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娶到晚凝妹妹,是子齊之幸。」文子齊面緩和,保證道:「子齊以後會好生待。」
周讓不嫌事多,揚了揚眉:「有謝大人這樣的大舅子在,子齊要是婚後對三姑娘不好,怕是要遭殃了。」
文子齊角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謝國公府的姑娘在京中都是金尊玉貴的,他能娶到晚凝妹妹,已屬有些高攀。他又不是那等見異思遷之人,自然不會對晚凝妹妹不好。
「子讓兄言重了。」恰好這個時候國公府的丫鬟進來奉茶,文子齊道:「言歸正傳,聽說此次為東璃太子殿下選妃,皇後娘娘有意讓昭縣主嫁過去。」
昭縣主是皇後娘娘的親侄,要是了東璃太子妃,那對太子來說,肯定是很大的庇佑。
「皇後娘娘這是無時無刻不為東宮著想。」提起姻緣,周讓很快想到了上次皇後娘娘想用嘉縣主拉攏謝國公府的事,不由道。
「是啊,聽說太後娘娘提議的是義勇侯府小郡主,義勇侯府一心支持聖上,從不參與儲君之事,我聽父親說,皇上也更偏向義勇侯府的小郡主。」文子齊點了點頭:「但皇後娘娘開了口,皇上怕是不會拒絕。」
這些年來,東宮有多錯,但每一次,只要皇後娘娘出面,聖上都會輕拿輕放。
只是此事事關重大,一旦最後人選定了昭縣主,那于三皇子府是大大的不利。
周讓輕嗤一聲:「皇後娘娘疼惜子。」
書房的氣氛有些僵持。
一直沉默的謝淩問三皇子:「三皇子殿下是如何想的?」
「東璃太子妃的人選,最後還是要由東璃太子殿下決定,我記得蕭太子跟嘉縣主還沒見過,此事就先順其自然吧。」三皇子垂了垂眼睫,喝一口茶,道。
出于私心,三皇子當然不希東璃太子娶昭縣主為太子妃,但他上面還有父皇跟皇後娘娘,這事三皇子說了也不算。
但這事確實是三皇子的一樁心事。
謝淩微微頷首:「就按三皇子殿下的意思來吧。」
幾人正說著話,謝淩邊的暗衛進來了,他向謝淩跟三皇子叩首,沉聲道:「主子,江畔茶肆背後的東家真實份查到了。」
謝淩眸一,擡手示意他回話。
但暗衛站在原地,言又止。
三皇子見狀有些奇怪,挑眉道:「怎麽,這人我們不能知道?」
他上次聽江畔茶肆的林掌櫃說,他們東家是個未出閣的子,難道這子他們認識。
謝淩眉目溫雅,不不慢地開了口:「三皇子殿下不是外人。」
聞言,暗衛就沒這麽多顧慮,他拱了拱手:「大人,據屬下仔細盤查,江畔茶肆背後的東家是秦二小姐。」
秦二小姐……
幾人都有些詫異,他們之所以對江州秦家二小姐有印象,還是因為秦二小姐是謝淩夫人的妹妹,卻沒想,竟是江畔茶肆的東家。
這位秦二小姐還真是深藏不啊。
謝淩按了按額頭,神不辨喜怒:「可查清楚了?」
「回主子,確實屬實。」主子上沉重的威嚴讓暗衛不得不低下頭,他向謝淩表忠心,道。
妻子玉手煮茶,炊煙裊裊的畫面再次浮現在謝淩眼前,他一時沒說話。
三皇子在短暫的驚訝之後,微微笑道:「子淩,沒想到你這位小姨子深藏不啊。」
一個江南子,能將茶肆開到京城,還在京城頗負盛名,這不是一個尋常的閨閣子能做到的。
周讓也恍然明白,秦二小姐不就是謝淩的妻妹嗎,那子淩肯定是將這件事告訴了他夫人,然後他夫人去找了秦二小姐幫忙。
想通了前因後果之後,周讓也道:「想來是因為夫人心憂子淩,這才請秦二小姐幫忙。」
「你下去吧,請楊益過來一趟。」
「是,主子。」
見他緒有些不對,三皇子問:「怎麽?子淩你是懷疑江畔茶肆的東家不是秦二小姐。」
「微臣是還有另外一件事代楊益,殿下過慮了。」謝淩了發疼的眉心,淡笑道
這個節骨眼上,能有什麽事要召國公府暗衛之首楊邵過來,肯定還是方纔的事。
三皇子覺得這人是要查秦家二小姐。
「那今日要不就到這裏,溶溶這天晚上吵著要吃醉得記的芙蓉糕,我還要去給買。」
「三皇子殿下請。」周讓跟文子齊跟著起了。
「微臣送三皇子殿下出去。」
「我又不是不認識路,那用得著謝大人親自送。」三皇子笑著攔住謝淩,道:「子淩就好好想一想自己的心意吧。」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周讓跟文子齊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這怎麽跟打啞謎似的。
一炷香後,楊邵來到異常安靜的書房:「屬下見過主子,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好半晌,謝淩才出聲:「你帶幾個人去江州,查清夫人出閣前在江州所有事,包括在江州所認識的人。」
楊邵一臉的驚訝,猛地擡起頭:「主子這是」
這好端端的,主子怎麽要讓查夫人。
他記得主子對夫人極其敬重,按理說不應該啊。
謝淩卻沒給他答案,眸如夜一般深沉:「你只管查,然後確定一件事,秦家大小姐待字閨中時到底會不會琴。」
聽到後面,楊邵已經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有可能是夫人娘家做了什麽事:「是,主子。」
「此事進行,不要讓任何人知道。」謝淩擡眼看向窗外,目一片清明:「若有任何消息,及時回報。」
「是,屬下定不辱命。」
夕西下,日昏暗,謝淩負手立于窗前,姿儀儒雅,猶如一副畫。
這是他第一次將朝堂上的手段用在他邊人上,而且這個人還是深他的妻子,謝淩微微闔上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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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
謝淩緩步進來,門外的丫鬟連忙向他行了一禮:「奴婢見過大人。」
謝淩擡了擡手,淡聲問:「夫人呢?」
珠兒站在最前面,連忙回答:「回大人,夫人在裏面看書,說不用我們在旁邊伺候。」
他記得他妻子是個才,那這個點在裏面看書也沒什麽奇怪的,謝淩頷首,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妻子還在低頭看手上的書,神態認真,婉約。
謝淩朝走過去:「夫人這是在看什麽呢?看得這般神。」
姑娘手一抖,書徑直掉到地面,發出「咚」的一聲響。
謝淩挑了挑眉,彎腰替拾起,那上面的一行字就映他的眼簾——
「芙蓉鴛鴦帳中,將軍正埋/首在公主的口,他材魁梧,看表,很是沉醉。」
清廉端正的謝宰輔花了好久才緩過來:「原來夫人看這個」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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