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是真有些醉意的，坐了一段時間車以后，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有些發。

下車時隨行的孩過來扶他，程也沒拒絕，倚在上就那麼進了酒店。

進房間后孩要幫他服，程沒讓，指著洗手間:“進，里面去，沒我的允許不許出來。”還補了一句，“放心，照做就不會虧待你。”

孩睜大了眼，想要說什麼，卻在程視的目下又咽了回去，默默地踩著高跟鞋進了洗手間。

程將門拉上。

有些踉蹌地撲倒在床上，突然就想起陳嘉漫結婚那天晚上，他和蘇遇卿稀里糊涂的那一晚。

明明當時醉意還沒今日深的，可是莫名其妙就有些想醉在的懷抱里。

至今還記得綿綿的眼神，小在外面的白晳的肩膀，睡著時完全無害的樣子……嘟囔一聲，程掏出手機給蘇遇卿打電話，不知道在忙什麼，半天都沒有接。

程就一直打一直打，覺打了好久好久，電話終于接通了。

視頻里頭發全，香肩全，顯然是剛剛才洗完澡出來。

果然，說:“這麼晚了，是有什麼事嗎？”語氣有些無奈，“我在洗澡，聽到電話一直響。”仔細看著他，有些擔憂地問，“你沒事吧？”

程完全沒理在說什麼，只是目灼灼地盯著:“你沒穿服啊？”

比昨天更勁！

這一語倒提醒了，蘇遇卿看了眼自己上，說了句:“噢，對，等一等啊。”

然后屏幕就黑了，程“喂”了好幾聲都沒見理他。

等再出現在屏幕里時已然穿好了服，擺弄了會鏡頭后就坐在桌前一邊頭發一邊和他說話。

“你不會是喝酒了吧？”開口就猜中。

“嗯。”程應，趴在床上很不滿意地看著，“服干什麼要穿那麼快啊？”

蘇遇卿笑，抬起眼皮從睫底下看著他，頗有點兒眼兒的意思。

看得程忍不住“臥槽”一聲，說:“蘇遇卿，我想你了，你說怎麼辦？”

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問他:“你喝了多酒啊？”

程說:“不知道。反正我沒醉。”又的名字，“蘇遇卿，你老實說，你嫌棄我嗎？”

說:“不嫌。”

“騙人。”程冷笑，在屏幕上點著的臉，“我覺得你可嫌我了，我比你大十六歲，整整十六歲！”想起程母的話，“我十六歲那年要不是被我妹拿棒子趕回家，指不定孩子都生了。”腦大開，“很有可能，你就不是蘇遇卿而是程遇卿，變我兒了。”還逗，“要不聲‘爸爸’來聽？”

蘇遇卿聞言磨牙，考慮到他是個醉鬼，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程就有本事一直念:“‘爸爸’呀‘爸爸’！”本來就話多的人，醉酒后簡直啰嗦到可怕。

蘇遇卿忍無可忍，斥他:“爸你個頭，程你再這樣我會打你你信不信？”

他笑起來:“信！你本來就是藏著爪子在裝乖，亮出爪子來撓我好不好？今晚特別想你！”

蘇遇卿臉上的惱意就慢慢散掉了，停了手，趴在手機前學著他的樣子，點著他的臉。

輕聲應說:“好啊。”哄他，“我等會飛過來。”

程居然也信，笑得傻乎乎的，然后七八糟又講了一堆，蘇遇卿看他實在不大像樣，無奈地說:“你到底喝了多啊？難不難？”

程倒也知道答:“難！”

蘇遇卿發愁:“那那邊有沒有可以幫忙的人，給電話我，我請他們來照顧你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你！”

還撒上了，顯然醉意已深。

喝醉酒的人，翻過來翻過去就是那些車轱轆話，偏還不肯掛電話，跟他講道理也講不通。

好在他神狀況還好，臉瞧著也不差，蘇遇卿到底擔心，打算他不睡那就這麼陪著他吧。

正準備再哄哄他，忽然聽見一個清麗的聲:“程先生……”

抬頭過去，鏡頭里出現一個著清涼的年輕孩子。

程似乎驚到了，手一抖，那個孩就閃出了鏡頭外，蘇遇卿能看到的，就只有天花板上一只形狀繁復的頂燈。

程的聲音不甚清晰地傳出來:“你怎麼出來了？”

視頻到這為止。

蘇遇卿看著慢慢熄滅的屏幕，半晌，默然笑了笑。

靜靜坐了會，覺殊無睡意，就拿過書，又拿過照相機，對著書上的方法拍了好些照片。

程這個書房風景極好，大大的玻璃窗戶后面，能影影綽綽看到眉河沿線的風，輝煌的燈火映得那一像是條閃的銀河。

程的電話來得并不慢，他像是清醒了一些，聲音聽著也冷鎮了很多:“剛剛那事我可以解釋。”

“嗯。”蘇遇卿點頭。

對上平靜已極的目，他發現自己竟然什麼話都說不出。

腦子木了幾秒，他才說:“那就是個無關要的人，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蘇遇卿還是點頭:“嗯。”問他，“你好一點了？”

“不大好。”他說，“還是很想你。”

笑了笑，笑起來的樣子極好看，清麗淡雅，一張臉都像在發。

“早點睡吧。”沒有回應他，只是仍如先前般耐心哄道，“要是實在不舒服，找個人照顧你。”

總覺得話里有話，但的神無辜極了。

程又會到了那次在火車上的那種惶然無力，不知道該和說什麼，但也固執地不想掛掉電話。

蘇遇卿由著他，不吵不鬧不質問，仿佛沒有看到過他房間里的人一樣。

說:“我現在神還好，還可以再陪你一會，但是如果你沒什麼說的了，我看會書好不好？明天有個外拍，我有點怕搞砸了。”

程頓了好一會，才說:“那你看書。”

最后著心腸掛了電話。

那個孩還在洗手間，程起去找的時候忍不住眩暈了一下。

他一手扶頭一手撐腰，等那子眩暈過去才慢慢走到洗手間，一腳踹開門:“想清楚了麼？是誰請你來的。”

他目森寒，一句威脅的話都沒說，但孩就是嚇得不得了，低聲吶吶待:“是……李總，走的時候他說，讓我想辦法跟上來陪陪你。”

“沒說別的？”

搖頭。

很好，程也沒什麼耐心再問，朝出手:“份證。”

孩包，求懇地看著他:“程先生。”

程沒什麼表地說:“放心，你聽話，我就不會對你怎麼樣。”手又往前了，“份證。”

孩只得找出份證給他。

程拍下來，將之還給，吩咐說:“待到天亮再走，他如果找你，想要什麼答案就給他什麼答案，會回答麼？”

“……會。”

他點點頭，照舊把門關上，然后打電話讓人給他準備車:“我要回去，現在！立刻！馬上！”

接到電話的人嚇了一跳:“程總，已經這麼晚了……”

“備車！”不容置疑的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