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禮的戰目鏡突然亮起紅，油槽底部銹蝕的齒組開始逆向旋轉。阮景盛后腰的生電流應發出蜂鳴，戰背心第三層夾袋里的C4正在吸收"黑油"中的靜電能量。

"你心跳加速了0.3赫茲。"謝云禮的犬齒刮過耳廓的微型接收，被油污染暗銀的戰手套住后頸，"南洋集團沒教過你，黑油遇到腎上腺素會結晶嗎？"

阮景盛屈指彈在他鎖骨的舊彈痕上，暗紅珠滲進黑潤油："東亞聯盟的培訓手冊里，難道沒寫這種結晶遇到溫會炸？"突然并攏雙夾住他腰間武裝帶，兩人在油中旋轉著避開上方掃的彈幕。當謝云禮的手掌本能地護住后腦撞向鋼板的瞬間，阮景盛聞到他作戰服領口殘留的雪松氣息——那是三年前他們在西伯利亞安全屋共用過的須后水味道。

生銹的齒咬住謝云禮的戰靴底紋，阮景盛趁機扯開他領口的止繃帶。當追兵的聲吶探測第三次掃過油面時，將染的繃帶纏繞在兩人握的手掌上——這是他們三年前在MG河執行聯合任務時的應急信號。謝云禮的拇指突然挲過無名指部，那里有圈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痕，是阮景盛在炸中丟失婚戒后留下的永久細管損傷。

"東南角排水閥。"謝云禮的結過戰背心的夜視模塊，虹識別系統在油中投出三維地圖。阮景盛突然發現地圖右下角有加坐標，正是他們兩年前在伊斯坦布爾遭遇汽車炸彈時躲藏的廢棄教堂。

阮景盛屈膝頂開他大外側的槍套，柯爾特蟒蛇的握把紋路在環上出凹痕："謝隊不如先解釋，為什麼我的生鑰能解開你的戰目鏡？"沾滿油漬的指甲劃過他虹邊緣，"三年前那晚在通訊塔，你在我視網上留了什麼？"謝云禮的瞳孔突然收，想起那個暴雨夜阮景盛中彈昏迷時，自己用戰目鏡掃描瞳孔的十二秒——足夠在東亞聯盟數據庫里偽造死亡記錄。

油槽突然劇烈震，上方的鋼板被焊槍切開。強中謝云禮翻轉手腕，將阮景盛戰背心里的絆發雷引信纏在追兵的鋼索上。破沖擊波推著他們在油中向排水口時，他的犬齒咬破后頸的皮："現在你視網里有我的樣了——夠解鎖所有機檔案嗎？"阮景盛在炸的氣浪中嘗到他舌尖殘留的苦艾酒味道，那是他們每次任務前接頭的暗號飲品。

兩人撞進排水管道的瞬間，謝云禮用環卡住阮景盛的武裝帶。生銹的管壁刮著戰背心濺起火星，他在下墜中到后腰的舊傷——那是他三年前在邊境線失手留下的彈痕。阮景盛突然抓住他試圖回的手腕："現在知道疼了？當年這發子彈過輸卵管時，謝隊給的問品可是束白玫瑰。"冷笑的尾音被管道拐彎的氣浪吞沒，沒看見謝云禮結滾著咽下的解釋——那些玫瑰里藏著能讓永遠逃離組織的芯片。

"看來我們都被標記了。"謝云禮的拇指按在腰間的熒區，掌紋識別系統突然激活排水管道的應急照明。阮景盛反手扣住他的腕表，表盤上的輻檢測儀開始瘋狂報警。當謝云禮扯開氧氣管時，阮景盛突然發現他鎖骨下方有道新結痂的抓痕——正是上周在曼谷酒店用指甲留下的形狀。

破閘而出的黑油浪中，阮景盛看見謝云禮后頸浮現出和自己相同的熒編碼。當直升機探照燈掃過時，突然咬住他滲的峰："如果這次能活下來..."話音被炸聲撕裂，謝云禮卻在被氣浪掀飛的瞬間，用纏著止繃帶的無名指勾住的戰背帶——就像兩年前在柏林墜樓時，他隔著三十米高空用鉤索纏住手腕的姿勢。

冷卻池的烈焰吞沒追兵的瞬間，兩人滾進油罐車的駕駛室。阮景盛沾滿"黑油"的手掌按在方向盤中央，車載電腦突然亮起南洋集團的加界面。謝云禮的戰目鏡閃過解碼功的綠，突然瞥見儀表盤夾層里的老照片——正是他們四年前在訓練營畢業時，渾泥漿卻握對方佩槍的合影。

"看來..."謝云禮將阮景盛滲的手掌按在指紋鎖上，冷藏箱彈開的瞬間，他到掌心陳舊的槍繭，"我們的退休金夠買兩棟海景房了。"阮景盛突然扯開他頸間的士兵牌，兩枚磨損嚴重的金屬牌相撞發出清響——正面刻著各自的軍籍編號，背面卻是彼此用斯碼刻的"活下去"。

車窗外，燃燒的煉油廠將他們的剪影投在暴雨初歇的黎明。阮景盛沾著油漬的咬住他戰手套的指尖，在皮革上留下帶的齒痕："那得看謝隊舍不舍得，分我半張病床。"謝云禮突然將沾滿黑油的額頭抵住的，戰目鏡自調節明模式，出他從未示人的潤眼角："你該問問三年前那個在停尸房發瘋的男人，他連骨灰盒都準備的是雙人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