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乾想知道夏如茵看清了李瑾蓉幾分,試探道:“我以為你會希我幫助。”
夏如茵沒有猶豫否認:“我不希。九哥,謝謝你。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但是別參與了,我不想你被拖下水,也惹上罵名。”
的第一反應只是為他著想,肖乾心中便是一。蟲鳴聲陣陣,冷白的月下,夏如茵將頭枕在了他肩上:“也是奇怪,離開夏府后,有些事反倒是看得更清楚了。我曾經相信夫人是真為我好,畢竟養了我十六年,便是沒有喜歡阿瑤那般喜歡我,也總該有些。現下看來……能對我維持著表面的和善,只是看在我爹爹的份上罷了。”
停頓許久,聲音輕緩道:“應該騙了我很多吧。”
肖乾便抬手摟住了:“別難過。”他的聲音低緩:“為難過,不值得。”
夏如茵便出雙臂,緩緩纏住了肖乾的腰:“嗯,不難過。”喃喃道:“沒關系。沒有娘親,我還有九哥呢……有九哥便夠了。”
金山的這段丑聞,在肖乾的推波助瀾下,以極快的速度在京城傳開了。夏夫人暗中給侄子下藥,讓親生兒在寺廟引侄子通的消息,令京城的整個貴族圈子大嘩!夏夫人十余年的賢良淑德口碑毀于一旦,為了眾人眼中一個偽善狠毒心機深沉的人。肖乾回到太子府,第二日便聽到侍衛向他匯報:“夏尚書震怒,下令李氏足,將管理府的權利給了姨娘。”
肖乾看向坐在他腳邊的夏如茵。夏如茵神淡淡的,仿佛沒聽見一般,認真擺弄著手中畫稿。肖乾便應了句:“知道了。”讓侍衛退下。
夏如茵今早,搬來了張小幾放在肖乾書桌旁,開始畫畫。那畫稿極小,只有掌大。夏如茵畫得極細致,肖乾覺撲在小桌上時,眼睛都要掉到畫稿里了。他時不時看一看,大半天過去,夏如茵的畫稿才初初型,竟然是兩只戲水的鴛鴦。
肖乾也不知為何突然就沉迷畫畫了。因為這畫稿,夏如茵都不大與他說話了。肖乾如今嘗試過親相的滋味,哪能忍夏如茵這般不搭理他。殿中無人,他拍了拍夏如茵頭發,沒話找話:“你在做什麼?”
夏如茵抬頭看他,出了一個笑:“殿下,我準備繡個鴛鴦香囊送人,正在制稿呢。”
肖乾意外,而后心中浮起歡喜。鴛鴦香囊?!那可是時興京城貴送給心上人的定信啊!茵茵這是又要送他禮了!想借此香囊,表達愿與他定下終生的心意嗎?!
夏如茵將那小小畫稿展開給肖乾看:“殿下,你覺得好看嗎?”
畫稿上除了鴛鴦,還有水波和草木。因為畫稿小,那鴛鴦只有指甲蓋大小,卻是紅藍,五臟俱全,可想而知作畫者是如何用心。肖乾想到這是夏如茵親手做的,心都飄了:“好看,茵茵做的,自然是好看的。”
夏如茵得了肯定,也高興了,繼續埋頭在那小畫稿上一筆一劃勾勒。這回肖乾終于忍住了,不再打擾。可半個下午過去,肖乾忽然發現,夏如茵忘記吃下午那一餐了。
夏如茵如今一天要吃上五餐,往日差不多到時間便說肚子,如今竟然專注得都不記得了。肖乾推了推夏如茵:“茵茵,該吃東西了。”
夏如茵這才想起,起去了小廚房。肖乾本以為會如往常一般吃完再回來,卻不料很快,夏如茵便端著個小碟回來了。
碟中是幾塊糕點,夏如茵又坐回了小凳上,一邊吃著糕點,一邊拿著筆點點畫畫。這也太分秒必爭了。肖乾猜測夏如茵是急迫想與他定終,覺得甜,卻也心疼。
肖乾走了夏如茵手中的小筆,溫道:“茵茵乖,好好吃東西,不必這般著急。你不是已經送了孤一塊玉佩嗎?孤先戴著這玉佩,也好的。”
夏如茵里塞著小半塊桂花糕,怔怔看著他。片刻才轉過了彎,明白了肖乾這話的含義,努力將口中的糕點吞下肚:“殿下,”小心翼翼道:“這香囊,不是送給你的啊。”
肖乾:“??”
肖乾一瞬沉了臉:“不是送給孤的,那是送給誰的?”
他近來一直刻意溫說話,突然這麼板起臉,夏如茵有些怕。可還是小聲道:“是送給九哥的啊。”
肖乾:“……”
肖乾也反應過來:這莫不是夏如茵說的,想送給暗九的“其他東西”?當時他想搶玉佩,夏如茵還保證,送給暗九的東西一定比送給太子殿下的好。他卻認為只剩一百兩銀票了,不可能再買更好的東西。
——的確是不可能再“買”更好的東西了,直接自己做啊!這能不更好嗎?
肖乾看著小幾上的鴛鴦,忽然就覺得他收到的玉佩不香了。買的東西,怎麼比得過茵茵一筆一劃勾勒、又一針一線刺繡出來的鴛鴦香囊!那可是鴛鴦啊!他貴為太子,他是差一塊玉佩嗎?
肖乾很想嚴厲斥責夏如茵,不可以給九哥送這種東西,自己親手制的定信,只能送給他。可一則他要維護太子的良好形象,不想以本尊份惹夏如茵不開心。二則,他現下都沒給夏如茵名分,說話也是了點底氣的。
思來想去,肖乾有了主意。他好言朝夏如茵道:“茵茵,九哥對你不好嗎?”
夏如茵點頭:“當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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