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的刻薄已經很久沒出山，不想重新出山，效果杠杠的。

蘇遇月被他噎得半晌都回不了神，過了好一會，才苦笑著說：“你說得對。”

然后就沒有別話了。

蘇遇卿悄悄捅了他一下，程眨眨眼，裝作無辜地著的手指玩。

后來蘇遇卿出去接電話，房間里就留下收拾東西的蘇遇月和程，后者無聊沒事可干，也不能幫大姨姐收拾的東西吧？就干脆掏出手機刷新聞看。

蘇遇月輕輕了他一聲：“程先生。”

程抬頭瞟了一眼。

打從認識以來，程就是這麼副欠欠的樣子，蘇遇月也習慣了，所以對他如此表現，并沒有太大的反應。

站在床邊，手上慢慢地疊著一件服，一邊疊一邊說：“我聽說，你和小卿離婚了。”

程干脆賴皮：“你聽錯了。”

蘇遇月：“……我記得你以前和小卿回去的時候跟我說過，你會好好對，護到底。”

“我現在也可以和你這麼說。”

蘇遇月轉過來，盯著他：“那南城那個孩，謝瑜的，是怎麼一回事？”

程頓住，旋即笑了笑：“你想知道什麼？”

“我聽說，程先生和關系很切。”

“差不多。”程沒有否認，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蘇遇月眼里涌上一層憤怒：“所以你就是這麼護著小卿的？找了個小三，讓全世界都知道？”

看著還真是打算維護蘇遇卿？程疑，放下了手機，難得認真地看向。

蘇遇月生氣的時候眼睛睜得圓圓的，倒是和蘇遇卿有點像了。

姐妹倆都生著一雙小鹿眼，眼尾微微下垂，不過因為眉形和著裝氣質的緣故，一個看起來典雅溫婉，一個則有些無辜呆萌。

對著這樣相似的眼睛，程心一下就了，雖然表未變，口氣卻緩了下來：“沒那回事，姓謝的想當我小三，還不配。至于我和之間到底什麼關系，姐姐不用擔心，因為卿卿都知道的，我也已經跟解釋清楚了。”

蘇遇月:……

看著他，想從他的表里找出一撒謊的痕跡，但是很憾，他說的可認真了。

顯然，蘇遇卿是真知道了。

輕輕吁出一口氣，繼續冷著臉:“那你和到底什麼關系？”

來質問他？要是沒有前，程肯定會好好和解釋的。

有了前，那就不必了，還能給一點好臉，純粹是看在蘇遇卿的份上。

手機在掌中轉了個圈，程笑了起來，連姐姐都不了，直接“蘇小姐”，問:“蘇小姐是在擔心我太太嗎？難不還真有‘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回事？聽我太太說，您當年可是生生得放棄一切離家出走的呢。”

蘇遇月再次:……

這次是真的氣到了，臉皮漲紅，整個人都微微發起抖來。

沒想到，程撕起臉皮來會有這麼狠。

程卻覺得自己很溫了，他站起來，走到面前，微微俯看著他，語氣涼淡又不失溫和地說:“既然都說開了，那我就再多說一句吧。我不管你到底因為什麼再回到蘇遇卿邊，一個要求，好好治你的病，別傷害，否則，你一定會后悔的。”

房門輕輕響，蘇遇卿回來了。

蘇遇月沒有，程卻直起，回過頭去。

蘇遇卿看看兩人:“你們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程笑應，瞇著眼睛獻寶似地說，“我跟姐姐聊天聊得可愉快了。”

旁邊的蘇遇月在心里尖，鬼才跟你聊的愉快！面上卻是笑著的，俯將手上的東西往箱子里一裝，闔上蓋子說:“好了。”

拿了東西先去吃飯，飯后蘇遇卿就帶著蘇遇月去了仁醫，先辦住院，大醫院人太多，手要排期，病房也是沒有的，只有在過道的最里邊，一個臺邊上置了幾張病床，給等床位的人安置。

因為蘇遇月這病算不上危急，蘇遇卿沒有讓程用任何特殊關系，就這麼按規定排期等著，病房手續辦好了，才帶著蘇遇月出去找房子。

醫院外面有各種各樣的房子出租，都是專門提供給來仁醫看病的人租用的，蘇遇卿事先找人打聽過，他們運氣也好，在一幢公寓樓前遇到一個要退房的病人，且那病人治療效果很好，是病愈出院。

房東也一個勁地說:“這個房間兆頭很好的，幾乎所有住進來的人最后都是治好了回去的。”

雖然知道有夸大的分，但吉利話誰不想聽？

不管真假，蘇氏兩姐妹都是有些心的。程在這方面不上話，因為他一說反對意見蘇遇卿就溫溫提醒他:“你別說話。”

程只好閉，轉而幫忙在公寓外圍轉了一圈，發現這地方還行，房子是近年新修的，雖然住戶雜了些，可因為都是病友，彼此時相都比別多了幾分人味。

離醫院也近，蘇遇月只要不垮得特別厲害，自己出行都是可以的。

程轉回來就和蘇遇卿說:“可。”

蘇遇卿便將房子定了下來，公寓里煤氣、灶什麼都有，除了房子比較小，裝修陳設簡單外，和一般的住家沒有什麼區別。

程自告勇幫忙買被子鋪蓋還有一些日用品，等他走后，蘇遇月從袋子里拿出一張卡:“我這還有一點錢，是這些年我自己的，你拿去用吧。”

蘇遇卿沒有接:“你自己拿著吧，手還有住院治療的費用，我會想辦法的。”

蘇遇月著卡，薄薄的卡片在瘦削的指間輕輕翻轉，看著，輕聲說:“小卿，你不相信我，對吧？”

蘇遇卿沒說話。

蘇遇月苦笑了起來:“其實我這個病，本來不會這麼瘦的，是我心太抑郁了，吃不下，睡不好才變了這樣。李蒙好幾次想送我去醫院療養，我不愿意，和他關系慢慢慢慢就僵了。”

“最近我們的關系變得尤其差，小卿，你也知道，他不是一個有守的男人，其實打從我得病開始，他，就不喜歡我了。但是最近半年，他太過分了，甚至會帶不同的人回家，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無非是想刺激我早死，我不想如他的愿，就提出了離婚，我和他說，只要他愿意把一半的財產留給兩個孩子，由我來找人托管，我就愿意離……他還真同意了。”

“小卿，你是對的，他是個沒有良心的人，追我時把一切都說的那麼好，現在呢？不過當我如瘟疫。對不起，當年是我錯了，是我差一點害了你。”

遲到了四年的道歉，雖晚，但蘇遇卿還是等到了。

相信蘇遇月關于離婚的這些解釋，因為當年李蒙傷心的時候，心心念念的就是李家的財產，一半，雖然不是全部，卻也已經足夠了。

最后的時間里拿來懺悔，蘇遇卿愿意相信自己姐姐還有這點良知。

原本豎得牢實的心防漸漸松，沉默了會，說:“你愿意離開，就好。那些錢既然是給孩子的，你就不要去。以后我會管你，會養你，姐，我希，我沒有信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