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寧走到了李公公面前,拿起了李公公手里的布偶,轉看向了錦繡高聲斥責道:“一派胡言,分明就是蘇繡材質,用的是平針針腳!”
錦繡頓時一愣,當初紅綃將東西塞給的時候,哪里想到這個。
如今面對滿屋子的主子權貴,慌了神忙道:“是蘇繡材質,平針的,你自己制的東西你當然清楚,奴婢記不清楚也是合理的。”
錦繡話音剛落,榕寧笑了出來將手中的布偶緩緩舉了起來看向了四周的人道:“大家且瞧瞧這布偶用的布料既不是蜀繡也不是蘇繡,而是產自南疆的花素綾。”
所有人聽到花素綾三個字頓時看向溫清的眼神都變了幾分。
王皇后不冷笑了出來:“皇上,臣妾記得當初是南疆進貢的這一批花素綾,可是罕見得很,臣妾不喜華麗,只有兩位貴妃妹妹才各分得一匹,便是梅妃妹妹也沒有呢。”
一向不多話的梅妃也輕笑了一聲,冷冷掃了一眼錦繡:“當真是信口雌黃的惡奴!”
榕寧沖皇上跪下道:“皇上,臣妾絕沒有謀害太后娘娘的意思,反倒是有心人竟是對太后大不敬,做出此等喪心病狂之事。”
榕寧舉起布偶高聲道:“做這個布偶的材質實屬罕見,臣妾剛得了皇上寵,哪里有這份兒榮幸分得花素綾?這上面的針腳也不是平針,不是梅花針,而是尋常的蘭花里翻勾法,若是臣妾沒記錯的話,當初臣妾也在景和宮里當過差,合宮上下會這種針法的只有娘親來自南疆的紅綃,可是溫貴妃邊的心腹宮。”
溫清頓時臉煞白,竟是下意識看向后,近服侍的紅綃此番卻低著頭,不曉得在想什麼。
溫清的一顆心瞬間沉到了底,不可能,不會的。
布偶是紅綃做的,可當初明明吩咐用蜀繡和梅花針法做這個布偶。
榕寧得了皇上的寵,蜀地剛進貢蜀繡被皇上賞賜給了榕寧,梅花針是榕寧最拿手的針法。
如今怎麼變了南疆的花素綾和蘭花翻針?
不會的,怎麼會這樣?
這和之前想的為何會不一樣?
婉嬪給送信兒,說是太后雖然這些日子用了張太醫的藥方好些了,可子虛弱。
如果春祭車馬勞頓的話,一定會出問題的。
加上陳太后本來就不喜歡榕寧,設下的這個局是要送榕寧去死的,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出?
便是連李公公都慌了神,下意識看向榕寧,卻對上榕寧淡漠冰冷的視線,李公公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
溫清下意識退后一步,突然想起來什麼,著頭皮高聲道:“皇上!榕寧這個賤婢分明就是栽贓陷害臣妾啊!”
如此一說,四周的人都有些想笑,不曉得是誰先挑起這個巫蠱之的風波的。
溫清點著榕寧聲音尖銳道:“皇上,臣妾還能證明!臣妾還能證明!這個人不在景和宮里藏了巫蠱布偶,還在行宮里也藏了!對!就在現在住的行宮里,還請皇上明鑒!”
溫清話音剛落,陳太后氣得臉都白了,沉聲道:“來人!去搜!”
李公公應了一聲剛要轉去,不想榕寧撲通一聲沖蕭澤磕頭道:“皇上,此間事關重大,不臣妾想求個清楚明白,想必太后娘娘也不想被人做了筏子,臣妾懇求皇上帶著眾多嬪妃一起去臣妾的行宮做個見證。”
李公公眸一閃,眼眸的殺意一晃而過。
好個謹慎多疑的寧嬪娘娘!
所有人都看向了蕭澤,蕭澤沉了一會兒正待說什麼,陳太后緩緩道:“迦南你代替哀家去瞧瞧,寧嬪究竟是人是鬼,哀家也很想知道呢!”
跪在地上的榕寧聽了陳太后的話,頓時松了口氣。
此件事,九分數了。
行宮不大,一行人反正今晚也睡不著了,看戲有之,驚恐有之,懷揣著各心思朝著榕寧居住的行宮走來。
來到行宮門口李公公剛要率先走進去,不想雙喜搶先一步替李公公打開門笑了笑,李公公狠狠剜了他一眼,不得不與他一起走進去。
這下子便是李公公想要暗自作點什麼,便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蕭澤大步走了進去坐在了正位上,王皇后坐在蕭澤側,地方太小其他嬪妃齊刷刷站著。
榕寧抬眸淡淡看向了對面的溫清,溫清此時的手攥了拳,看向榕寧的視線滿是怨毒,哪里有一宮主位的雍容華貴,像是地獄來尋仇的惡鬼。
李公公和雙喜親自在榕寧的房間里當著眾人的面兒搜了起來,還是李公公最先在床榻下面的箱子里發現了一個包裹。
“皇上,這里有個同方才一模一樣的包裹!”
李公公喜滋滋捧了出來,隨即覺得雀躍的表太張揚又強行了下來。
看到這個包裹后,溫清徹底松了口氣,原本是方才不能將榕寧擊倒,便走這第二步的棋。
這箱子里的東西便是錦繡乘人不備塞進去的,如今要親眼看著榕寧死!
“皇上!皇上還不相信臣妾嗎?”溫清跪在了蕭澤的面前,用帕子捂著哭得梨花帶雨,痛心疾首。
點著榕寧道:“這個賤婢心積慮接近皇上,心機深重,如今更是膽大包天利用巫蠱之詛咒太后,不忠不孝的畜生啊!皇上應該將死!”
蕭貴妃冷冷笑道:“好一個寧嬪娘娘,看起來人畜無害,溫可人,不想竟是如此下三爛?”
“呵!如今且看你怎麼狡辯?”
蕭貴妃仰起下盯著榕寧的視線,森冷至極:“之前的布偶你說是景和宮溫貴妃的,如今這個怎麼解釋?你的心腹蘭蕊姑娘難不也背叛了你,一個兩個的心腹宮都和你過不去?”
“箱子是在你的床榻下找到的,東西是從你箱子里搜出來的,難不這東西是自己飛進你箱子里的?來人!拿下!”
“且慢!”榕寧轉過看向了蕭澤,蕭澤此時的神間滿是狐疑和憤怒。
方才在太后行宮那一出子,他還有些懷疑,覺得寧兒不是這種子。
如今眼睜睜從的行宮里搜出來這些,他一時間眼神冰冷如霜。
榕寧瞧著蕭澤的眼神,心頭暗自苦笑。
還以為他待不一樣呢,兩個人在湖心島的恩,淺低唱,描眉深,原來都是過眼煙云。
突然想到了冷宮里的純妃,一心了一個薄寡義的郎君。
可到底還是有縷縷的疼痛襲來,榕寧抬眸紅了眼眶看向蕭澤:“皇上……皇上也不信臣妾嗎?”
蕭澤聲音冷了幾分:“你讓朕怎麼信你?”
蕭貴妃心頭一陣暢快高聲道:“皇上英明,來人!拿下這個裝神弄鬼的賤婢!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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