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自己再次被玫瑰荊條上的刺傷到,葉玫在耳機里放了首歌,簡單調整著自己的心和注意力,又開始集中神來對付著玫瑰。
“老板,咱們的路易十四和大馬士革的庫存都不多了。”小劉挑揀了用于作玫瑰盞的花朵后,遲疑道。
因為前天和昨天玫瑰的銷量都很好,而現在又不是玫瑰盛開的當季,全靠大棚種植供銷,整市場都是供不應求。
最近的一批貨也得明天才能到了。
葉玫挑挑眉,問道:“系統里顯示還有多?”
“路易十四還有三十六枝,大馬士革還有一百零八枝。”
葉玫在心里算了算,答道:“那應該差不多了吧?”
小劉搖了搖頭,說:“這是我昨晚盤點之后登記的庫存,今早有幾支損,這類都是品,很明顯不能用了。”
更何況,還有那位安先生的九十九朵大馬士革,無異于雪上加霜。
“咱們現在能做多個玫瑰盞?”葉玫問。
“品款一共四十個吧。”
“夠完訂單了嗎?”
“線上十六個。其中一半點名了是要大馬士革的,明確自己只需要觀賞,不喜歡花香。線下的這些估計也差不多了。”
“那就行。”葉玫點點頭。
“但是……”小劉猶豫了一下,坦言道,“大馬士革有兩只損了,還是了一枝。即便我們把其他訂單里的高檔玫瑰都用路易十四代替,還是不夠。”
大馬士革拋開兩支損的,就只有九十八朵了。
葉玫嘆了口氣,心煩意。
怎麼偏偏又是他的訂單出了問題,真是夠給添堵的。
但是,一種有些掉道德、傷節的想法從的腦海中冒了出來:
“如果九十八朵大馬士革里面混進了一枝路易十四,你說他們會發現嗎?”
“這……”小劉也不明白,一向為人謹慎、做事過于負責有擔當的老板,怎麼會突然說出這種決定。
但是,他想了想,還是很誠實地說:“其實從花型上來說,一般人不會看得這麼仔細,但是咱們這兒的大馬士革是最正的,路易十四淺了一些,就……”
其實還是會被看出來的。
葉玫頭痛了。
那怎麼辦啊,難道真要親自打電話問安北辰:喂,你那九十九朵了一朵,現在要還是不要,給個信。
“……要不我們藏低一點?”葉玫思索一陣,又難為地說。
小劉目瞪口呆,有點佩服自己老板的“英明決斷”。
葉玫順理章地說出自己的想法:“路易十四最近的進價還比大馬士革高出八分每支,咱們這也不算虧了人家,只是沒那麼完而已嘛……”
再說了,他要給他那剛回國的心上人表白,憑什麼要祝他表白順利、十全十、長長久久啊?
他昨天剛那樣“整蠱”,這口氣怎麼會消下去呢。
葉玫想到他就要拿到這束花給其他人表白,還是在工作室酒吧。
昨天這個時候,他還帶著自己在那兒,說什麼驚喜。
原來,都是給其他人準備的。
今天,還更多了些玫瑰花。
他們是設計界同僚,相比之下,饒枝亞會更懂他的設計巧思吧。而不像,永遠只能憑氣氛和覺而欣賞心。
小劉看懂了老板臉上十分為難的表,于是開始無條件地服從并且支持:“我覺得很有道理,九十九朵那麼大一束,其實一朵稍微放里面一點,區別不大。”
嗯。
葉玫重重地點了點頭。
大不了就是——
他不問,不說。
他一問,驚訝。
這怎麼會是故意這麼壞他的好事呢?明明就是花店的臨時工不小心搞錯了。
前后無論哪種結果,都將有一個完的解釋和結局,以前應付難搞上司的招數又被活學活用了,真是妙啊!
葉玫徹底放下心來,開始包花。
滿天星挑了一半,又放下花朵,把任務給了小劉。
覺得,還是沒那麼大的氣量。
雖說金錢有時可以讓人摧眉折腰,但是在這個時候,還是沒法抑制住自己心里想要毀了這些花的沖耐心包花。
為了避免自己因為一時上頭,真·辣手摧花,這事兒還是給小劉辦吧。
可即便一直都給自己強烈的心理暗示,想讓自己快樂一些,但還是不免到心酸難過。
卻沒想到,那通等了很久的電話又終于打了過來。
葉玫冷淡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機屏幕,盡量讓自己鐵石心腸地想: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你要和梁家小姐喜結連理,休想從我這里得到祝福。
但考慮到他還是自己兩個訂單的客戶,葉玫還是接通了電話。
在接通電話的一瞬間,安北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今天起晚了,醒來后給發了條微信,卻一直得不到回復。
食不知味地吃了頓早餐,終于決定給打個電話。
但很快,他又從葉玫冰得比外面八級西北風還要涼的語氣中察覺到了不對勁。
“安先生,有什麼指示?”
安北辰重新看了眼手機上的聯系人名字,確定自己沒有打錯電話之后,才遲疑著說:“……沒什麼,就想問問你今天有什麼安排?”
葉玫冷笑一聲。
原以為昨天過后,兩人或許還會尷尬一陣,還會有些無所適從,但經過這番打臉,有種平靜下的瘋狂。
“還能干什麼,上班。”
“哦。”他應了一聲,語氣遲緩,像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好,也搞不清楚這通電話的目的。
只是他心中有些不安,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大事。
就算是昨天他不該那麼沖,以的格,也不至于這麼生氣吧。
“你……心怎麼樣?”
他問完就恨不得扇自己。這都什麼破問題。
之前心里演練的電話容本就不是這樣,只是因為這突然冰冷的讓人無法揣測的態度,讓他一下了陣腳。
“我?”葉玫輕哼一聲,“你今天這麼忙還有閑工夫關心我的心?”
安北辰皺了眉,“我還行。”
“呵。”葉玫氣笑了。
我可去你的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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