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的小崇和五歲的小燈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個冷漠孤僻，一個活潑笑。

但是，小燈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十分自然地將小崇劃到這個幫派。

孤兒院的小朋友暗地里分了好幾撥，有心腸壞點的，搶其他小朋友的食，尤其喜歡欺負新來的小孩子。

小燈不怕他們，在這里最久，每次發現小胖他們欺負人，就給郝院長打小報告，久而久之，他們都怕了。

現在的隊伍里又增加了一位，小崇的個子比他們都高，在一眾小菜芽里算是數一數二的，除了幾個年紀大點的孩子，他就是最高的。

這讓小燈信心倍增，看到小胖那些人欺負其他小朋友，不用告訴郝芳了，直接拉小崇出來湊數，他板著一張臉，看著確實不好惹。

小胖他們起初不在意，但被小崇摁在地上揍了一頓，便再也不敢放肆了。

那場架打完之后，更沒人敢和小崇玩，除了小燈和被拉來的小煥，兩人強勢破開小崇孤僻的外殼，將他帶到他們的世界。

吃飯的時候和他在一桌，玩游戲的時候也是自覺和他組隊，除了睡覺的時間，幾乎都在他邊，尤其是小燈，雖然年紀小，但是格好，表面上乖巧懂事，私下里說笑。

尤其是和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更是像一朵充滿生機的向日葵，鮮活可。

小崇開始覺得很吵，但慢慢地竟然習慣了。

每天早上醒來，沒看到那張笑的像糯米團子似的臉、沒聽見綿的嗓音，反而覺得驚訝。

都是太煩人了，他想。

這個麻煩從一開始就像個無孔不鉆的兔子，無形中侵占了他的生活。

來孤兒院的第六個月，陸續有小朋友被領養走。

有人歡喜有人愁。

他看見那個麻煩躲在被子里哭，只因為的好朋友小豆丁被人領養了。

孩子頭蒙在被子里，眼淚糊滿臉，毫沒有平日沒心沒肺的開心樣。

他和小煥找到時，小燈還在泣。

拉開被子，花貓臉出現在兩人面前，聲音斷斷續續的:“你們會不會有……有一天也被領養走，離開我啊？”

小崇沒吱聲。

小煥反而笑了，安說不會。

可是，第二年，小煥也被領養。

這次，哭得更慘，聲音就要掀開屋頂了。

但是這次，沒人再安說不會離開了，因為小崇自己都不敢保證未來會如何。

小煥被養父母帶離泉城，臨走時特意來和他們告別，當晚，小燈又哭了一次，被他揪著領子眼淚，可憐兮兮地著他，似乎想問他是不是有一天也會離開，但還是沒問出口。

小崇眼神很復雜，等哭夠了，扔下一句:“就算沒有領養到一起也沒事，我長大了會找你的。”

“真的嗎？”小燈眨眨眼睛，口無遮攔，“那你長大了娶我吧，這樣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小崇:“……”

他沒吭聲。

那個麻煩見他不說話，又要哭了，聲音小小地問:“你是不是騙我的，其實你也不想找我。”

娶就娶，小崇咬咬牙，冷著臉說:“我肯定娶你，所以你現在別哭了。”

小燈破涕為笑，跟他拉勾。

就這麼過了一年，小燈已經七歲，小崇十歲。

被領養的小豆丁和小煥沒再來消息，原本玩得好的幾個，只剩下他們倆。

本以為會就這樣長大，但那天孤兒院卻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是一對夫妻，跟院長在辦公室里談。

小崇當時正經過那里，見那對夫妻出來，方才還和院長有說有笑的人，轉眼間就換了副面孔。

那的穿著華麗，但神里裹著嫌棄:“要不是因為那孩子和我們清清型一樣，我才不會來這個地方，一副破舊樣。”

男人帶著眼鏡，面容斯文，及時呵斥住人的話。

兩人談地很小聲，像是在瞞什麼容。

這些都落小崇眼底，他還沒走，就發現院長帶來給他們看的人竟然是麻煩。

小燈似乎好奇，由郝芳牽著，表怯怯的，被帶到那對夫妻面前。

小崇在暗，明顯看見夫婦二人又換了副臉，眉飛舞的，看起來似乎很滿意小燈。

在孤兒院待了這麼久，又聽到他們的對話，小崇怎麼也猜出來幾分，知道這對夫婦想領養小燈絕不像表面這麼簡單，于是，在郝芳還沒答應的時候，悄悄告知。

后續怎樣，誰也不知道，但是領養的事作罷了。

麻煩還好好的待在孤兒院。

小崇松了口氣。

沒過多久，又有夫妻來領養孩子。

依舊是一對年輕的夫婦，但是面相很好，男士穩重儒雅，士溫麗，他們看中了小燈，見到他時也明顯一愣，而后對視一笑。

男人似乎很他的妻子，眉眼間都是寵溺，攬著妻子的肩笑著說:“阿玉，這個孩子和你長得真像，看這眉和，簡直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被喚阿玉的人也很震驚，著男孩的臉打量很久，又拉著他和小燈的手，滿意地笑，那種覺很溫很舒服，像媽媽一樣，小崇想。

最后，他和小燈都被領養了。

小崇依舊記得自己對麻煩的承諾，辦領養手續的時候，輕輕扯了扯主人的袖:“阿姨，你們把小燈的戶口上在戶口本上就好，我不能和在一個戶口本上。”

“怎麼？”人問。

“我答應過的。”小崇冷漠的臉有了一不自在，臉頰紅了紅，故作鎮定道，“長大后要娶。”

人和丈夫忍俊不，了兩個孩子的腦袋。

后來，小崇才知道，領養他和小燈的夫婦，是書香門第的柏家人，他們的養母是柏老先生的獨柏玉，養父是柏老先生為兒挑選出來的夫婿，也是柏氏集團的創始人，柏力。

以后很長一段時間，小崇再回想起當時在孤兒院的生活，都覺得不可思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