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彌聲用眼角余撇了他一下，沒說話。

周應淮心底五味雜陳，他意識得到，自己對的在日漸劇加。

從一開始的吃醋，到占有。

再到此刻的窒息。

就像是在海洋里漂浮的人，抓不到救命稻草，海水往里灌，他隨時都要淹死了。

心里藏著許多的話，可周應淮無法開口，又或者說他不敢去破壞眼下的這層關系。

怕把遮布拉開，江彌聲給他的是沉重打擊。

起碼現在他還能輕易的見到。

“咔噠……”

火機叩響的聲音，周應淮銜著了口煙，語氣慵懶：“工作的事，你后天就可以過去報道了。”

“謝謝。”

他偏著臉：“我們之間用不著這麼客氣。”

江彌聲禮數到位，至于他收不收，那是他的事。

笑而不語。

車開出去，在路上勻速前行，彼此都沒再搭話，或者挑開別的話題。

偏頭把臉靠在車窗玻璃上，盯著屏幕聊天。

程振東給說了個笑話，其實是個冷笑話。

等意識到笑點時，好像也沒那麼好笑了。

江彌聲眼皮發沉，犯困的睜開幾分，有些敷衍的回了句：是好笑的。

沒有多余的表變化。

周應淮只見撥弄手機，手指在屏幕上不停的按又，做什麼不知道。

“你要是累就先睡一下，過去江家還有一段距離。”

“沒事。”

他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直接把江彌聲那點瞌睡勁攪沒了。

“跟人聊天？”

“嗯。”

周應淮手握方向盤，心里泛，他又想知道，但又開不了口直白的問跟誰聊天，憋得難：“那個，我……”

“嗡嗡嗡……”

看他，說：“你手機響了。”

大抵是個公務電話，江彌聲也沒細致的聽。

他嗓音低沉悅耳，靠著椅背，眼皮子直往下耷拉。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待得周應淮回過臉來，人已經睡著了，他將車速盡量減慢，減到了五十碼。

黑的車在江家樓下停靠。

到了深夜，四周無比寧靜。

江彌聲睡姿很乖巧，靜靜的窩在車座那一小方位置里，微嘟，眉頭得有些皺，兩細的小臂盤在腹部。

有縷頭發散落下去。

周應淮鬼使神差的按住，輕輕起，往耳后別。

人生得很明艷，夜繞下更加嫵了。

鮮的，像是兩瓣果凍，又滿又瑩潤。

結翻滾，他覺得舌干，心有沖在沖擊著他。

周應淮拉開車的燈，燈下，他仔細認真的端詳人，在確保不會醒來的況下，俯用捧住的臉。

呼吸逐漸裹挾著熱度靠近。

江彌聲的呼吸倒是特別平穩無瀾。

將臉輕輕往下，他的抵住的，很好，。

周應淮睜著眼吻。

迷迷瞪瞪之中，江彌聲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夢里有條蛇，咬的，蛇的尾還從臉上刮過去。

最怕蛇跟蠕的蟲子了。

夢中手去推，卻怎麼都不開手。

江彌聲是被窒息得醒轉的。

霧蒙蒙的一雙眼，睜得可大了，愣怔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周應淮雙手摁住手腕，往上抬起，見睜眼，他好似也被嚇一跳。

連忙調整呼吸：“你醒了……”

“啪”地一掌甩過去，江彌聲本能反應。

周應淮直接被打懵，臉也被打得側過去，口起伏。

明顯沉默幾秒，收起思緒，言又止。

“我不是故意的。”

雖然他親了，可江彌聲知道既然兩人關系這樣，打人到底有點理虧，剛才那種況是真被嚇著了。

條件反下的作。

夢里讓蛇嚇，醒了讓他嚇。

下手又快又狠，還重，周應淮遲遲正過臉，臉頰火辣辣的疼。

他舌尖頂了頂，江彌聲湊到他跟前：“沒事吧？有沒有出？”

急得去掰他的臉，周應淮一把拉開的手。

聲音不辨喜怒：“我沒事，到了。”

江彌聲看他繃著臉，明顯是生氣的，眼角眉梢都是愧疚：“你要不要上樓喝口水再走？”

“不用。”

也沒下車，暗自調節緒，把話說到盡量聽起來像是道歉：“剛才你要是不親我，我也不會手打你的。”

可這話，更像是在斥責他。

“我知道。”

周應淮眼睛都沒抬，聲音也是不冷不熱。

江彌聲砸吧：“既然你不用，那我走了。”

“嗯。”

男人越是這般無于衷，表現得格外冷靜的樣子，越覺得心里過意不去，打小的倔病又犯了。

手都拉到了車門，江彌聲忍氣收回來：“那你說讓我怎樣？”

“我說的話能好使嗎？”

周應淮看向，半真半假。

“只要你要求不過分。”

他迅速整理好表，說：“后天有個聚會，你一塊來。”

沒等江彌聲說話，周應淮搶先制人：“剛才是你答應的，別反悔。”

馬上就要任職新的事務所。

其實想休息幾天，不太愿意參加這種沒多大意義的聚會。

話答應得太早，也不好反悔：“行吧！”

……

江彌聲在家一窩就是兩天，其間在事務所附近看了房子。

就等著周應淮那邊通知。

“叮咚……”桌上的手機響。

是周應淮發過來的微信，再簡單明了不過的四個字：我在樓下。

江彌聲赤腳踮地走到臺邊，勾著頭往下瞅，正是枝葉旺盛的大榕樹下，一輛黑邁赫，車牌一如既往的顯眼包。

想看不到都難。

周應淮大抵是坐在車里，車窗閉。

回換了件服，趕著下樓。

他在車里等了五六分鐘的樣子，有人來敲車窗。

周應淮打開，目所及之一片草綠。

江彌聲穿著件草綠的針織衫，很薄的那種料子，現在下著雨，剛好不冷不熱，連新換的手機殼都是綠茵茵的。

他有點說不清滋味。

“這麼綠？”

在他面前轉了圈：“不好看嗎？多有生機。”

這個人穿什麼都好看，天生的架子，又長得好氣質出眾。

周應淮說：“好看是好看，但你不覺得很別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