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人來人往的街道,路邊的小販吆喝著生意,但剛才站在客棧門口的人不見了。
繃的神經得到短暫的放松,葉以蘅終于緩了一口氣。
還沒回過神,容溫就裹住了的手,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幫暖手。
他的掌心溫熱,沒一會就驅散了心里的寒意。
“你不冷嗎?”問。
容溫搖頭,問:“你呢?”
他說:“如果覺得冷,那我們提前回去?”
葉以蘅連連搖頭:“不用,一會就好了,我們才剛來,還沒怎麼逛呢,怎麼能現在就走。”
他們在這逛了一圈,又去了附近的集市,離開時收獲滿滿,買了很多手工的小玩意,打算給姜雨葭當手信。
晚上是燭晚餐,容溫訂了一間很有名的西餐廳,今天是圣誕節,店里幾乎坐滿了人,小提琴聲悠揚。
容溫在點餐,葉以蘅拿他的手機看今天拍的照片,準備湊個九宮格發朋友圈。
從頭開始看,但還沒翻幾張,就停下了作。
注視著屏幕上那張照片,是早上路人幫他們拍的。
雪山前,歪著頭靠在容溫肩膀,本來是一張很唯的照片,但右下角有個穿著黑大的背影,即便他只是背對著鏡頭,但也認了出來這是誰。
恰巧這時候容溫點完餐,把餐牌給侍應,湊近看了一眼手機屏幕,說:“這張拍得很好。”
葉以蘅把手機反面蓋上:“不好。”
容溫笑道:“哪里不好?”
“就是不好,我不喜歡,”葉以蘅耍起了脾氣,“我要把它刪了。”
“好,那就刪了,不要生氣,”容溫手的臉,“明天我們重新再拍一次,好不好?”
餐廳音樂緩緩流淌,暖黃的燈籠罩下,葉以蘅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
容溫仍舊是笑著,和以前一樣對千依百順,高中的時候,每次耍賴不想做題他也是這樣的語氣,不管怎麼鬧脾氣,他總是哄。
對,他的耐心好像用不完似的。
葉以蘅不鼻酸。
他為什麼不早點出現,如果他早點出現,很多錯誤就能避免,和那個人或許永遠都不會有集。
回到民宿已經是晚上十點,剛走到巷口,就看到了陸嘉的車,那車牌號太招搖了,車還大搖大擺地停在最顯眼的位置,路過的人都往那多看了一眼。
剛走過,車窗往下降了一點,一只修長、骨節分明完如同藝品的手搭在床沿,指間夾了快要燃盡的香煙。
屏住了呼吸,頭發發麻。
不知道陸嘉是不是在找他。
寒風襲來,葉以蘅裹了上的大,拉著容溫的手走得越來越快。
關上房間的門,冷靜了好一會,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找到了一個多月前,深夜打過來的那個號碼。
連也覺得怪異,那麼多個號碼,竟還準確地記得是哪一天、哪一個時間點打過來的。
深呼吸了一口氣,按下撥通鍵。
不到三秒,對面接通了。
聽見電話那頭烈烈的風聲,和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握手機,嚨變得又干又啞。
好半天才說話。
“陸嘉。”
喊他的名字,短暫的沉默后,那邊應了聲:“嗯。”
“我們——”葉以蘅停頓了片刻,把話補充完整“我們聊一聊吧。”
葉以蘅換了服出門,離開時,容溫房間的燈已經關了,估計是睡了。
今天降溫了,天氣太冷,此時沙灘上就只有零星幾個人,海風烈烈,陸嘉坐在海邊的長椅,也不知道他在這坐了多久,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他換了件服,是件卡的大。
漆黑的夜濃得像墨,只有月在海邊灑下倒影,浮躍金,葉以蘅在他旁邊坐下,兩人中間隔著一段距離,誰都沒有急著說話。
他像是洗過澡了,聞見他上有淡淡的沐浴的香氣。
正胡思想著,他向遠的海面,忽然開口。
“開心嗎?”他問。
“嗯?”
“今天玩得開心嗎?”
“嗯。”葉以蘅點頭。
陸嘉冷笑了聲:“你和他來這里的時候,有想起過我嗎?”
這麼久了,他還在執著于要一個答案,哪怕答案已經相當明晰,但問了一百遍,他還是企圖在第一百零一次得到不同的答案。
但這一次還是一樣,他看到旁邊的人搖了搖頭。
“沒有。”
“我有,”陸嘉角勾了勾,笑得悲愴,“這兩天,我想起了你很多很多次,一樣的景點,一樣的房間,一樣的街道,我去了我們沒吃完的餐廳,看了我們沒能一起看的那場煙花,直到昨天,我還在想,是我對你不好嗎,為什麼你竟然連一點留都沒有,說離開就離開,甚至那麼快又上了另一個人。”
“今天我才知道原因,”陸嘉努力抑自己的緒,但眼眶還是不控制地紅了,“因為我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你毫不猶豫地把我微信刪了,所以,你說以后都不會再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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