭很近，不然讓后宮那些嬪妃瞧著這陣勢，都能活活嫉妒死。

榕寧跟著蕭澤走出了聽雪軒，坐進了外面停著的馬車。

大不準馬車行走，除了皇帝專屬的車，榕寧站在車前不愣了一下。

后腰被蕭澤輕輕扣住，還未等說什麼，便被蕭澤打橫抱了起來送進了車里。

車廂很是寬大，紫檀木屏風隔開了兩個空間，外間放著金楠小幾，旁邊是煮茶用的小紅泥爐子。

古琴，羊脂玉棋盤，鎏金飛龍花紋的香爐……

每一都是奢華到了極點，蕭澤親自給煮茶。

榕寧忙起去搶活兒干，這可使不得，再怎麼得寵也明白不到帝王來服侍的道理。

“坐下，別，”蕭澤的聲音溫，帶著不容反抗的堅決。

榕寧倒是不敢了，蕭澤煮好了茶送到了榕寧的面前：“嘗嘗，梅花香雪茶。”

男子都不喜歡喝花茶，一般都是子的心頭好，沒想到蕭澤的口味倒是獨特。

“臣妾謝皇上，”榕寧笑著接過，抿了一口，梅花清冽的香氣瞬間彌漫在齒間，回味無窮。

“好喝！若是加點兒糖更好喝了！”榕寧此番繃的神經也放松了下來，在蕭澤面前始終是步步，唯獨今日了他網里頭的魚。

蕭澤看向面前笑容憨的子，不有些恍神，抬起手去了榕寧角的水跡，笑容多了幾分繾綣溫。

“朕帶你去一個地方。”

榕寧倒是有些好奇蕭澤今晚這般行徑，究竟想帶去哪里。

不多時馬車出了宮城，沿著街一直朝著最北面行去。

雖然已經到了掌燈時分，整條街依然燈火輝煌，游人如織。

榕寧歷經兩世，都被困在宮墻之，此番掀開車簾的一角貪婪的看向了外面。

一簾之隔，是畢生追求的自由。

蕭澤瞧著那個看什麼都好奇的樣子，不笑了出來：“你若是喜歡，朕可以經常帶你出來玩兒。”

蕭澤溫潤和的聲音將榕寧拉回到了現實，忙整了道：“皇上日理萬機，今日能帶著臣妾出來已經是臣妾八輩子修來的福分，若是經常出來，那些言豈不是要罵臣妾是妖妃？”

蕭澤輕笑了一聲，牽住榕寧的手拉進了懷中，聲音里夾著幾分魅：“那就做朕一輩子的妖妃。”

榕寧看著近在眼前俊朗非凡的臉，心頭暗自苦笑，一輩子，太長了，等不到啊！

“好啊！”榕寧靠在了蕭澤寬厚的懷中。

蕭澤輕輕著的頭發低聲道：“這些日子，你是不是覺得朕待你苛刻？”

榕寧不明白他的意思，小心翼翼笑道：“皇上說哪里話？皇上對臣妾恩寵至極，哪里談得上苛待？”

蕭澤將抱在懷中，明明對說的話，似乎又在對旁的人傾訴。

他此時的聲音都微微發，低聲道：“朕的境很難，有太多的不由己，蕭家，王家，還有陳家，任何一個都得罪不起。有時候便得虧待了你，你能原諒朕嗎？”

榕寧眉頭皺了起來，有時候眼睜睜看著他一次次背離自己，護著別的人，說不生氣是假的。

榕寧是后宮里難得活得清醒的幾個，如今蕭澤能做到如此卑微的地步，祈求的原諒，榕寧心頭倒是真的有些了。

總歸對他來說，還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這就足夠了。

榕寧抬起手抱住蕭澤勁實的腰笑道：“皇上是一國之君，臣妾是臣子，于那君臣關系來說，臣妾不得不原諒。”

定了定神，卻是抓住蕭澤的領口，眼角微紅笑罵道：“若是于臣妾的私心，臣妾恨不得皇上將那些妖艷賤貨通通攆出宮去，偏寵也好，疼也罷，君恩都是臣妾一個人的，便是臣妾萬劫不復，罪該萬死，也要皇上護著臣妾，寸步不離。”

榕寧抬眸定定看著蕭澤，似乎真的很想在他上找個答案出來。

重活一世，不敢再相信什麼誼，尤其是帝王的。

可蕭澤每次都是打了的臉，又讓甜得齁死，讓一顆心飄忽起伏。

蕭澤嘆了口氣，眼底難得有幾分真誠。

“寧兒當真是與眾不同。”

是啊，他后宮的那些嬪妃見了他莫不是討好，一個個溫小意，唯獨這個人嬉笑怒罵間，讓他有了第一次見到邵郡主后的悸。

只有和榕寧待在一起，才將心里的窟窿眼兒都填滿了。

說話間，馬車停在了最北邊的高樓前。

榕寧跟著蕭澤下了馬車，抬頭去，不看呆了。

只見一座高聳云的高樓聳立在面前，通往頂層的樓梯用的都是漢白玉雕刻而。

每一層的檐角都點綴著夜明珠，窗戶是用沉香木雕刻而，鏤雕的外墻裝飾著各寶石。

整座高樓珠寶氣，只在門庭掛著一塊兒古樸的匾額，上面刻著三個大字——摘星樓！

這便是宮里人都傳的沸沸揚揚極其神的摘星樓，說是為了占卜星象而建。

蕭澤抬眸定定看向了摘星樓三個字，許久沒有作，整個人凝著聳天際的樓角，似乎那一瞬間從蕭澤的上漸漸暈染出一悲涼。

“走吧，”蕭澤低聲道，榕寧忙跟了上去。

蕭澤的筆直修長，走得又急切，榕寧一時間有些跟不上。

蕭著澤不得不停下來，笑著牽住的手放緩了腳步。

帝妃二人一前一后，一路上默不作聲，覺誰先開口都會打破眼前壯麗景帶來的神圣。

榕寧得虧之前是宮，不是弱的花，否則便是這百尺高樓爬下來也能去掉半條命。

榕寧終于爬上上最后一層，竟然是四周雕刻著漢白玉圍欄的觀景臺。

榕寧緩緩走到圍欄前，看著眼前的景象，頓時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