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流

chapter 07

霓音是最後一個集合的。

門口，宋詹正和幾個男人聊天，看到：“怎麽弄這麽久？”

剛才他快走到更室時，正好被旁人住去拿球桿，便掉頭走了。

霓音聞言視線微轉，對上旁邊男人落來的目，間微噎，了耳，“……剛剛在弄發飾。”

倒不是心虛故意要瞞什麽。

只是他不知真實份，若扯出娃娃親必然要作許多解釋，還是算了。

人到齊後，大家便一同散步走去高爾夫球場，高低起伏的草坪上，日頭燦爛照，盈，微風吹得人愜意。

過了會兒他們到達一號開球點，由賀行嶼率先開球。

高爾夫的規則就是球從開球點通過幾次揮桿打進幾百碼之外的裏，一場一般十八個，每個會據難度定下標準桿數，選手所用桿數越越好。

賀行嶼看向遠方，目如鷹隼，幾秒後利落揮球桿。

白球在空中劃開漂亮的弧度，第一桿直接上了果嶺。

大家紛紛鼓掌，直呼好球：“不愧是賀總啊就是厲害，聽說賀總大學時候就是高爾夫球隊的，還參加過正規球賽。”

賀行嶼走過來，夏斯禮朝他挑眉：“今天這場合，必須厲害啊對吧。”

賀行嶼看向他，夏斯禮下角，活著手腕走上前，“到我了。”

幾人各自開球，隨後宋詹也一球上了果嶺，引起旁人稱贊，宋詹笑說平時玩，打得多了些。

最後到霓音，拿了球桿站到球前，柯慶揶揄宋詹：“還不去教教你的朋友？”

宋詹連忙走上前：“高爾夫孩子不好打，音音我教你，來，你手這麽握……”

教人打球總是有趣且有就的，他說著，誰知霓音沒看他，瞇了瞇眼目測位置，試揮幾次後揚臂擊球。

球漂亮飛出，劃破風的軌跡。

最後落在靠近果嶺的球道。

宋詹直接傻眼。

霓音一黑長袖配著純白短，颯爽明豔，手落收桿，淡淡看向他：

“我會啊。”

周圍柯慶等人驚嘆鼓掌，後方全程看好戲的夏斯禮小聲和賀行嶼戲謔：“我記得音音七歲就開始打高爾夫了，還需要他教？”

為豪門千金，很多技能從小都要培養，且霓音向來追求事事優秀，會的東西很多。

幾球後，有人說增加點趣味，不妨來個比賽，兩兩比拼，大家都說好。

霓音到了A組項目。

而同樣是A的，竟然是賀行嶼。

衆人都畏懼賀行嶼比，更何況是個人，宋詹忙道：“音音怎麽能比得過賀總，不然我來吧？”

賀行嶼慢條斯理拭球桿：“按照慣例讓一桿球就好，而且，霓小姐的技未必輸我。”

霓音見賀行嶼掀眸看，聲調慵懶：

“霓小姐，比麽？”

霓音旋即點頭。

才不怕呢t……

旁人說趣味賽也無妨，宋詹見此臉微變，也不再說什麽。

倆人要走，夏斯禮含笑拍拍賀行嶼的肩膀：“紳士點，別打太猛欺負小姑娘。”

隨後霓音和賀行嶼乘坐球車前往。

車上無外人，霓音看向坐在對面的男人，聲咕噥：“你別管斯禮哥說的。”

“嗯？”

“我們公平競爭，不用放水。”

賀行嶼看到眼裏的不服輸，角弧度若有若無，怡然反問：“誰說要給你放水了？”

霓音傲，“那就好。”

到達新的球，賀行嶼果然次次揮桿幹淨帥氣，打得毫不讓。

從小他讀書好，育也完全不落旁人，霓音高中見過賽場上的他，摘下了細邊眼鏡，褪去清冷一面，黑眉冷目帶著張揚的野，荷爾蒙棚。

霓音見此，不但沒有畏懼，狀態反而被他激發，越打越好，有幾個球賀行嶼都被驚豔到。

然而第三局，霓音出現失誤，球落進長草區，賀行嶼指出錯誤，霓音擰眉：“該怎麽調整？”

賀行嶼淡聲反問：“怎麽，公平競爭還讓對手教你？”

“……”

惱不看他，“我自己來。”

調整著，旁邊傳來賀行嶼的聲音：“用我這球桿，子再往前傾些，手腕不要翻太快。

他靠近，子擋住後方的太。

霓音愣了愣，接過他的球桿，調整著。

他遞來球桿，又一點點糾正錯誤，若是旁人看到向來都是被人攀附結的男人有這樣耐心主的一面，絕對驚掉下。

指導下霓音很快找回狀態，追平標準桿，不開心扭頭看向男人：“這球怎麽樣？”

高馬尾甩開弧度，明眸彎彎，白若凝脂的臉宛若春日盛開的淡櫻花。

賀行嶼直直看，角弧度極淺：

“很漂亮。”

這局最後霓音贏了，打到最後一球，雙方開球後走到球道，霓音著額頭的汗，賀行嶼旋開一瓶水遞給，“累不累。”

“還好，這球能打完。”

“休息下，太太大。”

天明淨湛藍，風拂面，倆人站在樹蔭下，球侍立遠側，霓音仰眸看他：“四哥，剛剛第三局你是不是讓我了。”

“沒讓。”

“以你水平兩桿就行，肯定讓了。”

男人垂眼看：“你小時候不是老讓我讓你？不讓就哭。”

小時候喜歡拉著他比賽，又輸不起，四歲時有次黏著他玩捉迷藏，找了他半天沒找到，一躲就被他抓住，氣得委屈掉小珍珠，最後是賀行嶼牽著去買了一大包糖哄吃，又讓連續抓住了三次，才作罷。

黑歷史被翻出來，梨渦赧塌陷：“那時候我還小，現在才不會哭呢。”

正說笑間，遠有人，霓音轉頭看到是宋詹和夏斯禮走來。

宋詹看過來，霓音臉上笑容明顯，一旁賀行嶼兜，清冷淡漠的目朝來落來。

他心底微，走到面前，溫霓音的頭：“我剛打完，你和賀總打得如何？累不累？”

宋詹朝賀行嶼笑：“不好意思賀總，音音在您面前獻醜了。”

賀行嶼黑眸古井無波：“宋先生看低人了，霓小姐打得很好，我也學到很多。”

宋詹怔了怔，隨後提議：“音音累了不妨我替和您打完最後一局？也想和您切磋切磋。”

賀行嶼對上宋詹目，幾秒後轉頭示意球，後者遞來球桿。

到了場一個最難的四桿，旁人站遠了些，夏斯禮小聲問霓音：“你覺得誰會贏？”

霓音知道賀行嶼厲害，可宋詹似乎也強。

“不知道，你說呢？”

夏斯禮看向前方倆人，只笑：

“從小到大，阿嶼想贏，就沒輸過。”

沒打宋詹就算手下留了。

他看向霓音：“當然，除了一件事。”

霓音呆住。

什麽事……

場上，雙方各自開球，前兩桿都打的很好，第三桿宋詹送球上果嶺，然而賀行嶼長手一揮。

球飛了出去，一桿，打出一只小鳥。

直接提前結束比賽。

掌聲響起，霓音被驚豔到。

這人剛剛或多或還是讓了……

宋詹瞪眼，賀行嶼把球桿收起，神淡淡：“今天運氣好。”

宋詹僵的臉上提起笑容：“甘拜下風了。”

比賽結束，一行人往球車走去，走在最後的霓音給宋詹遞水，後者想到剛剛：“賀行嶼剛剛和你聊了什麽，覺他對你好的。”

“……我們沒聊什麽。”

宋詹心底妒火暗燃：“音音，你看人別看外表，我告訴你賀行嶼可不是什麽好人，城府很深，眼裏只有利益，聽說他為了繼承森瑞把他親弟弟都送進監獄，你這麽單純可離他遠點，他要是對你……”

擡頭看他：“你在想什麽？”

眼尾細長，清澈得極穿力。

宋詹收口：“我沒多餘意思，就是擔心他……”

打斷他：“打個球而已。”

“我知道，”宋詹尷尬轉移話題，給拿水，“喝點水，休息下。”

-

從球場離開已是正午，餐廳已經備好，六人一同用午餐，主要是幾個男人的商務局。

飯後，宋詹說帶霓音單獨去逛逛，他去洗手間，這時夏斯禮和賀行嶼出來，前者看到霓音：“音音，等會兒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酒窖玩玩兒？”

霓音淺笑搖頭：“不了斯禮哥，我和宋詹約好了在莊園逛逛，等改天吧。”

“懂了，嫌我們燈泡礙眼，要過二人世界。”

霓音耳微紅，夏斯禮也沒強求，宋詹走出來，霓音和夏斯禮道別，轉眸對上賀行嶼的眼。

他看向，深潭如月，探不出緒。

朝他淡笑，隨後和宋詹離開。

夏斯禮看向賀行嶼，男人神深然沉沉，夏斯禮輕嘖嘆：

“怎麽，等會兒酒還品得下去麽？會不會變醋啊？”

酒莊是賀行嶼投資的，他晲了眼夏斯禮，往前走：“會，所以今天那瓶嘯鷹你看看就好。”

夏斯禮忙追上去：“誒別啊……”

-

下午，宋詹單獨陪著霓音。

許是因為上次吵架，今天他比從前好了許多，都沒去理工作。

藍天白雲，微風徐徐，霓音心頭的隔閡一點點被融化，難得放松開心。

只是傍晚天突變，烏雲厚重起來，山莊氣溫漸降，宋詹陪霓音走完雲邊棧道，見累了：“送你回酒店房間休息下？今晚七點給你準備了燭晚餐，你一定喜歡。”

霓音詫異他竟然準備了這個，宋詹笑著頭：“難得約會還不得浪漫點？”

彎起紅，最後他先去餐廳看看，回了山莊的酒店。

他們是分開的房間，沒有住在一起，從小父母教育，不太能接在婚前發生點什麽，宋詹在這點倒是很尊重。

另一邊山莊西南角的南安湖旁，宋詹正細心和工作人員代著今晚的安排，不讓人羨慕：“宋先生真是對霓小姐上心呢。”

宋詹笑笑，突然手機震，他看到上頭顯示的名字，波瀾微起。

猶豫幾秒他接起，那頭傳來虛弱的聲音：

“阿詹……”

宋詹微怔，“姚思薇？”

“阿詹，你能不能來幫幫我？”

那頭的聲帶上哭腔：

“我胃病犯了，特別難，一個人在醫院，我朋友電話也打不通，阿詹你能不能來陪我，我就只有一個人能求助了……”

宋詹愣住，眼底山搖地。

……

日頭落山。

夜幕低垂，寒意四起。

房間裏，霓音換好服，看了眼天氣預報。

今天天氣預報是說京市將會迎來今年的初雪，在初雪的日子和人一起看雪，定是格外浪漫。

霓音換好服，滿心期待歡喜走出房間，給宋詹發信息：【我好了，是直接到定位的地方找你嗎？】

走出酒店，對方還是沒回。

奇怪……

這人是不是已經在那邊等候了……

室外寒風凜冽，發覺服穿得薄了，寒意侵襲而來，不讓人裹外套。

等不到消息，幹脆直接過去，夜裏的山莊靜謐悠然，四看著，沒尋見觀車，正想讓前臺幫忙聯系，忽而一輛眼的黑勞斯萊斯駛來，最後停在了面前。

後排車窗降下。

往裏看去，是賀行嶼。

男人西裝革履坐著，一灰褐羊絨大，周正拔，手邊擺著筆記本電腦和攤開的幾份文件，細邊眼鏡下的黑眸被門口的橙黃燈染亮，氣場肅穆而冷淡。

怔愣：“四哥……”

剛才遠遠看去，在門口四張著。

“要去哪兒。”他聲音淡淡。

“我去南安湖那邊，在等觀車。”

“我剛好路過。”

他看向：“送你一程。”

眼瞧附近沒車，便應下上車。

坐在後座，賀行嶼見霓音一白羊絨披風，裏頭穿著棕子，頭發散落，瓣嫣紅。

他挲著腕表，黑眸晦暗不明，“去南安湖幹什麽。”

攏披風，冷得了鼻尖，卻仍舊笑得滿心歡喜：“宋詹在那邊，我們過去吃晚飯。”

賀t行嶼目視前方的眼落進翳裏，霓音隨口問：“你吃飯了嗎？”

“剛開完會。”

五分鐘後，車子停在南安湖邊，霓音轉頭看向他，笑意淺淺：“四哥，那我走了，你也趕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