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nbsp;nbsp; 第 20 章

◎喜歡笑◎

蕭宴祈從奉先殿出來後，神已經恢複如常，這些年他早已學會藏緒，不輕易讓人判斷喜怒。

路過站在殿外著眼淚的弟弟時，眼裏沒了方才緒失控的怒氣。

只神淡漠吩咐跟著他的小太監：“等你主子進去祭拜完，便把他送回慈安宮給太後。”

那小太監方才見識過太子的震怒，這會不敢多言一句，只點頭應下：“是。”

蕭宴驄知曉自己今日此舉惹兄長不快了，只低著頭乖乖聽著，也不敢提出要跟著回東宮的事。

但想著好歹都來了，也惹阿兄生氣了，不如進去給母後上柱香，再回慈安宮找皇祖母，想想有什麽辦法能讓阿兄別生氣。

蕭宴祈坐著車輿回到東宮時，圓日將落未落，暑氣不曾褪去，宮裏一磚一瓦都燙得散發著熱氣。

小廚房竈上蒸的粽子已經得差不多了，桂嬤嬤夾了一個出來，先讓阿蓁嘗嘗味道怎麽樣。

阿蓁喜歡吃甜的，桂嬤嬤給他夾的是棗餡兒的。

用剪子剪了線，拆開被煮得散發著清香的粽葉。

聞著甜甜的清香，阿蓁心急得顧不得燙了，用筷子挑開了糯米，找到最中間的棗，混著糯米夾了一筷子放進裏。

又香又燙，阿蓁發出滿足的喟嘆。

桂嬤嬤在一旁急道：“你這孩子！慢點，慢點，又沒人同你搶，鍋裏多著呢！”

“好香，好好吃！”阿蓁滿足地瞇起眼睛，傻氣道：“太子殿下也太幸福了吧，從小就能吃嬤嬤做的飯。”

嬤嬤想起小時候的太子，有些好笑道：“也只有小時候那幾年，後來太子漸漸大些，忙于學業武藝，就不貪了。”

阿蓁捧著粽子，搖搖頭反駁道：“才不是呢，太子殿下現在也吃，也貪，我給他送膳過去他都是用完的。”

桂嬤嬤笑而不語。

這不是你這小丫頭會哄麽。

阿蓁坐在小板凳上吹著粽子的熱氣，想讓粽子涼得快一點。·

這時榮安從外頭急匆匆進來了，“嬤嬤，阿蓁姑娘......”

“太子回來啦？”阿蓁同桂嬤嬤一起問。

榮安走了一路，熱得口幹舌燥的，先去水缸裏舀了一勺水就著勺子就喝。

喝完才繼續道：“回來了，我幹爹我來阿蓁姑娘過去。”

說完猶覺得，榮安又擡起勺子咕嚕灌起來。

桂嬤嬤看這孩子得厲害，忙去碗櫥裏給他拿個海碗。

阿蓁放下筷子起準備過去。

橫豎現在粽子還是熱得不好下口，過去伺候太子寬洗漱完回來估計剛好涼了。

“哎哎哎！”榮安吞完一口水急得住阿蓁囑咐：

“太子殿下今日去奉先殿祭拜皇後娘娘時九皇子也跟著去了，太子殿下了好大的怒，回來時看著氣雖是消了，但阿蓁姑娘你小心點，也別提九殿下，這是我幹爹我同你說的。”

阿蓁轉頭愣住，然後又點點頭，快步去了長樂殿。

看來都不用去勸九皇子了，太子平日冷臉看著就很兇了，怒的話九皇子這小屁孩估計得嚇得有兩個月不敢來東宮。

行至正殿時，蕭宴祈也方才回到長樂殿，兩人正好在正殿門前遇上。

蕭宴祈今日去太廟祭拜，穿的是太子的袞冕，厚重繁瑣，頭上還帶著沉重的冕旒。

阿蓁當初同孫嬤嬤學規矩時就學了整整一日才知道該怎麽穿。

但今早為了不出錯，還是由榮公公來伺候太子穿的。

仔細瞧了兩眼太子的神，察覺沒什麽異樣後，同往常一樣笑著給太子行禮：“殿下。”

“起來吧。”

蕭宴祈垂眸看了阿蓁一眼，隨意問：“今日不是同孤求了準，去司膳司找你姐姐了麽？怎的回來這麽早？”

今日宮中熱鬧，蕭宴祈以為，小丫頭今日得了假又見了姐姐，該玩到舍不得回東宮才是。

阿蓁擡眸看了一眼太子後的榮進，解釋道：“奴婢去同姐姐用了午膳就回來了。”

蕭宴祈心下明了，側頭睨了一眼後的榮進，這老東西，倒是會找人。

罷了，這些日子有這丫頭在邊圍著轉，他也確實覺著比較舒心。

“既回來了就進來替孤更吧。”蕭宴祈眼神掃過阿蓁，步進殿。

阿蓁看見太子心似乎和平時沒什麽兩樣，才松了一口氣，跟著進來。

榮進看救兵來了沒跟著進殿，轉頭出去吩咐底下的人備水備膳。

阿蓁進來後立馬上前去給蕭宴祈寬。

在太子邊這段時間，也知曉了太子的許多習慣。

就比如太子殿下雖是個行軍打仗之人，卻最是潔。

回到東宮第一件事便是要先換掉在外面穿的袍，等換上幹淨的袍他才會在坐到椅子或榻上。

阿蓁素知他這個習，怕他今日穿著這累了一日，想他能快些坐下，一進來就上前給他解冕旒的系帶。

阿蓁不夠高，給蕭宴祈解了系帶後想踮腳把冕旒捧下來，可無論這麽踮腳，雙手都只能堪堪夠到一點。

頓時急得小臉紅撲撲的，還出了汗。

蕭宴祈覺得踮腳的樣子有些可又有些好笑。

像他時在獵場捉到的被他拎著兩只耳朵只能蹬的兔子，特別好逗弄。

蕭宴祈心不怎麽樣的時候就喜歡捉弄人開解。

他故意踮起自己的腳，讓自己站得更高，讓這丫頭夠不到，想看怎麽辦。

只見小丫頭用力蹦了一下，才堪堪夠到。

蕭宴祈看著這小矮子努力夠的樣子心舒暢了不。

等看夠了，撲哧壞笑一聲。

阿蓁蹦起來，耳朵剛好過蕭宴祈邊，突然幾聲爽朗的笑聲帶著些許熱氣拂過耳廓。

似是有一道麻麻的閃電劃過，阿蓁一個激靈跳離了太子三步遠，擡了有些的小耳朵，發現太子還在笑。

蕭宴祈自己手把冕旒取了下來，戲謔道：“每日吃桂嬤嬤這麽多好東西，也不見你長高，嘖，都白吃了。”

阿蓁才驚覺自己被捉弄了，氣得啞口無言，幽怨道：“殿下，你這也太壞了吧，你是不是就是想借機笑話奴婢吃得多？”

蕭宴祈認真反問：“你吃的難道不多？”

除卻陪他用飯時他賞的外，桂嬤嬤是熱絡子，最喜歡捧廚藝的人，這丫頭每日怕是被桂嬤嬤當像虎子一樣的寵小豬來喂的。

自這丫頭來了東宮後，桂嬤嬤做的膳食他沒空吃的估計全落這丫頭的肚子裏，蕭宴祈一清二楚。

阿蓁想想了想好像也是的，桂嬤嬤就沒有一日不做菜的，但太子殿下只有早膳和晚膳是在東宮吃，本吃不了多，全落的肚子裏了。

吃了太子殿下這麽多好吃的，被他笑話就笑話吧。

還有心思捉弄人，看來殿下心還是很好的。

這麽一想，阿蓁頓時不氣了，反而還有些開心，又沒脾氣地繼續上前給人解服。

一邊沒底氣反駁道：“奴婢沒長高是因為還小呢，等再過兩年，奴婢就會長高了的，才沒有白吃這麽多......”

蕭宴祈閑聊似的笑問：“孤還不知你幾歲。”

“奴婢再過兩個月就十四啦，”阿蓁給蕭宴祈換上一件輕薄的罩衫，頗有些驕傲道。

十三四，和他估得一樣，確實還小，先這樣養著兩年再給位分罷，橫豎他也不急，蕭宴祈心中盤算著。

夜幕降臨。

這時有小太監進來掌燈，還端了臉盆巾等進來放好，把蕭宴祈方才換下的拿下去。

阿蓁了巾想給蕭宴祈臉，蕭宴祈不要，拿過巾自己了起來。

“殿下要不要傳膳呀？奴婢今日同桂嬤嬤包了粽子，端就是要吃粽子的，殿下要不要嘗嘗？”阿蓁一臉期待問。

蕭宴祈看著阿蓁在燭下亮晶晶的眸子，應了聲：“傳吧，孤正好了。”

他發現，自己好像只要對上這小丫頭期待的目，就說不出拒絕的話。

“好，那殿下稍等片刻。”阿蓁出了長樂殿興沖沖往小廚房去。

小廚房裏桂嬤嬤和榮進正長著脖子等得著急呢，怕太子心裏頭還不舒坦。

一聽阿蓁是過來傳膳的，心裏懸著的石頭才放下來。

不過一刻鐘的工夫，阿蓁便帶著幾小太監送膳進來了，擺在了正殿的次間裏。

蕭宴祈坐到桌案旁看著阿蓁張羅擺膳食，頓時有了意。

等飯菜上齊，小太監們都出去了，阿蓁笑得靦腆問：“殿下你是想先吃飯還是先吃粽子呀？”

蕭宴祈擡眸一覷，哪裏不明白這心思淺的丫頭的意思，看在方才被他逗弄的份上，就順了的心意吧。

“粽子吧，看看你包得能不能吃。”蕭宴祈靠在椅背上，在前叉著手道。

“肯定能吃！”阿蓁笑著給蕭宴祈拆了一個形狀和別個有些不同的送到他跟前，“我下午學得可快了。”

在阿蓁的注目下，蕭宴祈夾了一口送到裏，還是那個悉的味道，估計是桂嬤嬤調的餡兒，這丫頭只負責包。

不過很不錯了，蕭宴祈還是矜持地誇了一句：“包得不錯。”

“謝殿下誇獎。”

得到誇獎的阿蓁就像得到糖果的孩子，笑得越發燦爛了，蕭宴祈發現自己還喜歡看笑的。

粽子包得不是很大，蕭宴祈三筷子下去便吃完了，阿蓁這才上前給蕭宴祈布菜。

“用過晚膳了麽？孤用不了那麽多，看上哪道菜你可拿。”蕭宴祈睨了一眼忙活的樣子問。

阿蓁才吃了兩口粽子，是有些，得了太子的話，拿了空碟筷子，門路地給自己夾了些吃的小菜，兀自坐到榻上的小幾上吃。

兩人就這麽用了晚膳。

飯畢，蕭宴祈如常喚了榮安進來伺候沐浴，阿蓁則讓人進來收拾桌案。

等收拾完畢，阿蓁也回屋去給自己打了一盆水沐浴梳洗。

今兒個在外邊走了大半日，又去小廚房包了一下午粽子，現下渾是汗，黏黏的不舒服。

作者有話說：

狗子這些日子慢慢開始心了，但還沒完全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