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戰,朝廷中盛贊太子英明。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先是招降了溫寰的得意副將,又裝病引得朝堂不安,使溫寰出城,最終不費吹灰之力將其剿滅。
消息傳到后宮時,姜姝儀沒忍住笑起來:“他們真會溜須拍馬,太子哥哥本不是裝病,是真病。”
照顧了那麼長時間,還能不知道嘛。
程守忠低聲音,賊眉鼠眼道:“噓,這事姑娘知道就罷了,可不能出去說,就讓他們這麼傳,對殿下的名聲才好呢。”
姜姝儀立刻捂住,很是認真地連連點頭。
......
日子過得很快。
姜姝儀及笄那年,恰好是裴琰及冠。
出落得婷婷裊裊,雪花貌,上的每一件簪釵首飾都致華,連角都被熏得花瓣般芬芳,一看就是在金玉堆里,被千寵萬養大的。
可即便如此,那如畫眉眼間還是暈染著些許悶悶不樂。
十公主裴佛寶悄悄走到后,手一拍的肩膀,學著男子的嗓音嚴肅道:“做什麼呢!”
姜姝儀嚇了一跳,扭頭見是,頓時氣得要撓。
裴佛寶自然躲開了,笑著道:“你這人不講道理,我知道你想皇兄,裝他的聲音來你相思之苦,你還要對我手!”
姜姝儀頓時急紅了一張臉,左右看看后低聲音:“你胡說什麼?要被太子哥哥聽見,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裴佛寶滿眼意味深長:“哦,怕皇兄聽見了不要你呀。”
姜姝儀氣得把手帕扔出去砸,結果被一陣風吹走了,更加生氣。
裴佛寶看真把人惹惱了,也不逗了,走過去環抱住的肩膀,一副要謀的樣子:“好了,我跟你說正事,你知道嗎,誠國公有意把兒給皇兄做太子妃,你再不抓,這輩子可就沒機會讓我喚一聲皇嫂了。”
姜姝儀頓時張了起來:“殿下答應了?”
裴佛寶:“我猜沒有,否則以國公夫人的脾氣,早就炫耀開了,不會說那些似是而非的話讓外人猜測。”
姜姝儀的心放下去了一半,可一半還懸著。
有些六神無主,傷心道:“這可怎麼辦,我就差明著說想嫁給他了,可太子哥哥總裝聽不出來,他到底喜不喜歡我啊!”
裴佛寶想了想,一拍手:“既然就差明說,那就明說,如果太子皇兄應了,那是皆大歡喜,如果他拒絕了,你就別再想他,去尋別的郎君,總不能一輩子耽誤給他!”
姜姝儀連忙搖頭:“我不敢,萬一殿下沒有那個意思,我們就連如今這樣相都不了......”
裴佛寶怒其不爭:“那你就這樣愁著吧!等皇兄娶來太子妃,把你隨便嫁個素不相識的丑八怪!”
姜姝儀知道是為自己好,悵然片刻,低下頭悶聲道:“你讓我想想怎麼說吧……”
才及笄,這個年歲的子在本朝并不急于定親,可裴琰已然及冠了。
哪有這個年紀沒有立太子妃,甚至連個側妃侍妾都沒有的儲君。
朝堂上那些臣工時不時催促,姜姝儀在宮中也有耳聞。
何嘗不想直接告訴裴琰自己想嫁給他,可之前那麼多暗示都石沉大海,姜姝儀不多心,猜測裴琰是不是在暗示,如果不破那層窗戶紙,兩人還能繼續這麼相下去,否則就只好把攆走......
姜姝儀很忐忑。
可也真的不想再這麼下去了。
*
姜姝儀如今居住在昭宮,離乾清宮很近。
夜漸濃,層層紗帳,躺在被衾中,裹得嚴嚴實實,只出兩只眼睛,不安地眨著。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終于傳出靜。
連忙閉雙眼。
裴琰進來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姜姝儀向來喜歡明亮,夜里總點滿燈燭,讓段輝煌燦爛得和白晝一般。
可今夜卻燭火幽微,暗沉沉的。
不僅如此,紗帳的也換了。
從喜的藕荷變了濃艷的紅,且半遮半垂落下來,有種拒還迎之。
裴琰看看那床榻上鼓起的一團,又轉頭睨芳初。
芳初是在半年前過來服侍姜姑娘的,此刻神無奈地跪下,低頭不語。
裴琰約明白了。
他在寢殿門口站了片刻,最終還是負手向床榻走去。
姜姝儀此刻張得要命。
第一次做這種事,如今一顆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隔著一層輕紗,看見裴琰站在了床前。
燭火太暗了,以至于看不清他的神,只能覺到他居高臨下俯視著自己。
姜姝儀更心慌了。
著被衾一角,本是該往下拉的,可偏偏在這種形下,只想把頭蒙上!
裴琰似是看出了的張,在帳外溫聲給機會:“要孤走嗎?”
姜姝儀都快退了,可因他這句話又鼓起了勇氣。
他很想走是吧?
這次錯過,他又要開始打啞謎,裝作不明白的心意了!
姜姝儀咬牙:“不要!”
裴琰頗覺意外地輕笑了聲。
他抬手,上輕薄紗帳,姜姝儀渾頓時一。
“要孤掀開嗎?”
他還是不不慢,詢問的意見。
姜姝儀呼吸都了。
心跳得極快,最后還是著聲音道:“要......”
于是一只修長的玉手慢條斯理掀開了那層輕薄的紗帳。
姜姝儀總算看見裴琰的臉,神溫縱容,帶著一和煦笑意,像個在看著晚輩胡鬧的長者。
一口氣沒提起來險些把自己憋死。
都這樣了?他竟然還這副神?
裴琰低垂的長睫在眼底打下淺淺影,他溫地再一次詢問:“接下來要孤做什麼?”
姜姝儀說不出口。
但滿是幽怨的眸子中傳達出了期的意思。
裴琰總是會心,縱容的一切行徑。
于是那只骨節分明的手又放在了被衾邊沿上,將拉未拉,裴琰角含笑:“是要孤看看你嗎?”
姜姝儀呼吸都不順暢了。
自然不會認為裴琰只想看的臉。
被衾里面......
姜姝儀第一次做這種事,臉頰已經徹底紅了個。
偏偏裴琰還在笑著追問:“要,還是不要,阿姝,你得告訴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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