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ATA[往地鐵去的一路,沈薇薇心久久難以平靜。妙不可言的是,本來一直沒說服自己如何去面對付澤的父母,卻在見了林琦淼之后,突然有了信念。原來有些道理,只有在對別人說的時候,自己才能意識到。
突然有了滿滿的勇氣,哪怕前路布滿了釘子,也要試試自己能不能走到最后。
還沒到地鐵站,接到付澤的電話,問到了哪里。沈薇薇沒敢說自己跟林琦淼吃飯,就只說和同事在附近吃飯。這麼巧,付澤正好也在周圍,就讓直接在地鐵站那等著,他開車過去接。
很快,紅卡宴出現在沈薇薇的視野中,車頭燈一閃一閃地,是他用來引起注意的信號。沈薇薇雀躍地跑過去打開車門,收好傘,坐上副駕駛,調皮地和他打招呼:“付先生,你好啊。”
付澤很看到這麼孩子氣的一面,何況面容上還有藏也藏不住的笑容,頓時好奇:“發生什麼好事了?這麼開心。”
“沒什麼啊,就是純粹見到你就開心。”
對這個說辭,付澤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是一種搪塞。他立刻把臉湊過去:“你親我一下我就相信。”
話還沒說完,只覺一方糯糯的屬于子特有的帶著膏清香的落在自己臉上。他頓時呆若木,直到沈薇薇回位子上,原本在臉上那個位置的溫潤變空虛,他才慢慢回過神來。
然后,他該死的臉紅了。
在一個份已經是他朋友的人面前,他居然臉紅了?
他別開臉,深吸半口氣平復自己的心跳——之所以是半口氣,還是因為怕腔起伏太劇烈引起的注意——然后才開口問:“你今天怎麼回事?”
“都說了沒事啊,就是——”沈薇薇刻意停住幾秒,下垂到口,突然捂住臉,“有點想你。”
聽到最后這四個字,付澤差點一腳踩在油門上,場面就好比他參加F1賽車,最后一圈,自己遙遙領先,終點的沖刺彩帶就在眼前。
他激得整個人手腳放,使勁抓了抓頭發以后,掛擋放手剎:“給我十五分鐘。”
“什麼?”沈薇薇有些不懂。
“回家的車程。”付澤簡潔地說,車子已經開了出去。
“可這里離家里不是有四十五分鐘的車程嗎?”
“我現在恨不得坐火箭回去。”付澤說,“我不管,你點的火,你負責撲滅。”
沈薇薇這才明白,頓時又又燥,只能把視線轉向車外,不敢再看他。就在車子經過剛才那家餐廳附近時,又看見了林琦淼。站在公站牌下的人群中,借著站牌上方的雨棚躲避雨,顯得有些狼狽。
下意識想讓付澤停車去把林琦淼捎上,可想了想,又斷絕了這個念頭。和付澤都沒有資格,去摧毀辛苦維持的自尊。
何況,林琦淼現在也應當不需要這些了吧?
雖然已經做好見家長的心理準備,也有了勇氣,但人算不如天算,沈薇薇還沒去見付澤的父母,就被自己爹媽狠狠敲了一棒。
事的起因正是張曉曉之前給看過的那個公眾號推文,沒想到,這推文竟然會傳到父母親的手里。本來以為關注這種博主的都是X市本地人,父母親戚都在老家,應當不會有人留意到這個,但還是忽略了現在網絡人脈關系的便捷程度。
當父親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完全沒料到這是一通興師問罪的電話。
就聽見父親氣急敗壞的聲音:“你老實跟我代,上次修空調的那個小子是不是個富二代?”
然后是母親稍微遠一些的勸聲:“你別火急火燎的,你好好跟孩子說。”
“你閉,慈母多敗兒!”父親繼續質問,“那種有錢人怎麼可能看上我們這種平平無奇的家庭?他是不是只是想和你玩玩?還是你看上人家的錢了?你這些年的書都讀到哪里去了,好的沒學,倒學了這些歪門邪道!你說話啊,啞了嗎?”
盡管知道父親是疼自己的,沈薇薇依然無法承他每次弄不清楚狀況就發脾氣額胡猜疑的個。都二十多歲了,難道父親就不能對有點信任嗎?難道在他眼里,兒就是那麼淺不知自的人嗎?
不是不想解釋,可父親這一通質問,讓一瞬間不想解釋了,只覺得心頭全是委屈,第一次管不住脾氣地掛了他的電話,然后下一秒,眼淚也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這通電話剛好打在下班進小區的時候,于是沈薇薇就這樣一路哭著上了樓。沒想到嘉賢正好和郝仁一起出門,跟了個正著。
郝仁心直口快,立刻驚呼出聲:“學姐,你怎麼哭了啊?發生什麼事了?”
嘉賢低頭看著,眼里瞬間溢滿憂心。
沈薇薇趕搖頭:“沒什麼,只是風大,吹迷了眼。”
郝仁:“學姐你騙誰呢,你臉上的妝都花了。是不是澤哥欺負你了?”
沈薇薇:“沒有的事。”
郝仁:“我都聽阿珍學姐說了,澤哥的前友出現了是不是?他該不是和前友……什麼了吧?”
沈薇薇聽他越說越瞎,但又不知怎麼解釋,也不愿意讓人知道父親對自己說的難聽話,只好擺了擺手:“我真的沒事,我有點頭疼,先回去休息了。”
剛轉卻覺手肘被人握住,回頭,看見嘉賢用極為復雜的眼神看著,沉半晌才開口:“薇薇,你真的沒事嗎?”
其實沈薇薇心里難過到了極點,人難過的時候,獨自一人往往可以承,可當別人關心你的時候,反而會一瞬間脆弱起來。也不例外,本來哭得差不多了,被嘉賢這一問,眼淚又啪嗒啪嗒掉個不停。
再次否認:“沒事,只是發生了一點誤會。過一會兒就沒事了。”輕輕推開嘉賢的手,迅速地開了家門躲進去。
進去之后,郝仁和嘉賢站在樓道里停留了幾秒,才一起進電梯,下樓去外頭吃飯。一路上,嘉賢一直都很安靜,直到快到餐館的時候才開口問郝仁:“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郝仁:“什麼?”
嘉賢:“關于付澤的前友……”
郝仁仰起下:“當然是真的了。我那天去找阿珍學姐的時候聽說的,那天也在場,親眼看到澤哥的前友奚落薇薇學姐,說像個學生,不會打扮,土里土氣。”
嘉賢沉默了須臾:“那……付澤的反應呢?”
郝仁搖搖頭:“這方面我也不太清楚了,阿珍學姐只告訴我,說了澤哥的前友幾句,澤哥就跟發脾氣了。哎,其實我也能理解澤哥。”
嘉賢突然停住腳步:“為什麼?你不應該和呂思珍一樣,站在沈薇薇這一邊嗎?”
郝仁心里當然也知道自己應該幫著沈薇薇,可站在男人的角度,誰能夠對一個被迫分手的前友完全狠下心腸?尤其那個前友還長得又好看又溫,曾為你盡委屈。
“阿珍學姐說,澤哥跟前友不是自愿分手的,是被父母拆散的。所以澤哥對前友舊未了可能也是理中事吧。哎,只能說薇薇學姐運氣不好,才剛跟澤哥在都一起,就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我要是澤哥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啊。”
說著,郝仁便把這事拋諸腦后,快樂地奔向餐館了。
嘉賢站在小區外頭,緩緩回頭看向自己家所在的那棟樓,神了許久許久。等到郝仁站在餐館門口喊他,他才回過神來,轉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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