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一下附近的自販售機。

溫輕雪點點頭，心道，怪不得去了那麼久。

要駕馭自販售機這麼高級的玩意兒，真是難為那顆“活化石”了。

兩人并肩而立，定定看著醫院里步履匆匆的醫生和病患，竟莫名都靜下心來。

約過了半分鐘，商執開了腔：“消氣了嗎？”

溫輕雪垂眼盯著茶瓶上的文字說明：“我什麼時候生氣了？”

仔細回憶了商執近期的表現，確實沒有哪里惹自己不滿－－如果非要說有，大概就是這幾天沒有主聯系。

但也不至于生氣。

畢竟他們的婚姻關系止步于此，商執沒有事事順心意的必要。

溫輕雪很會自我安，然而下一秒，聽見了商執的反省：“那天晚上的事，是我逾越了。”

想起那個借以“謝”為名的擁抱。

以及那些同鴨講的對話－－結婚協議，夫妻義務，甚至差點開始討論那件事的頻率和/位。

雙頰微微發燙，溫輕雪再度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甜膩的飲料，佯裝漫不經心：“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不需要道歉。”

“既然沒有生氣，為什麼突然搬回宿舍住？”

“因為宿舍出了點事。”

“什麼事？”

“喔，之前忘了告訴你－－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啦。”將宿舍招賊的經過一五一十告訴商執，卻下意識去了結婚證被扔進水里的事，“我可沒說過不回檀香名郡。”

末了，又像是說服自己般補充一句：“好不容易才把小畫室弄好，我肯定要回去住的。”

商執勾勾，隨即又提出第二個問題：“那你為什麼……”

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男人頭上下一滾：“……不回我的語音消息？”

溫輕雪想起兩人對話框里至今還存在的那個紅點，尷尬地解釋道：“那天室友們都睡下了，我怕吵到們，就沒有回復你。”

記得，那次是自己先和商執說了“晚安”。

難道他說的不是“晚安”嗎？

照常理來說，聊天束在這里很正常啊，還要怎樣回復？

不知在想些什麼，商執淺淺地“嗯”了一聲，宛如在表達理解。

對上男人那道別有深意的目，溫輕雪用直覺判斷事絕沒有那麼簡單，借口去廁所，快步走到醫院走廊轉角，迅速翻找出兩人當時的聊天記錄，將手機到耳朵邊，聆聽那條被忘許久的語音……

悉的男聲鉆耳中，低沉、緩慢又帶著點兒不易覺察的委屈，將重新拉回到那一個和那些個，靜謐的深夜。

“輕輕，我很想你。”

第25章

溫輕雪一直篤定地認為, 像商執這樣城府甚深的男士，大抵是不會隨便表達真實的。

他所有的話與行為，都有極強目的：

答應聯姻, 是為了強強聯合。

著急領證，是為了繼承家業。

所以, 他說自己很想, 也只是為了將哄回家吧？

溫輕雪猜不商執對自己這種曖昧不清的示好究竟是想得到什麼：一紙婚約在，兩家的聯盟固若金湯；他一向不近/, 想來也不需要用來解決生理需求；商屹凱對兩人的關系深信不疑, 就算幾天沒瞧見孫媳婦，也不至于把力給到孫子……

難道，他是需要一個對抗失眠的床.伴？

又或者, 是需要一個鮮活有趣的靈魂來作為神寄托？

他是有目的的。

自己絕不能輕易，然后被他套牢。

溫輕雪暗自告誡自己，接著抿雙, 將短短數秒的語音消息重新聽了一遍。

再聽一遍。

又聽了一遍。

……

不知道多遍過后，捂住口, 著不同尋常的心跳, 暗自慶幸那天晚上沒有點開這條語音。

否則，可能會失眠一整夜、思考一整夜, 該如何回jsg復他。

＊

溫輕雪回到商執邊的時候，杜唯康和歐芳已經從問診室里出來了。

醫生的意思是，顴骨和角的淤青倒是好理，只是被打掉的半顆牙略微有點麻煩, 得再去一趟口腔修復科。

杜唯康疼的倒吸冷氣, 又因為了半顆貴的門牙而不好意思張，只能時不時剜歐芳一眼, 發泄怨念－－自打發現施暴者是生后，他那“追責到底”的氣焰也沒了，整個人像霜打過的茄子，蔫蔫的。

商執給好友出主意：“實在不行，你去一趟槐寧，項舟行的朋友就是牙醫，聽他的意思，還厲害的。”

溫輕雪忽然想起之前來醫院探商執時，杜唯康還在嘲笑那些小混混被打掉了大牙，如今風水流轉，到他自己……

隨后，不合時宜地笑出了聲。

補救的話倒是及時：“呃，難得聚在一起，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飯？”

正在為生活費困擾的歐芳忙不迭點頭，目徘徊在溫輕雪和商執上：“正好我有些事還要問問你－－和彩老板。”

溫輕雪后悔提吃飯這茬了。

但還是及時糾正：“商，他姓商。”

歐芳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不過，杜唯康頭搖的像撥浪鼓，直言自己今天沒臉見人、不想蹭這頓飯。

他要走，歐芳自然也不好留下來當小夫妻的電燈泡，四人結伴走到醫院大廳門口，便打算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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