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寰早上走的，不到晌午，鄭月昭便心焦地問袁副將：“將軍怎麼還不回來？”

袁副將如實回答：“雪山離此不近，元帥最早也要傍晚回來。”

鄭月昭面還是忐忑不安，過了沒多久，又催促地問。

袁副將對溫寰忠心耿耿，但子愚誠，只會一遍遍回稟這句話。

到下午，鄭月昭徹底坐不住了，往營帳外走：“我要去找將軍，將軍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袁副將連忙擋住的去路：“不可！無元帥吩咐，小夫人不能出營帳！”

鄭月昭雙眸發紅地看著他，用哭腔質問：“若將軍在外出了什麼事怎麼辦？離了將軍，我也無法獨活！”

袁副將不知道小夫人怎麼就聽不懂人話，皺眉重復：“元帥不會有事，前幾年和幾位公子去打獵時，也是有時傍晚，有時天黑才回來，而且就算有事，小夫人去了也只會添。”

孰料鄭月昭聽了緒更激，直接越過他快步往外走：“縱然是死，我也要與將軍死在一！”

袁副將只能上手阻攔，剛拉住的腕子，就被打了一掌。

“放肆！”鄭月昭氣得落淚，纖細的手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我是將軍的人，你豈敢染指？”

袁副將嚇得趕撒了手。

鄭月昭已然出了營帳，袁副將立刻跟上，不敢攔，只能妥協道：“小夫人，末將送您去將軍那里吧，您不識得路。”

鄭月昭知道他軍命在，是甩不掉的，便站住腳，噙著淚對他命令：“我會騎馬，你給我找一匹馬，再帶著我去找將軍。”

袁副將只能如此，吩咐人去準備馬匹，又點了十來個士兵跟隨，才敢帶著小夫人出發。

*

溫寰今日運氣好，進山不久便發現赤狐蹤跡，廢了一番功夫獵下后，看那死狐貍皮極好，油水，更是高興。

他帶著一行人往回趕，快到營帳時，忽見不遠一人急匆匆騎馬急奔這邊而來，越來越眼，臨近了溫寰臉一變。

“你怎麼在這里！”

他這一聲吼得林鳥都驚飛了，來人臉慘白地下馬，跪在地上，正是袁副將。

“求元帥降罪，小夫人隨末將出來尋找將軍，路上馬匹了驚，馱著小夫人往圍困西闐太子的峽谷那邊去了，末將等趕追趕，也未能追上，等到了那邊，問過我軍駐守的人，才得知小夫人已進了赤霞谷，元帥的命令是峽谷可進不可出，埋伏的士兵們便在暗，沒有阻攔......”

溫寰只覺得天旋地轉，耳中一陣嗡鳴，往后踉蹌了兩步。

“元帥！”

在屬下的呼喚下，他回過神，反手出后士兵的刀，目眥裂地向袁副將砍去：“誰讓你帶出來的！我殺了你！”

袁副將不躲不閃，一副死的樣子，溫寰被親信抱著胳膊死命攔住：“袁將軍對元帥忠心耿耿，這次定是事出有因啊！袁將軍，你快解釋！”

袁副將不解釋，一副自認死罪的樣子，與袁副將同行的士兵著急，出聲把事的原委說了一遍。

“這怎能怪袁將軍？”錢副將聽罷后趕道：“小夫人執意離開，是元帥心尖上的人，袁副將怎能攔得住，還請元帥息怒，回去商議如何救出小夫人才是正理。”

溫寰手中的刀落了地，狠狠閉了閉眼。

西闐太子是個好之人，聽聞國君病重，他監國后，將父皇后宮之人將近遍，宮中稍有姿的宮，也難逃魔爪。

溫寰想到阿昭那張臉，只覺得手腳發麻，渾倒流。

他牙關打道：“還商議什麼？傳本帥令，即刻帶兵進打赤霞谷，剿滅西闐余賊！”

“不可啊元帥！”錢副將瞪大眼道：“皇帝還沒有送姜妃過來，我們若將余賊剿滅干凈，就再也沒理由索要人質，等回京后陛下清算元帥，我們就徹底為人魚了啊！”

溫寰攥雙拳，著赤霞谷方向雙目通紅。

“元帥！”

眾人看去，見是郭鎮雄騎著馬從營帳方向來了，大概是看見他們一行人停在半路，心中好奇，便控馬過來打招呼：“元帥不讓進兵，我閑的發慌，準備去那邊山澗里抓幾條魚烤著吃，你們怎麼也在這兒，要不要一起去？哎，元帥怎麼哭了？”

溫寰的親信們都懶得搭理他，但怕他胡言語激怒元帥，便將事簡要地告訴了他，元帥的妾誤闖了赤霞谷。

郭鎮雄的面霎時一變：“怎麼會這樣？你們干什麼吃的連個小子都看不住！”

溫寰的親信怒瞪他。

郭鎮雄翻下馬，走到溫寰邊，嚴肅了聲音道：“溫元帥，最壞的結果還并非是您所想的那樣，西闐那些人被圍困谷中已有十余日了，恐怕得連樹都要刨出來啃，飲食男，飲食可排在男前面。”

溫寰想到什麼，忽然面慘白。

郭鎮雄正要勸他出兵，溫寰已然握發抖的手，下了出兵赤霞谷的軍令。

錢副將著急：“元帥！”

溫寰冷靜下來，神一片威肅，聲如洪鐘道：“違抗軍令者，斬立決。”

*

赤霞谷的一個山，鄭月昭抱膝坐在角落，看著西闐太子正在吃的烤，強忍住心中作嘔之。

在邊，綁著個暈死過去的西闐士兵，已骨。

西闐太子吃著，笑著看，嘰里咕嚕不知說了什麼，周圍的西闐人都跟著不懷好意的笑起來。

等笑夠了，一位通曉兩國語言的西闐人意味不明地給翻譯：“太子殿下問你吃不吃，吃飽了一會兒才有勁兒伺候殿下！”

鄭月昭害怕地搖了搖頭。

西闐人又是一陣笑。

鄭月昭垂眸下去，想起妹妹。

妹妹向來膽小，怎麼會一次又一次的從樓中往外逃，想必面對的人，就和如今這些西闐人一樣惡心，惡心到讓寧可遭毒打，寧可舍下姐姐死去，也不愿沾染毫分。

質本潔來還潔去，妹妹向來干凈。

當被太子勒令時，鄭月昭沒有反抗，知道自己想做什麼，想報仇，也想活下去。

臟的是玷污自己的人，不是自己。

外裳一一落地，當要在眾目睽睽下解最后一層遮蔽時，外頭忽然傳來馬蹄群踏的廝殺聲。

的西闐眾人驚拿起兵，再也沒有人在乎形單影只的鄭月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