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遇用指節抵著冰袋,冰袋邊緣已經開始滴水,順著天鵝般的頸進鎖骨凹陷。
冰的繃。
很快冰袋外層凝結的水珠,打了的連。
霍驍視線落在領口那一片潔的皮,他別扭的轉頭。
見他始終繃了一張臉,許知遇笑道,聲音帶了哄意。
“我算準了角度,絕對不會燙到自己,才把那桌子頂開。”
霍驍不為所,“你的字典沒有‘萬一’這兩個字嗎?”
知道他是關心自己,許知遇也不跟他反駁,只是把臉過去給他瞧,“你幫我看看,好一點沒?”
霍驍睨一眼,“要不是我發現,你是不是就理直氣壯的繼續裝下去?許知遇,你到底算計了我多事?”
確實算計了他不事。
小到二十塊的領帶以次充好,大到“結婚”都是算計來的。
今天若他沒發現,肯定是要繼續裝下去。
畢竟秦晴不管是扇一掌,還是把茶杯碎了賴,最多就是反手還一掌,或者賠那天價的茶。
哪有霍驍好用,他一向討厭北院的人,平時雖然毒點,但是遇見事了,對度假村那些員工尚且護短,何況是?
就是看到了門口他的影,才敢鬧出這一出,若是孤軍戰,也是不敢的。
總之,是他給了自己底氣,今天這一鬧,暫時北院那邊能消停一段時間。
正想著,他卻話鋒一轉,“今天和霍琛一起回來的?”
許知遇:“嗯,剛好上了。”
他凝住清澈的眼眸,“我打電話的時候你怎麼沒說”
“你也沒問啊,而且只是巧遇見搭了個車,”答。
“我之前答應過你,不接北院的人,但是這不是知道,大哥在幾年前救過我”。
“我想了下,這次他手下藝人的司我和師父專心打贏,也算是還他人,以后不會再有太多接。”
至于家里的事,也許可以和悉一點的人說,但是霍驍,好像還沒準備好。
說了之后,他也許會用同的眼看,也許也會和那些人一樣覺得是克星,或者禍患制造者……
總之,左右就是這兩種反應,無論哪一種,都不想霍驍對這樣。
所以,沒提和霍琛在車上的對話。
許知遇拿起茶幾上的櫻桃喂到他邊,殷勤道,
“下次不敢了。”
霍驍本來還有很多話想問,這會見坦然的樣子,竟然也問不出了。
反正給霍琛制造的麻煩,他已經送到了。
但故意挨打,不相信他會幫這事,想起還是氣憤,于是霍驍偏過頭,并不理會的殷勤。
手抬了一會,許知遇只能把那顆櫻桃扔進自己里。
試探,“那你既然這麼生我的氣,今晚我去客房睡吧,我認真反省反省。”
話音剛落,霍驍目沉沉的盯著,然后嚯得站起來,一副死人臉,“以后我睡客房。”
平時若是要分房,霍驍總有一百種理由等著他。
尤其是嘗了葷之后,恨不得日日夜夜都找機會給自己找些便宜占。
而現在他居然自己愿意睡客房,看來真把這閻王惹生氣了。
終于可以自己霸占整間房,又不用夜里再被他折騰。
簡直開心死了。
許知遇勉強下上翹的角,“好的,那我讓人把你平時用著習慣的東西收拾過去。”
回答的,是他摔門而出的聲音。
-
出了房間,
霍驍站在院子里,從兜里出支煙咬在間。
一支煙還沒完,就見兩個傭人在臥室和客房往返搬東西。
在他們往返第三趟的時候,霍驍深深吸了一口煙,將煙頭碾滅,大步朝客房走。
客房里,他常用的薄被、枕頭、甚至每日睡前要讀的文件,都被打包送過來了。
這哪還是客房,這完全就是讓他以后都在這安家了。
霍驍看了眼來來去去收拾的傭人,一口悶氣堵在口……
-
臺球俱樂部。
被霍驍的奪命電話來的秦云鵬和賀章,時不時瞥一下他。
此刻的霍驍扯松了領帶,黑襯第三顆紐扣不知所蹤,手上的金屬球桿在冷白燈下折出寒。
秦云鵬用巧著桿頭,“驍哥,你今晚已經打飛七個黑八了,心不好?”
“我什麼時候心好過?”霍驍沉沉地坐在沙發上,一旁是煙灰缸堆滿的煙。
賀章接話很快,“和嫂子在一起的時候。”
霍驍慢悠悠地剮了他一眼。
賀章了下脖子,小心翼翼問,“你和嫂子吵架了?”
別的不說,霍驍今晚第無數次點亮手機看消息的樣子,誰看不出來?
“驍哥,要不咱們散了吧,你回去陪陪嫂子。”
霍驍把領帶扯下來,扔在沙發上,說話間手機也被倒扣在吧臺。
球桿在綠臺呢劃出尖銳的聲,“回什麼回,我今晚就睡這,懂?”
秦云鵬、賀章:“……”
凌晨一點二十七分。
霍驍第六次去洗手間,他拿出手機給張媽打電話。
“爺,怎麼了?”張媽的聲音帶著剛被吵醒的啞。
霍驍一手擺弄洗手臺上的綠植,一邊漫不經心問道,“呢?”
張媽:“在您出去前,泡了澡就睡了,應該不知道您出去,要把電話給嗎?”
合著他出門半天,連知都不知道?!
霍驍沒好氣道,“不用!”
回卡座時,他正撞見賀章在發語音,“你跟嫂子聯系一下,我看驍哥是想讓來接。”
那邊是白芷的聲音,“知知剛剛跟我視頻之后就睡了,看著心好呀,兩人應該沒生氣吧。”
霍驍冷笑了下。
他一個人在這氣了一晚上,那個沒良心的在家又泡澡、又視頻聊天,還早早睡下了。
到一束冰冷的視線,賀章抬頭就見到霍驍那副閻王樣,慌忙說了句,“掛了,掛了。”
霍驍涼涼地掃過他,“多管閑事?”
賀章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好話,霍驍就勾起沙發上的外套,甩在肩上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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