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pearl吧門口離開不久，姜顛的車跟上來之后，程逢就下車了，由柴今送廉若紳和戴寶玲回去，也沒說上一句話，后來柴今打電話給，說想聊一聊。人之間的關系就是這樣的，藏不住躲不了，只能迎面而上，只是沒想到柴今約定見面的咖啡館，就在新風馳大樓下面。

程逢到的早了一些，在等柴今的時候看見陸琳下了車，從邊經過上了大樓。打電話給姜顛，對方顯示正在通話中，并沒有接通。有些坐立不安，擔心陸琳上樓厚，若是看到姜顛在公司，會聯想他和新風馳國際的關系，畢竟對外而言，他只是一個神的外國合伙人梅耶，許多人并不知道李坤后的他，乃至于整個新風馳，都將是池風集團的對手。

正要上樓起去看看，柴今推開門走了進來。像是知道的疑慮，柴今落座后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放心吧，他今天不在，否則…我也不會約你在這里，對嗎？”

程逢笑了笑：“我給你點了咖啡，你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的話可以換。”

“沒關系，就這個。”

柴今放下包，輕輕地抿了一口咖啡，隨后抬頭看向程逢。視線相，又一即過，說：“程老師，你以前教過我跳舞，所以到今天我還是稱呼你為程老師。”

程逢點點頭，說：“稱呼不重要，你想我程逢也可以。”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有些慨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如同我和你，你和姜顛，過去五年了仍舊沒有發生一改變，我真的氣餒了。”柴今轉頭向窗外，快到六一了，商場已經掛上兒節促銷活的招牌，來來往往的人走了進去，又走了出來，生活就在這樣的往復中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

將日子過這樣，也沒有想過。

“當年從舞蹈教室離開的時候，我以為你一定會和他在一起的，原本也想著放棄了，誰知后來他沒有參加高考，他母親還發生了那樣的事。一切都太出乎我的意料了，程老師，我沒有想過要橫一腳，只是后來聽說你并沒有在他邊，我才……”柴今說到一半，似是而非地笑起來，“我是不是很可笑？有沒有橫一腳能影響你們什麼，反正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程逢說：“柴今，或者我應該換個稱呼？抱歉之前在杉磯，我不知道你改過名字了。”

“不，就我柴今吧，柴之言這個名字大概是我這輩子鬧過最大的笑話。”

“你別這麼說。”程逢想了一下，緩慢說道，“姜顛離開的時候，我們是真的分開了，我還對他說過讓他別再等。說真的，我心里很沒有底，在接他以前，我一直認為他年紀太小了，對我只是一時的迷，將來他會認識其他孩子，會看到更加真實的花花世界，并不會對我有怎樣的長，所以我真的拿不準未來會是什麼樣的。我也無法說服自己他一定會回來，一定沒有變心，而當這些煩惱都低于他的生命時，我唯一希的就是能有一個孩陪伴他走出低谷，能讓他健康地活著，哪怕他忘了我不再我，這些都沒關系，只要他能快樂地活下去，所以在當時來說，你沒有離開他，我很激你，是真的。”

柴今眼眶一熱，點了點頭說：“如果我真的這樣重要，哪怕只有過一瞬間，讓他覺得并不是所有人都離開了他，讓他有活下去的信念，我也知足了。程老師，我想放手了，之前在杉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瞞著你的。”

“我明白。”程逢握住擺在桌子上的手，輕輕地拍了拍，“柴今，謝謝你。”

“不用，不用說謝，我說完這些心里也好許多了。”柴今深吸一口氣，終于還是笑了起來。在漫長又短暫的五年里，拋棄了從小學習的古典舞，一路追著姜顛到國外，不止如此，更是放下了一個孩該有的矜持，瘋狂地追求他，為他改名，把這一生最荒唐無聊的事都做盡了。如今想來，漫漫長途，只余一聲淺笑。

是釋懷，亦是認命。

約半小時后，陸琳從大樓里出來，李坤一步三晃地跟在后面，看似送離開，可眼神卻一直往咖啡館里瞄。柴今知道他的心思，沒再多坐，跟程逢說告辭。程逢看了眼外面寂寞寥寥的背影，心領神會地一笑，放離去。

柴今在離開前忽然想起什麼，又說道：“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和姜顛提過，但是我總覺得有點奇怪，就是關于當年他母親是怎麼知道你們之間的事的。我記得那一晚，姜媽媽打過電話給我，我們幾個自發地寫了一本同學錄給姜顛，也許是從上面翻到我的電話，姜媽媽向我問起你和他的關系，我當時一口否決了，可姜媽媽第二天就……所以，我一直很納悶到底是誰告訴的，畢竟當時知道這件事的人并不多。”

陳方和李坤即便是嗅到非比尋常的氣息，也絕對不會出賣姜顛。廉若紳更不可能，當晚就和姜顛在一起。陳笑然雖是孩子，神經卻異常大，本沒察覺到半姜顛和程逢的關系。那麼，除了和程逢關系親的裴小蕓和戴寶玲，便只剩當時在書吧打工的雪冬和黎青知。

程逢想過也許陳慧云是自己猜出來的，但依照柴今所說，如果只是猜測，陳慧云那樣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怎麼會選擇在高考前一天晚上突然做出那樣瘋狂的舉？會不會是有誰添油加醋，同陳慧云說了什麼？

無可否認，程逢在柴今的揣測中陷了深思。原本事過去這麼久，真的不想再追究，對和姜顛而言，現在追究也無多大意義了，只是如果是邊的人，怎麼都不敢往下想。

晚上同姜顛吃飯時，提起這件事，姜顛沉片刻說道：“你不方便出面，給我來理吧。”

“可是你……要怎麼理？”

姜顛看出來的遲疑，的優，害怕這中間真的有親近的人出賣了，無法想象之后的事。以前他覺得縱然是心慢懶，但從沒見過在方面有這樣的一面，和對他的溫不同，對朋友的付出讓他作為一個旁觀者都到容。

對戴寶玲自是不用多說，對殘障兒康復中心的安因也是有求必應，哪怕是對如今漸行漸遠的裴小蕓也時常問候關心，黎青和雪冬更是得到過許多的照拂。

人與人之間的影響都是潛移默化的，有有義的人更讓人覺溫暖和踏實，姜顛一直都在想他眷的到底是什麼，是相遇最初看到的那場熱辣的舞蹈，還是那趟在他生病發燒時陪他一起夜飛的航班，又或是在他決定放棄夢想時在江邊與他的一場談話，又或是無數個拆開紙飛機時溫又無奈的模樣……直到這一刻，他才忽然明白，他眷的是一個正直而溫暖的人格。

姜顛索放下筷子，將抱進懷里。

“你這麼博，有沒有想過我會吃醋？”

程逢剛咬了一塊咕咾，里還酸溜溜的，沒忍住噗嗤一笑，差點噎著。平復了會，沒想到他的安方式這麼獨特，打趣道：“我的阿顛還會吃醋？這可怎麼辦，我已經把全部的真心都拿給你看了，你還要吃醋的話，我就只能任你吃了。”

“吃哪里？”他眼里角都是笑，地看著。

程逢一想，才發現剛剛的話里盡是歧義，知道他想歪了，俯附在他耳邊說：“阿顛，你變壞了，這都是誰教你的？李坤嗎？”

“不是，我沒有變壞，我只是……長大了。”他將騰空抱起，雙一坐在椅子上。

程逢臉一燥，耳都紅了，扶著他的肩頭嗔罵：“我們不是在說正經事嗎？你怎麼一下子變這樣？”

姜顛笑了笑，委屈地說：“我忍不住。”

這潛臺詞太明顯了，程逢想忽略也忽略不了。了四，雖然是在包廂里，但好歹外頭還有服務生在走來走去，環境也太不合時宜了。

矜持地抿住下，想忽略眼前某只嗷嗷待哺的小狼的目，但他卻忽然仰頭，咬住的。程逢一下子被按到他的膛，與他嚴合地攏在一起。手臂纏著手臂，挨著，再也沒有一個姿勢比這更，更富有安全和。

程逢聲音沙啞著，在吻到時輕輕姜顛的耳垂，問道：“我們回家，好不好？”

姜顛忍得難，差點就要失控，被一提醒到底是緩過勁來了，落到下的手又抬起，緩了緩搭在腰間。

“好。”

滿桌子的菜都還沒怎麼吃，兩人卻都沒了興致，又像是吃飽了，相擁著往外走。這間私房菜館是記在李坤名下的，他們出去時正上李坤和柴今進來。李大老爺難得斂起了財大氣的氣勢，傻憨頭似的幫柴今開門，拿包，和掌柜的商量最近新出的菜。迎頭見兩個人，還害地了后腦袋。

誰知道下一秒，后腦袋就被陳方到了。

陳方完全沒有為電燈泡的自覺，是卡在李坤和柴今中間，一手搭一個，特別興地和他們聊天，假裝沒有發現姜顛和程逢從旁邊走出去。

程逢氣得咬牙。之前pearl吧的事，新風馳國際公關部花了一筆重金才把接連幾個熱搜都撤下去，但眼尖的人還是依稀猜到了和廉若紳的份。網絡這個頻道是沒有的，就算李坤說他們是素人，以前的同學也不是眼瞎的。豆瓣組還特地開了一個帖子，開他們幾人之間的關系。好在因為熱度和關注度都不夠，很快就被下去了。

這件事里面唯一的益者就是咧著大瓜子笑得和二百五似的陳方了，pearl這個險些過氣的網紅酒吧又一次死里逃生了。

程逢在路上和姜顛提起pearl吧的事，追問起陸琳的后續，姜顛說李坤沒理。陸琳在新風馳國際逗留了半個小時，那半個小時里李坤就在嗑瓜子打游戲，任由氣鼓鼓地把圈朋友的電話都打了一遍，然后指著他的頭說一定不會放過他。

李坤不得陸琳來惹他。

只是這事兒早晚都會讓姜毅知道，姜顛也像是做好了準備，只說走一步看一步。《蒙面天王》和《舞之城》都已經到了籌備后期，馬上就開始正式錄制了。程逢近日來一直在moon舞蹈室練舞排舞和上課，忙得像個陀螺一樣連軸轉，車到書吧附近，才想起來黎青打過電話喊回去對賬，已經推好幾天了。

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書吧一趟。晚上十點多，書吧里只零星剩下一兩個人了，黎青在吧臺里整理東西，看到程逢的車在路邊停下，車燈閃爍，里面的人卻遲遲不下來，便以打烊為理由，請店里的顧客先行離開。過了會兒，程逢和姜顛一前一后進書吧。

黎青盯著姜顛看了半分鐘，后知后覺地咬住：“原來之前陳方在直播里的料都是真的。”

“什麼？”

“阿顛果然是臨南四劍客中的第一帥。”

程逢忍俊不，敲的腦袋：“你這是什麼意思？討好的意味未免太明顯了吧？”

“我這不是在拍未來老板的馬屁嘛。”黎青這幾年子放開了些，和程逢也悉了，有時候會沒大沒小的鬧幾句。

姜顛笑著說：“謝謝，馬屁我收到了。”

“小意思啦。”黎青這才反應過來，趕將書吧門關上了。程逢笑這個小財迷，難得也會提前打烊。黎青說：“那是自然的，畢竟程逢姐不久的將來就會是娛樂圈的大紅人，小店的前途可都在你手上呢，你難得忙里閑來巡店，怎麼著都得給您清場子的。”

“就你貧。”

程逢兩句話沒說到，就被黎青押著去審賬單了。姜顛在一旁等，黎青看他無聊，去小廚房沖了一杯咖啡遞給他，趴在桌上和他聊天。

“什麼時候辦正事啊？”

姜顛沉道：“我隨時都可以，還在等表態。”

“已經求過婚了？程逢姐沒答應嗎？”黎青瞬間燃起了八卦之魂，急吼吼道，“怎麼那麼沉得住氣啊，你不在的時候老是往書吧跑，要我說還不是惦記你。好不容易回來了，也不知道在等什麼，要我我肯定早就答應了，還等著吃你倆的喜糖呢。”說完又強聲音，擔心程逢聽見找罵，“早上雪冬給我打電話，說明年就能抱上孩子了，蕭曉的作可真麻溜……噯，要是你沒有離開五年，也許、也許今天的況會有所不同吧？”

姜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一邊打量書吧的裝修，一邊問道：“五年前，我媽有沒有……”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