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ATA[呂思珍帶著沈薇薇回到家里,將安頓在沙發上,然后殷切詢問:“你先洗個澡,然后睡個覺,等到了中午我再來醒你去吃飯好不好?”
經過這一路的緩沖,沈薇薇的神智總算清醒了一些,可一清醒,又惶恐起來:“阿珍,你說,付澤會不會真的出了事?”
“我不知道。”呂思珍不愿意用好話敷衍,一時的希是治愈不了人的,反而可能帶來更深的失。只能對沈薇薇道:“但我相信,不論他在哪里,都希你好好照顧自己。”
“如果他真的有什麼,我這輩子都活不好了,阿珍。”沈薇薇捂住臉痛哭,“我真的活不好了。”
哪怕是只認識他這樣短短幾個月,哪怕是連手都沒牽過幾次,可了就是了,失去的痛楚不會因為相日子短而減輕,反而會因為來不及好好看他和關心他,而變永久的憾。好后悔,為什麼在自己意識到可能喜歡付澤的時候,沒有及時表明自己的心意,而是拖拖拉拉的,直到他表明心跡才在一起。如果不是這樣,也許兩人還有更多值得回憶的時。可現在,什麼都沒有。
呂思珍蹲在面前,憂心忡忡地看著,學過很多安的話,可一句也說不出來。事實上,知道付澤可能出事,就連自己也無法平靜。去接沈薇薇的一路,腦子就像懵了一樣,覺得怎麼會有這種事呢?前兩天還好好在面前的人,說翻車就翻車,說失蹤就失蹤了?可世事往往這麼無常,你以為順遂的人生,不知道何時就挖好了一道懸崖等著你。
從前覺得人生很蛋,給了自己一對那樣的父母,現在卻覺得,這樣的人生已經算是風平浪靜了。如果可以,愿意重新接一切,但求一直這樣風平浪靜下去。
抱住沈薇薇,和靠在一起,互相支撐著,任時間流逝。不知過去多久后,聽見外頭有人敲門,呂思珍才放開去開門。來的果然是嘉賢和郝仁,自打住進來,除了快遞和外賣,基本也沒什麼其他人敲過門。
呂思珍站在門口,皺了皺眉:“你們來干嘛?”
郝仁口被了一刀:“學姐你怎麼變得這麼無?我來看看你都不行嗎?”
非常時期,呂思珍都不想和他廢話:“不行。最近這段時間都別過來了。”
嘉賢站在門口,目向屋里,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沈薇薇。他對呂思珍問:“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你們看起來都有些不對勁?”
呂思珍三連否認:“沒有,不是,好好的。”
郝仁順著嘉賢的目,也發現了沈薇薇的不妥。平時他們過來,薇薇學姐只要在家,肯定會主過來招呼他們進門,薇薇學姐是最講禮貌的了,今天怎麼坐在那也不?肯定有問題。
想到這,郝仁排開呂思珍,進門去:“學姐你太過分了吧,遇到事怎麼不喊我們?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多個人好歹多個主意啊。”
呂思珍趕追過去:“你回來,這事你幫不上忙。”
追得了那頭,一回頭嘉賢也進了門。得,這下是瞞不住了。
嘉賢來到沈薇薇面前,看雙眼腫得像兩個核桃,臉上掛滿淚痕,慢慢蹲下去,吃驚地問:“薇薇,你怎麼了?”
郝仁很自然地聯想到前些天呂思珍所的“前友”事件,立刻追問:“是不是澤哥欺負你了?他真的跟他那個前友復合了?他怎麼能那麼做呢?我去找他算賬!”
他一轉就被呂思珍狠狠捶了一拳。呂思珍沖他吼了句:“給我坐下!什麼都沒搞清楚就要找人家算賬。我說了關付澤的事嗎?就算關他的事,那也不是他的錯。”
郝仁被繞得一頭霧水:“那到底是誰的錯?”
呂思珍突然一陣酸楚涌上來,一屁坐到餐廳椅子上,哭了出來:“你的錯!都特麼是你的錯!”
一哭,沈薇薇頓時也繃不住緒,抱著沙發靠枕大聲地哭了出來。屋子里頓時回著的全是人的哭聲。
郝仁嚇得整個人愣住:“我……我怎麼了?醫生,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嘉賢沉默,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只是靜靜地蹲在沈薇薇面前,許久之后,手在發頂拍了拍:“不管發生什麼,總會過去的。時間會平一切的傷痛,相信我。”
沈薇薇埋在枕頭中的臉慢慢抬起來,有一瞬間,還疑地想,醫生為什麼好像知道正在經歷什麼。可轉念一想,才明白,他也經歷過同樣的事,所以才會在看到現在的樣子時,便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吧?
看著嘉賢,現在終于能明白那一次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他說他一直困在黑暗之中,看不到一點,直到遇見他們,才逃出來。原來是真的,現在就被困在黑暗中,可卻不知道,來拯救自己的在哪里。
整個屋子陷一片冷寂之中,許久許久,才被一聲手機的震聲打破。
沈薇薇抹了把眼淚,深吸了一口氣,才循著聲音去找手機。等從外套里把手機翻出來的時候,震聲已經停了,還沒來得及看是誰給自己打了電話,下一秒,呂思珍的手機又震起來。
“閻昊?干嘛?你說什麼……”呂思珍整個人突然站起來,滿臉的驚詫。
沈薇薇握雙拳,呼吸瞬間停滯,心里只剩下一個聲音:老天爺,求求你,千萬不要是壞消息……
就見呂思珍突然捂住:“你說的是真的?好,我馬上帶沈薇薇過去。”
呂思珍掛斷電話,眼淚一下子滾落:“薇薇,他們找到付澤了。”
然后頓了頓,喜極而泣:“他沒事!”
沈薇薇愣了愣:“你說什麼?”像是一個在沙漠中尋找水源多天的人,哪怕看到綠洲,都怕那是幻覺。需要有人再跟確認一次。
呂思珍跑過來抱住,用盡全力氣:“他沒事!沈薇薇,你聽清楚,他沒事!”
沈薇薇這才徹底從幻覺中走出來:“太好了,他沒事。阿珍,阿珍……”哭得比剛剛更為洶涌,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不斷喊著呂思珍的名字。
“我懂,我都懂。”呂思珍也哭個淚人。
郝仁在旁站了半天,這回總算反應過來了,敢是澤哥出了事?
兩人哭了幾分鐘才彼此分開,然后呂思珍抓起車鑰匙:“我們現在立刻去醫院。”
“我陪你們一起去吧。”嘉賢從手中奪過車鑰匙,“你們倆哭這樣,眼睛疲勞不適合開車,我來吧。”
郝仁見狀,也趕跟了上去。他雖然剛剛還囂著要找付澤算賬,可既然搞清楚是誤會,當然要去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了。好歹他和澤哥也是同睡過一張床的兄弟啊。
去醫院的路上,沈薇薇和閻昊通電話,才知道,付澤當時落水后的確逃生了。只是因為天暗,再加上他落水的地方是河堤上公路的末段,他從另一側上岸的時候,目擊者并沒有看見。后來上岸后,付澤試圖走到路上去找人求救,然而因為落水時撞到頭部,他沒能走多遠便暈了過去,被路人送到醫院去了。
他們找了一夜,怎麼也沒想到,付澤會在醫院。他上沒帶著份證,又沒醒過來,醫院也不能確定他的份。直到剛剛他清醒過來,醫院才終于聯系上他爸媽。
現在,所有人都已經趕過去醫院了。閻昊知道沈薇薇肯定已經萬念俱灰,一得到消息就立刻打電話給,誰知道并沒有接聽,他急不可耐的,只能又打到呂思珍那去了。
沈薇薇一邊聽一邊落淚。
這輩子從沒一刻像現在一樣篤定,冥冥中自有主宰。謝上天聽到了的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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