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沒有。
*
對商執的“一點心疼”被無限放大,溫輕雪眼角微脹,等回過神來,手機已然撥通了對方的視訊電話。
輕呼一聲,手忙腳想要掛斷,屏幕上卻顯示出了商執的臉。
他似乎并沒有任何異樣,依然帥得不講道理。
溫輕雪不知道自己大半夜和商執視頻的目的,也許,只是單純地想確認一下丈夫還活著。
所以見到商執時,著實無措,磨磨唧唧許久,才編出一個十分蹩腳的借口:“家里的網斷了。”
商執皺了下眉:“明天我和謝律說一聲,他會找人來調試的。”
溫輕雪“喔”了一聲。
似乎沒有繼續說話的理由了,但依然沒有掛斷電話。
商執又問:“怎麼了?”
溫輕雪搖搖頭:“沒什麼,就是……就是想看看你。”
說者是出于同與關切,聽者卻不這麼認為。
我想看看你。
或許可以等同于--我想你。
短暫的錯愕過后,商執勾起角,正想說點什麼,一抹戲謔的聲線自他后幽幽響起:“呦,老婆查崗啊?真羨慕你們這些有老婆的人,不像我,每次出門都帶著不同的人……”
商執瞇起眼睛,毫不吝嗇自己的厭惡。
盡管如此,他給是將手機轉了個角度,好讓故意過來攪局的家伙鏡,順勢向溫輕雪介紹:“……是項舟行。”
槐寧項家獨子與商執年紀相仿,也生來一副好樣貌,只是兩人的穿喜好、行事風格截然不同。
甚至相反。
項舟行那家伙一黑皮,微微下垂的眼角帶懶倦勁兒,笑起來還能看見尖尖的虎牙--但絕對不是青春活潑小狼狗那一掛,是藏獒,是杜高,是張就能把人吃掉的那一種……
猛。
在生意場上廝殺久了,干練與狠厲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商執亦然。
只是他表現出來的更為溫和,更為斂--溫輕雪捫心自問,還是更喜歡和商執這種人打道。
興許是帶著點兒向死對頭炫耀的心思,商執早已把自己的婚姻狀況代清楚,電話那頭的項舟行看見溫輕雪便一挑眉,頗給商執面子地喊了聲“小嫂子”。
溫輕雪沖他點點頭算是招呼,心里卻在盤算項家爺在聞鐘書院Foolish 4里到底是小學、老比,還是那個大聰明。
興許都沾點兒?
想到這里,溫大小姐抿憋笑,目上移,又看見兩人后的斯諾克桌臺。
以及……
穿的黑短制服的擺球員。
的表僵了僵。
商執敏銳覺察到環境的不妥,輕咳兩聲,解釋道:“我們在聊那塊地的事。”
“大半夜?邊打桌球邊談生意?”
“聊完我就回賓館。”
“我不是催你走的意思,唉,只是隨口問問而已。”溫輕雪生怕他誤會什麼,急忙解釋,“你們慢慢玩好了呀,正常社,不用那麼早結束。”
說罷,對著鏡頭比劃了一個大拇指。
宛如一位大度的妻子。
商執幾乎沒有思考,徑直拎起包廂架上的外套:“我現在就走。”
溫輕雪:“……”
求生這麼強的嗎?
還是說,他是故意在項舟行面前演……呃,在秀恩?
果不其然,項舟行倚著桌球臺調侃道:“商執,你該不會是個妻管嚴吧?真沒想到,笑死,老子這就去告訴裴瑞他們!”
雖然沒能親眼看見現場畫面,項舟行吊兒郎當的語氣已然令溫輕雪不悅--堂堂溫大小姐的合法丈夫,怎能被人看扁?
深吸一口氣,出夾子音喚住商執:“老公。”
男人腳步一頓。
溫輕雪里調油繼續鬼扯:“人家真不是查崗啦,只是一想到今晚看不見你,就有點寂寞嘛!我知道你工作很忙,但也要注意勞逸結合,千萬別給自己太大力,我會心疼的!既然你們在外面那就玩個盡興,回來正好教教我怎麼打斯諾克……”
自我肯定式地閉上眼、點點頭,暗忖著真應該把這一段即興表演錄下來,期末要是再掛科,下學期就拿這段視頻去學校話劇社招新,多混幾個學分。
鏡頭對面的商執只是靜靜看著,許久沒有說話。
略顯暴躁的聲音打破各懷心思的兩人:“媽的,老子現在特別想往你們的河里尿尿……”
莫名其妙被塞了一狗糧的項舟行徹底怒了:“商執,你是不是在故意刺激我?趕把電話掛了,過來聊正事!小嫂子,對不住了,我還得占著你親的老公好一陣子,改天去哲海給你當面賠不是!”
溫輕雪瞬間破功,“噗嗤”笑出聲。
給商執遞了個“收”的眼,掛斷電話,著手機兀自笑了一會兒,又給戲搭子發了條邀功的信息。
溫輕雪:我剛才表現不錯吧?
大概是真的在聊正事,商執過了一會兒才回復:可以進軍娛樂圈。
溫輕雪:過獎過獎,有沒有給你掙臉?
商執:嗯,項舟行很生氣。
商執:剛才那一桿失誤了,還揚言那塊地死也不會讓給我。
溫輕雪一怔:啊,那我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
商執:沒關系,我現在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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