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聽他要今宵餅,心一下提了起來。
他不聲的打量了這人一眼,自己親自上前招呼。
“這位客實在不好意思,今宵餅今日還沒烤好 ,能不能稍等下?”
那小廝問:“還要多長時間?”
掌柜賠笑道:“很快就好了,剛烤出來的熱乎又脆最好吃了,您今兒算趕上了。”
聽他這樣說,小廝便在店找了把椅子落座,打算等一下。
掌柜便讓人給他上了杯熱茶,又上了幾小塊別的點心。
“您嘗嘗,這些都是本店招牌,看看有沒有合口味的,要不要再拿點別的?”
那小廝瞥了一眼,只端起茶喝了一口。
“不用了,只要今宵餅。”
掌柜點頭回道:“好,客您稍等,我去后廚給您催催。”
掌柜出了鋪子,火急火燎到后院找了個會騎馬的伙計。
“快去定北侯府通知世子,就說有人到店里買今宵餅,人還沒走。你從后門走,快去,一定要快。”
京城這幾日這般大干戈的搜查,林瑤被劫走的事早便傳遍了。
今宵餅除了林瑤還會來鋪子里買,幾乎沒什麼人知道他這鋪子還有這種糕點。
這個人進門便指名要今宵餅,一定同林瑤的失蹤有些關系。
這麼大的事,掌柜也不知如何理。
只得先將人拖延住,讓人去侯府找蕭晗璋。
伙計應下,從后院角門出去,打馬飛奔去了定北侯府。
蕭晗璋回來這幾日幾乎沒合過眼,又看起了那已經看過無數遍的輿圖。
試圖掘出上面是不是還有什麼被他們忽略的地方沒找過。
京城一共就這麼大,已經搜了那麼多遍,還是沒將人找到。
難道在他們戒嚴之前,人就已經出城了嗎?
唐檸綁了人為何不來同自己談條件,只要說出口,他什麼都能答應。
可就這樣毫無消息是什麼意思?到底要做什麼?
到底是哪個關節他還沒想。
從來沒覺得原來自己是這麼個沒用的東西,這種無力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撕碎。
人到底被帶到哪里了?有沒有吃苦?有沒有害怕?有沒有危險?
這種想法一出,馬上被他從腦中揮了出去。
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的。
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他如是安自己,讓自己撐下去。
可隨著時間一刻刻流逝,恐慌在他心底以不可控的速度蔓延,燒灼著他的五臟六腑。
他表面看似鎮定,還能安下家里人。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其實怕極了,他此時真的好無助。
要不然去求蘇桓呢?他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他總覺得蘇桓和唐檸之間也有某種他不知道的聯系。
他拿起披風朝外走去,正好到門房的人進來。
“世子,福芳齋的伙計過來說有重要的事同您說。”
福芳齋?他腦中閃過這個名字,眸瞬時一亮。
是林瑤帶他去的那個糕點鋪子。
那伙計被帶到他跟前,將掌柜的話跟蕭晗璋說了一遍。
他眉眼終于松了一點。
還能往外傳消息給他,說明平安無事,還在京城。
蕭晗璋立即起去了福芳齋,可到那兒時買今宵餅的人已經不在了。
掌柜十分謙然的道:
“剛有個人來他,讓他趕回去,我讓人跟了他們,不敢跟太近怕被發現,可是沒一會便將人跟丟了。”
有這一點線索,蕭晗璋已經很知足了。
他跟掌柜的道了謝,迅速在店鋪周圍布防。
小廝回去后將食盒給唐檸,唐檸手接過。
“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
小廝回道:“有一個糕點還沒烤好,想在那兒等一會,接了您命令便趕回來了。”
“哪個沒買?”唐檸問道。
那小廝拿出紙條,給指了指。
“這個福芳齋的今宵餅。”
唐檸看著紙上寫的那鋪子沉片刻,沒說什麼。
便讓人下去,自己拎著食盒去找林瑤。
將里面東西拿出來一一擺在桌上,招呼林瑤過來。
“你想吃的東西買回來了,過來吃,要是還不舒服我給你熬點藥喝,可以緩解一下。”
“我不想喝藥,不必麻煩了。”
林瑤走過去,坐在桌邊,掃了眼桌上的東西,隨口問了句。
“沒買全?”
“有一樣沒有,你想吃我明日再讓他們去買。”唐檸回道。
林瑤點了點頭,默默吃了起來,唐檸見真的能吃進去幾口有些欣。
本來害口也并沒那麼嚴重,有一半是裝出來的,就是想用這個當借口,讓們能出去買點東西吃。
福芳齋的掌柜應該已經通知侯府了,他們肯定會在店鋪周圍布了人。
只要再派人去買,就能順著這人找到自己。
一想到這兒,心便舒暢了些。
被關了這麼些日子,和心理雙重不適,也只是在強撐而已。
唐檸見神有些萎靡,心里也不好。
這宅子本來有條道能直通城外,不過在走后已經命人將其封死。
重新清理出來需要一段時間,這幾日已經讓人日夜換著干,馬上便能重新疏通。
到時便能將林瑤帶出京城,不必讓在這罪了。
翌日,果然又有人來福芳齋買今宵餅。
不過換了個人,是一個三十多歲,面龐清瘦,穿灰布棉襖的男人。
掌柜的已經提前將糕餅做出來,拿油紙包好后,收了錢便讓他拿走了。
蕭晗璋從昨日起便一直沒敢離開這鋪子,終于等到了人來。
那人走后,他便一直暗暗跟著,直到這人進了個十分偏僻簡陋的院子。
他的人迅速將院子包圍了起來。
初九和蕭晗璋進院子,掀開棉布簾子進了屋子。
屋除了那男人還有一個婦人看樣是他媳婦,里面還有一男一兩個孩子正分食男人拿回來的糕餅。
初九長劍出鞘,迅速抵上男人脖子,厲聲喝道:
“你們把夫人藏哪了?”
四人見狀都十分驚慌,那男人瞟了眼自己脖子上的劍,抖若篩糠,磕磕道:
“大……大人,小人……不明白,小人不知……犯了什麼罪?”
“還裝傻?不見棺材不落淚。”
初九剛想手給他些苦頭吃,被蕭晗璋攔住。
他看著跪在地上哭求的婦人和孩子,害怕的神不似作假。
心中生起不好的預。
他可能打草驚蛇了。
他目重新落到那已被嚇傻了的男人上,問道:
“你是如何知道今宵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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