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耽誤你時間了。”
趙鳴語氣滿懷歉意,手里卻一刻不停把新到的信件摞在紀蘭楨面前。
會議室里幾個學生都一聲不吭地各干各的事,他們每個人的桌子上都堆疊如山。
“沒關系,這段時間也沒幫上什麼忙。”紀蘭楨客氣道,因為不知拆了多封信件的指尖有些微微脹痛。
趙鳴在邊坐下,手指上下翻飛里也沒歇:
“這不怪你,我們大考小考著來,所以站長也說盡量就不要麻煩高三了。不過這次幫忙你能來我還是很高興的。”
紀蘭楨臉頰兩邊各自陷下個小旋:“你不用這麼客氣。”
趙鳴抓抓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
“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問,就是最近看你好像心不大好,是因為老班嗎?”
最近張虎通上課不怎麼再call紀蘭楨了,換誰都能察覺出正在被忽視。
紀蘭楨沒有否認。
趙鳴覺得自己找到了癥因,于是松口氣:
“別在一件事上磕死,做些別的事轉換下注意,可能之后學習的效果還會好一點。”
紀蘭楨知道趙鳴是在安,也并沒有再反駁,而是輕輕回答:
“謝謝你,趙鳴。”
漆黑的頭發,連發都的,話語明明就很普通,卻又讓人覺得無比溫。
趙鳴破天荒地臉上一紅,跟著說話都變得不怎麼利索。
“我、我去看看其他組員,這進展速度太慢了。”
紀蘭楨目視著趙鳴離去的背影,一愧疚襲上心頭。
他在安,而的機卻并不純粹。
現在做這些事,不過是因為想要逃離班級抑的氣氛,找點別的事做做而已。
這個念頭讓紀蘭楨覺得自己跟房間里的人格格不,于是更加專心地把心思放在信件上。
“我是你的樹”節目進展得如火如荼,幾周試運營下來,這個節目比其他廣播得到的好評率更多。
所以史林鵬有意把它拓展開來,讓各個板塊獨立運行。
比如紀蘭楨被分到的這個“樹葉傳”板塊,簡單來講就是讀信。
紀蘭楨現在的工作是拆信,然后把跟這期主題有關的容匯集、整理、篩選。
當然,也只是在人手不夠的時候幫幫忙,很多事宜是給學弟學妹們的。
不過拆信其實是件有意思的事。
跟花花綠綠的箋紙一樣的是里頭寫的五花八門的事,有分今天遇到的糗事的,有抱怨食堂菜品漲價的……
看著這些,再沉重的心不知不覺都輕盈了許多。
眼看小山要空了,紀蘭楨的作卻突然停了下來。
的目集中在一封信件上。
那信封是白相間的,上面撒有金,靠近了還有甜甜的香水味道。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上面用藍墨水筆寫的四個字:
“紀蘭楨 收”
這是給的。
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紀蘭楨在距離燒烤店門口稍遠一點的地方就停了下來,止步不前。
那封給的信來自周,容是個吃飯邀請,時間是今晚,地點就定在這家燒烤店。
其實可以不來的,只要裝作沒看到,或者……如果老天不讓看到的話。
可是偏偏就是親手拆開了那封信。
腦袋一熱,就出了門,然而現在燒烤店近在眼前,卻萌生了退意,即使心里有相見三人組的念頭。
后退了一步,轉——
“蘭楨!”
連逃掉的機會都沒有了。
周竟然從遠“蹬蹬蹬”趕來,迎面給熱一抱: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說完,還給吳定國挑釁一眼。
吳定國咋舌:“姐妹默契可以啊,屬于大海撈針了這是,你實話實說就真只投了一封?”
他們剛才還在賭紀蘭楨估計看到信的可能都很小呢。
周一手攬過紀蘭楨的肩就往燒烤店去,頗有些黑老大帶著自家人的意思:
“要不然呢?”
紀蘭楨被周攬著肩膀,有些不太舒服地扭:
“怎麼、還一個人?”
“我哥啊,我哥在……”
“歡迎臨。”
燒烤店柜臺后的人緩緩起。
下頜如同裁剪的薄紙一樣干凈漂亮,眼睛如同黑曜石般深。
不是鄭麒又是誰?
紀蘭楨有些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
有段時間沒再見鄭麒,他竟然剪了個寸頭,整個人利落了很多,跟校園里相遇的年又有些不一樣了。
鄭麒目和微微怔愣的紀蘭楨相。
他一彎,瑰麗大廳線下竟然笑出點邪氣:
“本店消費滿38打八五折,消費滿58送啤酒飲料。你們看需要點什麼?”
“哥在這里打工,平時我們也會在這里聚餐什麼的,這次就想把你過來一起啦,畢竟好久沒聚過了。”
彩的小燈裝點著江堤,路邊的攤點依次排開。遠遠去,燈火通明,竟是紀蘭楨不曾見過的晚景。
他們這次沒在店里吃飯,而是坐在江邊支起的小攤上。
“主要是我們真的很想你了。”周別有深意地把聲音低。
紀蘭楨想到了什麼,好氣又好笑地刮了下的鼻子。
鄭麒和吳定國忙前忙后給老板做幫手,不一會兒沾了辣椒面、孜然的烤面筋、魷魚串、炸柳等各小吃就上來了,鋪滿了整個小桌。
“夠嗎?”鄭麒問。
“夠夠夠。”其他人點頭如擂鼓。
“都上齊了那咱就不客氣了。”吳定國說完就上手,左手心右手,眼睛還盯著啤酒,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再反觀鄭麒,倒是不不慢地摘下了上的圍。
紀蘭楨這才注意到他下穿的還是一中的藍校,只是上穿著白襯衫,袖子松松挽到小臂,出年輕飽滿的線條。
原先的悉回來了。鄭麒還是那個鄭麒。
紀蘭楨心里原本的一點忐忑消失了。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每種都有,喜歡吃就自己拿。”他跟說。
他的聲音依舊凌冽卻不給人隔離。
“不喜歡吃也不用勉強,不需要拘束。”
他看出了的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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