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聲音里是藏不住的笑意:“怎麼還認錯人了?”
這才是悉的耳麥里的聲音。
尷尬地轉過頭,從平視的角度第一眼看到的是對方脖子上那條項鏈,心里了,難以置信地仰頭看他的臉,大腦嗡地一聲,手機快要掉在地上。
他站在面前,眼神溫,一如多年前的那個夏天。
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可一切又太真實了,眼睛瞬間紅了,想手去他的臉,下一秒,他握住的手在他的臉頰。
掌心是溫熱的,他也紅了眼,聽見他哽咽著說道:“別哭,我回來了。”
第章
昇齊廣場是這附近最大的商業中心, 烈日炎炎,一樓的茶店無疑是最熱鬧的地方。
這會,茶店門口正播放著廣播號, 容溫走過去取茶。
葉以蘅看到他的背影, 目一滯, 留意到他走路發力的方式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好像有點跛。
還在發呆, 容溫已經回來了。
“給你買了茶, ”他小心翼翼地問,語氣里帶著遲疑,“你……還喝嗎?”
冰鎮的茶杯壁還在往外冒著水珠, 他的掌心很快被凍得通紅,葉以蘅看著遞到眼前的茶,想起的是高中那會, 夏日的午后炎熱,上學路上他常常買好茶在家附近的書店那等一起上學。
因為沒錢,所以每次他都只買一杯, 他自己不喝,只買給。
大概是太久沒接過, 容溫眼神暗了暗:“已經不喝了麼?”
的生活他已經錯過了太久,或許很多事都變了。
不過下一秒, 葉以蘅就把茶接了過去。
仰頭向他,猶豫了片刻, 還是問了出口:“你的腳——”
容溫微微笑著:“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想問我, 讓我們先吃完這頓飯, 好嗎?”
葉以蘅提前在川菜館定了位置,座后服務員帶他們走向靠窗的位置。
點餐時, 容溫點的都是吃的。
這麼多年,他連吃的菜都記得那樣清楚,既然這樣,為什麼他從來沒有回來找,為什麼他要騙他已經死了。
心里有無數個疑問,但吃飯的時候,仍舊不敢眨眼,總覺得下一秒,這個夢境就會轟然倒塌,一眨眼,他就會從眼前消失,哪怕是個夢,也希能維持得再久一點。
他戴著明手套幫剝蝦,袖口半挽著,留意到他手臂在外的大片傷疤,目驚心,容溫見停下筷子,一直盯著他的手臂,很快他就猜到了原因,摘下手套,把襯衫的袖口拉了下來。
很默契地誰都沒有提起這件事,只是葉以蘅嚨開始泛酸,這頓飯變得難以下咽。
好像猜到了什麼,心里反而更是難。
吃完飯,走出餐廳,容溫習慣地想牽的手,但躊躇了許久,直到手心冒了汗還是沒有付諸行。
氣氛有些沉重,葉以蘅開起了玩笑:“那接下來我們去哪里呢?本來以為你只是個普通網友的,還想著要是長得不好看,我就帶你去集市逛逛就回去了。”
容溫聽見角上揚:“那要是長得好看呢?”
葉以蘅眨了眨眼:“沒想過這種可能,長得好看的哪有時間天天在網上打游戲。”
容溫忍不住輕笑了聲:“阿蘅,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他低聲重復道,“和我記憶中的那個人一樣。”
“不,不一樣。”
葉以蘅下意識就要否認,現在的早已變那個人口中自私、謊話連篇的人,甚至有時,也會自己到陌生。
兩人沿著馬路一直走,到了紅綠燈路口,容溫終于鼓起勇氣牽起的手,愣了愣,屏住了呼吸,十指扣,真切地著他的溫,和陸嘉不同,他手心的溫度更高,陸嘉也不會牽個手就張得手心都是汗。
走過斑馬線,扭頭看著容溫的側臉,慢慢掙開他的手。
容溫心里一沉,又聽見說:“我還沒原諒你的,我要等你說完再決定要不要原諒你。”
“好,”容溫點頭,“那接下來的行程,讓我來安排。”
他帶去了附近的私人影院。
葉以蘅走進去,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影片,心里酸得不行。
這是高考結束那段時間影院上映的電影,他離開慶城的時候,他說過等他回來要陪一起看的,只是他一直沒回來。
關了燈,房間里只剩下電影熒幕微弱的,兩人靠在沙發,電影還在播放片頭。
黑暗中,葉以蘅突然開口:“其實這部電影我已經看過了。”
“嗯?”
“我自己去看的,就在屏遠鎮的電影院,我還記得,那一場整個電影院里就只有我一個人在看。”
不過也正因如此,無論哭什麼樣都不會有人留意。
屏遠是容溫的老家,他消失的那段時間,自己買票去了屏遠找他,也是直到那時候,才發現原來找一個人真的如同大海撈針,對他的了解真的得可憐,除了他容溫,還有那個怎麼也打不通的電話外,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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