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贖人

“那我們回去吧，喏，這是廚房打包的飯菜。”

季靈手接過，整個人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吳霜說的是真的，爸爸真的被那群追債的人捉去了，那……

雖然對這個父親已經徹底失，可讓眼睜睜看著季宣死，做不到。

“季靈，你怎麼了？是不是吳霜那人又說什麼話了？”

季靈回過神，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安，我突然想起來有件很重要的事還沒做，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午飯送給謝總？”

安愕然，“可是要到上班時間了，你請過假了麼？”

“一會兒就打電話給時莫請假，拜托你了。”

“好吧，跟我就不用這麼客氣了。”安樂呵呵接過盒飯，“那我先上樓了啊，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嗯。”

看著安走出餐廳，季靈在桌邊又坐了會兒，果然收到了一條短信。

“高速區十里地外廢棄廠房，帶上一百萬過來，如果敢帶人，你知道后果。”短信下面的配圖，則是季宣滿是的蜷在角落里，右手手指已經被剁了一。

嘆息一聲，季靈沒有任何哭的，只是淡然的給短信發送人回了個電話。

“怎麼？已經過來了？”電話那端是個很獷的聲音。

“恐怕要讓你們失了，我一窮二白，還有個白病的兒子要治療，別說一百萬，一萬都拿不出來。”

“可以，那你就等著給季宣收尸吧。”

那男人聲音剛落下，季宣鬼哭狼嚎的咒罵聲便傳了過來，“季靈，我可是你爸，你居然見死不救，如果我今天真的死在了這里，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男人似乎是被吵煩了，惡狠狠啐了一口，“廢話真多，季小姐，我們也不是不通理的人，但季宣又欠了我六十萬，我可以不要你的贖金，但這六十萬，一個子都不能”

“很謝你的大度，但可惜，我并沒有那麼多錢，你們現在殺了季宣，既得不到錢，還會扯上司，這并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不是麼？”

“那你倒是說說，想怎麼解決？”

季靈眼簾低垂，“這樣，我先籌二十萬給你們送過去，算是今天先保住季宣一條命，至于剩下的四十萬，他什麼時候還，還不還得起，都與我無關，你們要殺要剮都好，別再來找我。”

“真看不出，這老東西還能生出你這麼有膽識的兒，可以，我答應你的要求，但你要是敢使詐，你知道我們的規矩，就不敘述了。”

掛斷電話，季靈頹然倚靠在凳子上，看著落地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視線漸漸被霧氣氤氳。

如果可以選擇，寧愿當初沒有為了保住季宣而放棄謝燃，因為這個選擇，失去了人，失去了母親，現在生活也變了一團糟。

別人的父親都是可以遮風避雨的臂彎，而季宣對來說，卻像是一個夢魘，只要聽到這個名字都會手腳發寒。

或許，這就是命。

二十萬，要去哪兒去籌這二十萬？

找謝燃？可之前的幾十萬到今天還沒有還，更何況小寶還需要一大筆治療費用，是真的不想再去麻煩那男人了。

跟安借？這一時半會兒，安恐怕也拿不出這麼多錢來。

思來想去，好像也只剩下一個楚煜了。

著手機掙扎了許久，季靈最終還是撥通了楚煜的電話。

“楚總，方便見一面麼？”

“可以，地方你定。”

……

半小時后，A市一格調雅致的咖啡廳。

季靈喝了口面前的咖啡，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楚煜依舊是和往日一般，笑的溫潤而又禮貌，“季小姐好像是有事相求？”

“嗯，我很抱歉，每次找你都是需要你幫忙。”

“季小姐太客氣了，在你有困難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是我，我很高興，說說看，這次是要我幫什麼忙。”

輕咬下，季靈咬了咬牙，著自己說了出來，“楚總，我……我想跟你借點錢，二十萬，你放心，兩年之我一定還清，算利息也可以的。”

楚煜輕笑，“看你臉這麼凝重，我還以為是什麼事，上次借錢是因為你的父親，這一次也是因為他麼？”

“嗯，他被追債的人扣住了，如果不把錢拿過去，估計會出人命。”

“對于賭博的來說，無論多錢也是個無底，上一次那筆錢就是最好的證明，其實我倒是建議你這次把他救出來以后，直接送去警局關上幾年，這樣一來，討債的不敢找他，而他也不會再來擾你。”

季靈茫然抬起頭，“這樣也可以麼？”

把自己的親生父親送去監獄，這種事想都沒想過。

“當然，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警局那我有一個關系不錯的朋友。”

“等我把他先救出來再說吧。”季靈嘆息，“其實我之前打算把他送回老家的，但老家那邊的親戚都不愿意再跟他來往，一二來去也就耽擱了，沒想到他留在A市，居然借高利貸去賭，說到底都是我的錯。”

“季小姐不必但這個罪名，從法律上來說，只要你不選擇繼承他的產，那你也就沒必要替他還債，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犯下的錯，與你無關。”

和楚煜這樣彬彬有禮的人說話，心確實好了很多，季靈淺笑，眉眼間的愁緒也消散了不，“謝謝你，楚煜。”

“我說過，不用跟我這麼客氣。”楚煜將之前那張卡取出遞給季靈，“這卡的碼沒改，你先拿去應急，至于還錢，等你手頭寬裕了再說，不急在一時。”

季靈手接過，“好。”

楚煜辦事兒一向講究有始有終，即便季靈幾次拒絕，還是堅持將送到了高速路口的廠房外。

“真的不用我陪你進去麼？”楚煜黑亮的眸子里帶著明顯的擔憂。

“不用了，那群人只想得到錢，要是看到我帶其他人，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楚總，您先回去吧，今天麻煩你的已經夠多了。”

“沒事，我在這等你，你去吧。”

“那好吧。”

生怕耽誤了時間，季靈也沒多堅持，推開車門直接往廠房走去。

這條高速公路上，像這種廢棄的廠房數不勝數，很多流浪漢冬天無可去就會躲在這里，所以警察也不會多管。

看著眼前滿是鐵銹的廠房，已經深吸了一口氣，舉步走了進去。

“喲，老大，來人了。”

被喚做老大的男人抬頭看了季靈一眼，神頗有些詫異，“老子還以為是個多厲害的妞兒，原來就這副弱弱的模樣，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季靈不想跟這群人多糾纏，手將銀行卡遞了出去，“說好的二十萬，都在這卡里了，給你。”

男人示意旁的小弟接了過來，順便啜了一口指尖的煙，“你既然帶了錢來，我當然也不會言而無信，老四，把季宣弄過來。”

“是，老大。”

片刻后，只剩下一口氣的季宣像個垃圾一樣被丟在了季靈腳下，季靈垂眸看了一眼，臉上的表仍舊是平靜無比，好像這會兒躺在地上的，只是個與自己無關的陌生人。

“謝謝了。”

彎將季宣攙扶起，季靈很是艱難的往廠房外走去，可還沒走出幾步，后的男人又開了口，“你季靈？”

季靈腳步一頓，“你后悔了？”

男人笑著將煙頭丟了出去，“我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從沒有后悔一說，只是覺得你很特別，以往來救人的都是嚇得腳發，怎麼，你不怕我？”

“你要的是錢，我要的是人，銀貨兩訖，咱們之間并沒有什麼仇怨，所以為什麼要怕？”

季靈的聲音很冷淡，但卻讓男人由衷的欣賞，“有意思，不過我奉勸你一句，你爸欠的高利貸可不止我一家，現在我拿到了錢，估計要不了多久，那群人也會來找你。”

“多謝，但我在電話里說的也希你能記住，以后無論季宣是死是活，不要再來找我要錢。”

“當然。”

不再多說廢話，季靈攙扶著半死不活的季宣，緩步離開了廠房。

“老大，剛剛季宣扛不住打，說自己兒跟謝氏總裁謝燃有不清不楚的關系，而且季靈還有個兒子，指不定是謝燃的。”

“有兒子了？那還真是可惜。”男人撣了撣上的灰，笑道，“錢拿到了，都散了吧，今兒請兄弟們吃頓好的。”

一群人很是雀躍，“好，謝謝老大”

謝燃，真沒想到會在這種景下再聽到這個名字，可惜啊，現在他是地流氓，謝燃已經了大公司的老板，即便從前關系再鐵，那也是云泥之別了，不過這個季靈的人，配得上他。

廠房外，一直在車旁等著的楚煜見季靈出來，趕上前攙扶，“怎麼樣了？”

“沒事，就是傷的不輕，暫時死不了。”

“嗯，先扶上車，送去醫院。”

季靈搖頭，“恐怕不能去醫院，他現在渾是，手指又被剁了，要是醫院里的人報警，恐怕會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