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儀收了下玉佩,可在傍晚和太子哥哥用膳時,良妃娘娘的宮人就找上門了。
那宮人笑著行了一禮,也不看姜姝儀,只對裴琰道:“九殿下年紀小不懂事,把護平安的玉佩當小玩意兒,送給了姜姑娘,還說了些玩話,若尋常珍貴件就罷了,那玉佩九殿下佩戴久了,已有靈,陡然轉換主人反倒不好,還請太子殿下賜還。”
姜姝儀不知為何有些心虛,一抬頭,對上對面太子哥哥幽冷的眸,更是嚇得了脖子。
裴琰讓翠屏監視著姜姝儀的一舉一,所以今日這件事,他早就知道。
沒有碾碎那寄托著圖謀不軌之意的骯臟玉佩,而是等良妃來討要,就是為了讓小姑娘長個記。
他淡聲問姜姝儀:“你收了嗎。”
姜姝儀張地點點頭,揪角:“是九哥哥送我的......”
“拿出來。”
冷淡干脆的命令,姜姝儀不知為何心頭一酸。
立刻起,去長榻那邊的矮幾上取來裝著匣子的錦盒,又乖乖回到裴琰邊,雙手遞給他。
裴琰看都不看一眼:“是孤的東西嗎?給孤做什麼?”
姜姝儀心口更酸了。
只是收了件同窗的禮,他要這麼兇嗎......
然而看出裴琰真生氣了,姜姝儀也不敢再撒,只能再捧著錦盒去給那位宮人。
良妃的宮人接過盒子,打開查看無誤,才笑著道:“多謝太子殿下,只是奴婢還有一句僭越的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直接無視了姜姝儀,每一句話都是對裴琰說。
姜姝儀有些無措。
裴琰一言不發,那宮人剛才看見太子殿下對姜姑娘的態度,便覺得可以說出來:“歷來天子以養充實后宮的倒是常見,可也要脾氣秉好才行,姜姑娘在文華殿不思進取,只貪圖玩樂就罷了,還拉著旁人一起墮落,九殿下的功課原本是乙等,與姜姑娘玩在一起后,就了丙等,如今連這等之都被姜姑娘設法要了去,可知姜姑娘實在不適宜于宮中久住。”
姜姝儀被當著裴琰的面告黑狀,一下子著急起來,連忙解釋:“我沒有!我沒有耽擱九哥哥,是......”
是裴瑞拉著玩兒的呀!
姜姝儀想說又咽了回去,不,若告了九哥哥的狀,他挨良妃娘娘的打可怎麼辦?
不是誰都有個像太子哥哥這樣慈祥的長輩的。
裴琰見小姑娘忽然不語,屈指輕點桌案,催促:“姜姝儀,繼續解釋。”
姜姝儀面上閃過為難,最后還是搖了搖頭,垂下眼睫。
“我,我沒什麼解釋的......”
宮人立刻有些得意。
裴琰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別被氣死。
他喊一聲:“程守忠。”
程守忠立刻應聲:“殿下有何吩咐?”
裴琰徹底冷下面:“這宮婢污蔑尊上,僭越無狀,拉去良妃宮中,當庭杖斃。”
宮人的立刻了,驚慌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這是......”
裴琰不屑多分這種人一眼。
待宮人被哭喊著拉下去,他喚姜姝儀站到自己面前來。
姜姝儀已經有些驚了,此刻想抱一抱太子哥哥,卻被推開。
“站好。”
姜姝儀不得不站好,抬頭著太子哥哥面無表的臉,眼圈忽然就紅了,漸漸噙滿淚意。
裴琰沒有哄,甚至語氣也是嚴肅的:“現在還不肯跟孤解釋?”
姜姝儀心里拔涼拔涼的,只能嗚咽著說實話:“我沒有拉著九哥哥一起墮落,是九哥哥非要跟我一起玩兒的,那玉佩也是九哥哥要送給我的,我沒有設法討要過......”
裴琰還沒有繼續教訓,就忽然哭了起來:“太子哥哥好壞,我了委屈,被人冤枉,太子哥哥還兇我!”
裴琰覺得實在是倒打一耙得很練。
他不上當,只是拉著姜姝儀,讓依偎進自己懷中,然后給著淚繼續教訓:“是孤冤枉你的嗎?孤一直讓你解釋,是你執意要護著不相干的人。”
姜姝儀理虧,于是哭得更大聲了。
裴琰到底還是不忍:“好了,孤知道與你無關,已經給你出氣了,還哭什麼。”
姜姝儀淚眼汪汪地看著他,大聲哭喊:“太子哥哥不讓我抱!”
裴琰嘆了口氣,把姜姝儀按到自己懷中,輕哄:“抱了,不要哭了。”
哭得他心肝疼。
姜姝儀終于抱到了太子哥哥,委屈心酸更是上涌,埋在他口發泄般大哭了許久,直到哭不了才停歇下來,而后呼吸一一的。
這輩子姜姝儀還是頭一次哭這樣,裴琰拍著哄著,心疼中逐漸生出一戾氣。
裴瑞年歲小?他的姜姝儀才小,又這麼乖巧,被人引著塞了個臟東西,還要這種窩囊氣。
他不會輕易放過那對母子,然而此刻面上沒有顯。
等著姜姝儀緒平復了,裴琰溫聲循循善:“以后不要收別人的件了,尤其是九弟,他懦弱無能,良妃又強勢,你和他玩在一,只要他有稍許差錯,良妃就會怪到你的頭上去,孤倒是能護著你為你做主,可那些話你聽了心中也不高興,是不是?”
以后都不要收別的男子的件。
裴琰只想這麼告訴。
姜姝儀在今日見了良妃的宮人后,就徹底斷了嫁給裴瑞的念頭。
喜歡的,一定是太子哥哥這樣可以依靠仰賴,為擋下一切風雨的人,而不是被風雨澆了個心涼,那把傘還不知在哪兒飄飄。
于是姜姝儀重重地點了點頭,噎著道:“再也不收別人的東西了!”
*
天子神志不清,大淵的一切都由太子做主。
本來還有些許觀的臣工等著天子醒來,可久而久之,眼看帝王是沒有轉醒的跡象,群臣們紛紛轉變了戰隊,以太子為帝王,事事聽從。
太子養了個小姑娘的事,是在除夕宮宴時才被眾人知曉的。
按規矩,與儲君同席的眷只能是太子妃,可太子卻領著個著致,雕玉琢,一看就滴滴的小姑娘,不僅同席共食,甚至還在小姑娘弄灑了湯后,親自用帕子給手指。
眾臣無不驚悚。
只覺得太子這一年來變化太過巨大,以前夸贊東宮總是不了用上寬仁二字,如今卻只能用賢明果決了。
如果不是太子原先的近臣不以為意,他們都要懷疑太子是不是被妖奪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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