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逢領獎，圈人都知道，但回來卻很低調，只請了幾個朋友一起慶祝。店里兩個妹子雪冬和黎青也去了，加上裴小蕓，坐下來統共八個人，全是的。

程逢和裴小蕓是從小一塊玩到大的，戴寶玲是高中才和們認識的，三個人一見如故，就了鐵桿的姐妹花。上大學后，程逢出國，裴小蕓念了師范，戴寶玲則考上了電影學院，畢業后進了娛樂圈。現在是王牌經紀人，捧紅過幾個新人，在圈名氣很大。

一桌都是人，這頓飯吃得很是融洽。

結束時已經九點，戴寶玲覺得不盡興，要轉場去唱歌。程逢睨一眼，不說話，就抱著裴小蕓撒潑打滾。

裴小蕓子，被磨兩聲就答應了，拽拽程逢：“一起去玩嘛。”

程逢看店里兩個妹子也都很想繼續的樣子，就答應了，于是一行人開了包廂繼續玩。到十點，戴寶玲打了個電話，領著三個男人進來。

包廂里燈暗，程逢看不清他們的臉，但約覺得都很年輕。

雪冬和黎青沒見過這架勢，以為是戴寶玲找來陪酒的，歌也不唱了，紅著臉往角落鉆。其他幾個編舞師倒是見怪不怪，沖戴寶玲笑：“原來我們今天吃的是鴻門宴啊。”

戴寶玲斜們一眼：“那圍得也不是你們呀，主角在那呢。”

沖一個方向揚下，幾個人的視線就都朝程逢遞過去。卻好像沒看見，不不慢地將酒杯放下，對戴寶玲說：“你跟我出來，讓他們繼續玩。”

從門口經過時，瞟了眼三個男人，一言不發繼續往前走。

兩個人站在過道盡頭，窗戶開著。

戴寶玲想煙，剛拿出打火機，就被程逢搶過去，直接從窗戶扔下去了。戴寶玲知道不喜歡煙味，扁扁，把煙又放回去了。

“你現在都是什麼眼？”

“怎麼？長得不好看？可都是大學生，還著呢，一臉的膠原蛋白。”

“三個年輕男人？你是想再組個tfboys？年紀也不合適啊。”程逢微微蹙眉，“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娛樂圈缺長得好看的？一點特都沒有啊。”

戴寶玲無奈：“我的神，你不知道這是看臉的時代呢？一個長得好看的，連宣傳資源都好拿一些。那你說有特的，那是什麼樣的？”

程逢不吭聲，撥了撥頭發。一回頭，看見一簇黃從面前閃過。

隨即說：“就那樣的。”

“你在逗我？”

程逢聳肩：“還真沒。”

黃今天過生日，一幫兄弟給他慶祝，灌了他不酒。出了門找不著北，在程逢面前晃了好幾個來回，然后停在們面前不走了，上下打量了一陣后，大著舌頭問：“小姐，廁、廁所在哪呢？”

戴寶玲僵著臉：“誰是小姐！”

知道程逢不愿意再圈，剛剛那些話擺明就是拒絕的，一肚子氣撒不出來呢，沖著黃就是一頓罵。程逢一直帶笑不語地看著，罵了一陣見黃又晃回來了，脾氣也沒了，指著個方向說：“那、那呢！”

黃打了個嗝，斜一眼：“噢，別那麼兇嘛，小心老子干、干……。”

他舌頭打結一般，走了幾米遠話都沒說溜，捂著大一直哆嗦，大概是被憋急了。

程逢沒忍住笑了。

這時，他們斜前方的包廂門被推開，姜顛從里頭出來，臉上依舊沒什麼表，循著黃的影找過去，剛好和肩而過。

打頭照面，將臉上的笑看得清清楚楚。

戴寶玲氣消了，拽住的袖叨咕：“你要跟我說這樣的還行，我倒覺得可能很大，長得不錯的，還有氣質，不過怎麼看著像是高中生。”

程逢收住笑，站著沒。

戴寶玲沖著沒關上的包廂門瞅了眼，里面男男煙霧繚繞，話筒聲音震耳聾，桌子上全是酒瓶。連連咋舌：“現在的高中生都這麼厲害了？我的天，煙喝酒一樣不落啊。”

程逢輕笑了聲。

“不得了不得了，我收回剛剛的話，長得好看也沒用，要是一小混混，出道容易洗白難，這種的我可不敢帶，忒麻煩。”

“你這主意變得可真快。”

戴寶玲摟著輕笑：“娛樂圈就這樣，現實地很。”

程逢不說話，順著走廊看過去，只見姜顛扶著黃進了洗手間。

遠遠地，聽見黃喊了一聲：“姜顛，你、你怎麼長這麼好看？我要是孩子，就上你了！”

程逢轉過腦袋，準備回包廂。

這時，姜顛回了一句：“你別我，看著點。”

“我，令智昏，老子怎麼尿地上了！”

“你這語跟哪學的？”

“昨天晚上看的電視劇，怎麼著，哥是不是學得很快？”

……

戴寶玲滿心憾地回到包廂門，瞅著程逢嘟：“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不。”還是直接拒絕。

戴寶玲沒了心思，懨懨地推門，待看清里面的形后，直接愣住了。

帶來的那三個大學生湊在自己姐妹邊，一個勁地給們灌酒。裴小蕓連說好幾遍自己不是圈人，他們只當擺譜，坐得越來越近，靠得越來越。

戴寶玲抿，和程逢對視一眼，二話不說直接吼道：“都特麼給我滾！老娘簽你們，是讓你們勾搭我姐妹的？你們當娛樂圈什麼地方？剛簽約就想著走捷徑了？”

三個人出了包廂，戴寶玲還站在門口：“對不住了，我也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人這麼浮躁，想名想瘋了！還是你眼睛毒，一看一個準，今天這趟也算值了。”

程逢輕笑：“那你把賬結了再走啊。”

戴寶玲瞪一眼，揮揮手，瀟灑果斷地走了。

程逢送完其他人后返回包廂，里面就只剩裴小蕓了，爛醉如泥，躺在沙發上。

空氣里充斥著一濃烈的酒味，程逢關掉音響，把門打開，坐在黑暗里和裴小蕓說話，等醒酒。

裴小蕓喝醉了，連節也沒了。

抱著程逢的手臂說：“剛剛灌我酒的那個男孩子長得還好看的，皮也，好想知道他是吃什麼長大的，怎麼可以長得這麼好。”

程逢低聲笑：“你也長得好，一看就是賢妻良母型的，誰娶了你，誰就撿了大便宜了。”

“真的嗎？那為什麼周堯總是看不到我？他眼里只有你。”裴小蕓鼻子一酸，眼淚汪汪，“從上學的時候他就喜歡你，現在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他還是喜歡你。每次他來找我，我都很開心，結果他卻只關心你的事。”

“以后別理他。”

“好。”裴小蕓傻笑，“程程，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程逢不說話，喝了口啤酒。

裴小蕓想了一陣，又說：“我們班有個男生姜顛，長得也很好看，眼窩深深的，就是不笑。他績特別好！我昨天翻看了他的過往績單，從轉校到臨南后就一直都是年級第一。我說的是年級第一哦，理化學基本接近滿分，比東區那些妥妥能上清華北大的還厲害！想不通為什麼會待在七班，他這個績明明能去競賽班的。”

“你不喜歡那個小黑皮？”

“唔，不喜歡，一頭黃丑死了。我聽見好多學生都說他人傻，錢多，脾氣還特別火，平時沒什麼好，就喜歡逗生玩。”裴小蕓翻過，捂著臉嘟噥，“我不喜歡這種的，好下流。還是姜顛那樣的好，安安靜靜的，不怎麼說話，學習績好，長得還好。”

“是麼？”程逢輕哼了聲，“裴小蕓，你眼神真不好。”

想到那天，穿著睡被那兩個男生看到，黃連多瞄一眼都不敢，立馬轉了。就知道他是個沒經驗的，雷聲大雨點小，也就調戲調戲小姑娘，真要實戰就慫了。

倒是他旁邊那個，一瞬不瞬把都看了。

在那之前，他也那樣看過，目不斜視，充滿攻擊。

所以，究竟是不是好學生呢？

包廂外，剛剛洗了把臉有些清醒的黃，聽到這邊，靠在墻上嗚咽了兩聲：“這是說什麼啊，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明明我、我還是個小男呢，怎麼就下流了！”

姜顛眼角抖了抖。

“你、你是不是想笑我！”黃氣急，甩開姜顛沖進包廂，在暗中找準了人就吼道，“裴小蕓，我告訴你，過了今天十二點，老子就滿二十歲了！我一點也不傻，但是錢多是真的！”

程逢不由地彎了彎，心想還真是有點傻，不過可的。

黃哼了聲，繼續說：“還有我阿顛厲害不是因為他學習績好，是特別特別好！全國理競賽一等獎，甩掉那些研究班資優生一大截，去年就破格被加……加什麼來著？哦對，加州理工大學錄取了！是他沒去，你懂不？但是有好多很厲害的大學都等著他呢！”

裴小蕓被吼得一愣一愣的，不自覺地點頭。

不過，轉念一想，再厲害也不是他，他得意個什麼勁啊？說得好像是他被許多大學爭搶著要一樣，明明考試總分加起來連三位數都湊不到。

黃一鼓作氣，吼完最后一句話：“他來臨南西區念高三，要留在七班，是因為有我廉若紳罩著他，沒人敢打擾他，他可以安安靜靜念完高中再出國，知道了麼！”

說完這話，他頭一扭，直接捂著臉沖出去了。

包廂了安靜了一瞬。

姜顛背站在門口，明目張膽地打量程逢。停頓大概一分鐘后，他也轉朝外走。

忽然，程逢喊住他：“你姜顛？阿顛？”

他點了下頭。

程逢追出來，在走廊下看他：“你同學喝多了。”

“嗯。”

“據我所知，你們還是高三生。”

姜顛沒吱聲。

“裴小蕓事后如果問起今晚的事，我該不該說，你們一群高三生半夜還在KTV喝酒？”

“我沒喝。”

程逢仰頭，姜顛朝邁了一步，離得很近，他面無表：“不信你聞。”

走廊上的燈并不明亮，五六的，閃了又閃。

接近十二點，正是午夜嗨場的大好時機。不遠有人開了包間，正在亮嗓子。“刺啦”一聲，震耳聾。

程逢往后退，著墻壁。

姜顛和對視了大概有三十秒，沒開口，他就一直看著。

忽然，笑了聲：“剛剛那個大兄弟有趣的，改天來我書吧玩，我請你們喝飲料。”

姜顛說：“好。”

空氣中全是濃烈的酒氣，他轉走，步子很大，背很寬，個子很高。

程逢后來回憶起來，只記得當時鐳燈映照下他的臉，白皙地有些異常，眼睛亮，鼻尖出了一層薄汗，上清清爽爽的，沒有酒氣，只有一陣淡淡的中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