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準備好的時候,季則正剛好進門,不多一分也不一秒。
父親和母親從樓上下來,季則正陪著他們坐好。
“則靈怎麼還沒回來?”季父問了一句。
“這丫頭今兒還催著我早些回來陪您,現在到好,自己個兒遲了。”
“我怎麼遲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說話間,傳來厚重的雕花大門關閉的聲音,接著是高跟鞋“蹬蹬”的響聲,再然后才看見妹妹季則靈風風火火地出現在飯桌前。
“哥,你一回來就挑我的不是,我不過才晚回來五分鐘而已。”季則靈一頭齊肩的卷發,穿著玫瑰紫的連,臉上紅撲撲的帶著笑。
“‘爸爸難得回來一趟,我們也難得一起吃個團圓飯,千萬不要耽誤。’這話好像還是你跟我說的吧?”
“哎喲哥,你可真是斤斤計較。”季則靈坐下,道:“爸,看看您的好兒子,做事嚴謹都嚴謹到我頭上來了。這要是未來的大嫂進門,就你這掐時卡點的勁兒,還不得把人家嚇回去……”季則靈說完就吐起了舌頭。
“就你這催別人省自己的風格,我也很為未來的妹夫擔憂啊。”季則正幽幽地反擊著。
“爸,您看啊。哥一從國外回來就欺負我,您還是別讓他回來了!”季則靈上撒著臉上卻是高興的。
“爸,這次什麼時候走?”季則正看了眼父親。
“明天一早。”季茂勛回答得很簡單。
“你爸爸帶回了兩盒蘇州的糕點,則靈明天給你陸伯父家送去,別忘了問候陸爺爺。”任蓮卿囑咐道。
“哎好,我記著呢。”季則靈答應著。
“陸伯父是……?”季則正有些疑的看了眼母親,又看了看妹妹。
“就是陸家啊,跟咱們家在太爺爺輩兒就是好友,只不過幾年前他們家出了點事。不過咱們可不是那些見風使舵的小人,分上還跟以前一樣的。”
季則靈嘰里呱啦地回答著。
季則正看了眼父母親,又看了看吃得起勁兒的妹妹,在大腦的記憶中搜尋著那個“陸家世之友”。
飯后客廳的沙發上。
“哎哥,你看這模特材多好,大長!”季則靈盯著電視上的模特秀看得津津有味。
季則正掃了一眼電視上穿的花枝招展金閃閃的走秀模特們,目重新轉回到自己手中的財經雜志上。
“哎哥,你喜歡什麼樣兒的啊?長的呢?還是大的?”季則靈笑嘻嘻的湊過去,一瓣一瓣的往里扔著桔子。
“季則靈你是不是太無所事事?”季則正一把合上雜志。
“你看看你看看,又一副嚴肅嚇人的模樣,你妹妹我就是跟你探討一下。”季則靈立刻與大哥拉開了距離,這大哥翻臉比翻書還快,道:“再說了,我沒有無所事事啊。我也在為自己的品牌店挑模特呢。”
“這些都不合適。”季則正冒出一句。
季則靈看著大哥撇了撇,“我覺得也不合適,太俗,不足以表現我的個人珠寶設計,是吧?”
看大哥沒回答,季則靈接著問道:“哥,回國的第一次簽約還順利嗎?”
“沒什麼不順利的,除了一支筆……”季則正皺了下眉。
“筆?什麼筆?”季則靈納悶的看著大哥。
“用慣了的一支鋼筆,找不到了。簽字的時候太不順手。”季則正向來喜歡用慣了的東西,那支筆他隨攜帶多年,這一次恐怕是真的丟了。
他忽然想到,大概是下飛機的時候自己沒顧得上穿外套,猜測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鋼筆掉了的吧?
季則靈看著大哥一臉不滿意的樣子,忍不住又撇了下。什麼嘛,不就是一支筆,用的著這麼較真,買一支新的不就好了?
“哥,你明天送我去一下陸家吧。我車子送去保養了,好不好?”季則靈笑瞇瞇的央求著。
“陸家……”季則正頓了頓,道:“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出國多年了,沒印象也是正常的。再說了五年前他們家就……算了,都是遭了陷害。不過還好,家里沒什麼大礙,現在也算是過的平靜。不過就是冤枉的很,尤其是檀雅,真是太可憐了……”
季則靈嘆了口氣,不忍說下去。
“檀雅……”季則正在心里反復了一下這個名字。
***
檀雅是被屋檐上的鳥聲吵醒的。
本就有淺眠的病,現在又有時差。了腦袋,還是決定起來。
穿著拖鞋出了房門,檀雅站在初晨的中看著爺爺在澆花,那一樹的海棠花當真是好看的耀眼。
“爺爺,早啊。”檀雅幾步走了過去拿過爺爺陸錫政手里的水壺,澆起水來。
“這就起了,不多睡會兒?”陸錫政看著孫那瘦弱的板不由的說道:“看來老外的水土一點都不養人,回來可得好好的補補。”
“可不是嘛。姐,你這一回來,我看媽都得親自哄著你睡覺,要是讓未來的姐夫知道還不笑掉大牙?”說話的正是陸檀雋。
早飯之后。
檀雋的車剛開出街道,就看見迎面開進來一輛車。這個時間會是誰呢?檀雋掃了一眼車牌,似乎有點兒陌生。他又看一眼車子里駕駛座上的人,兩輛車相而過。
則靈跟車里的季則正擺了擺手,拎著包裹進了大院。
季則正看著妹妹進去,并沒有著急發車子。他仔細地看著眼前的這座大院。
雕花古典的大門稍顯斑駁,周圍的設施也是略有陳舊,即便是如此也掩蓋不住那份低調的古樸韻味。也許真如妹妹口中說的那樣,這樣的陸家需要藏,需要掩蓋,需要厚積而薄發新的開始。
他收回視線,啟了車子,離開了那條清靜的街道。
陸檀雋的車子沒有開遠,只是停在了街道出口的盡頭。剛剛他從后視鏡里看到那輛陌生的車子停在了自己家門前,又看見一個子的影從車子上下來。
“好像是季則靈……”陸檀雋判斷著。
而后車子停了幾分鐘開了過來,他看了一眼車子里的男子,確認是不相的人。
“怎麼,季則靈那丫頭找主兒了?”
他自言自語地說完,關閉了車窗,重新發了車子。
則靈進了大門,正看見陸錫政在侍弄花木,立刻脆生生喊道:“陸爺爺我來了。”
“是小靈兒來了。這麼一大早的是你父親有什麼事嗎?”陸錫政請則靈坐下。
“沒有什麼事,是母親讓我帶一些南方的糕點過來看看您。這是父親特意帶回來的。”則靈將那包裝致的糕點盒放在石桌上說道。
檀雅換好了服,就聽見院子里有人嘻嘻哈哈地說笑著,仔細地辨認,打開房門,就看見季則靈一白的淑套裝站在那里。
正笑著的則靈,忽而抬頭整個人瞬間被定住了。
看著不遠那個長發垂下,穿著真外面披著羊披肩的子。那面龐是那麼的悉。可又是那麼的許久未見。
“那是……那是……”則靈幾乎說不出話來,看了看陸錫政,又看了看陸母徐尚紜,道:“伯母,那是檀雅?”
“是啊,認不出了?”
得到確認之后,則靈的眼睛里忽然充滿了淚水,這真是天大的驚喜。
“你回來了?什麼時候的事?怎麼都不告訴我?”著眼睛接二連三的發問,穿著高跟鞋幾步跑到檀雅的跟前,仔細的瞧著,說道:“真的是你嗎?我都不敢相信。”則靈的眼睛又紅了。
檀雅看著則靈,嚨里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握住季則靈的手,道:“則靈,是我。”
季則靈一把抱住檀雅,道:“我都想死你了,你個沒良心的,一走這麼久都不跟我來個信兒,我有多擔心你。”
檀雅拍著則靈的后背,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看了看不遠的母親、父親以及爺爺,當初以為自己走了干凈省心,卻不想還是牽連了這麼多人擔心。
則靈一邊著眼睛一邊說道:“嗯,這下被我逮到了,休想再無聲無息的走掉。快,把電話給我!”不由分說的將檀雅手里的手機奪過來,快速的輸一串數字。
“這是我的號碼,以后看見這個號碼不準不接,聽到沒有?”則靈將手機塞回到的手上。
“好。”檀雅點點頭。
則靈定睛看著,那臉龐那長發似乎都沒變,可知道,這五年一定是所有的東西在檀雅的上都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
又忽然抱住了檀雅,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檀雅,你回來了,真好。”
“能再見到你,我也覺得真好。”檀雅由衷的說道。
“你現在回來有什麼安排?”則靈關心的問著。
“回來做RM中國這邊的負責人。明天開始正式工作。”檀雅淡淡地回答。
“什麼?這麼厲害?我該你陸總?我的天吶!”則靈驚呼著。“法國頂尖的高定婚禮禮服?”
“只是中國區域的負責人,哪有那麼多沒用的稱呼?”
“那你在哪里辦公?”則靈忽然想到了什麼。
檀雅報了個地址。
“啊,寸土寸金的地界兒,比我的設計室還要貴上那麼幾塊金子。”則靈不由的嘖嘖。
“你的設計室?”檀雅有些驚訝。
“嗯,真是巧極了,咱倆居然在一個地方辦公呢,不過你那里更加金貴一些。之前就見著有人在裝修那一塊地方,還猜著會是誰來,沒想到居然是你?”
則靈拍了一下手興的宣布道:“我決定,從明天開始我來接你上班。晚上再護送你回家。不準拒絕,就這樣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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