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崇。”
這一聲顯得格外突兀,音量不大,即使周圍都是看星星雨的人群、冗嘈雜,但音清脆干練,帶著十足的果斷,依舊能分辨清楚。
一時間,三個男人的視線都落過來。
但被喚名字的那位,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態,連個眼風都沒施舍。
言蓁表面的笑僵了片刻,自來跟另外幾人打招呼:“時夜,祁川,好久不見。”
除去程木,在場的另外三人,言蓁都從小就認識。
泉城的世家不,聞家最盛,言、沈、秦、韓等幾家也不弱,都是一個圈子長大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再加上各家長輩生意上來往,關系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
“我當是誰。”秦時夜皮笑不笑,吊兒郎當地接話,“原來是言大小姐,難得啊,您還認識我們呢。”
他故意加了尊稱,明擺著惡心人。
言蓁忍了忍,當初言家死活要退掉和聞柏崇的婚約,改和何澤朗定親,雖然抵,但礙于父母勸說,又看中何澤朗在聞岳心里的地位比聞柏崇更甚,妥協了。
如果說,退婚前,秦時夜和沈祁川已經看不慣,那麼退婚后,他們二人更是視為無,偶爾的幾次面,沒給過好臉。
言蓁沒理會,只是盯著冷臉站著的男人,張了張口:“阿崇,我們談談好嗎?”
空氣安靜了一瞬,他們這一圈似乎被隔離開來,連秦時夜也沒再說話,只面帶諷刺地掃了言蓁一眼,沉默著等待被問話男人的反應。
“阿崇。”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言蓁覺得尷尬極了,那人沒有理會的意思,竟然一個字都不說,目依舊注視著不遠的那孩,“你還在怪我是嗎,當初退婚……”
“常燈。”男人沒聽把話說完,皺眉背對著他們的孩,等人扭頭來看他,眉才松,招手,“過來。”
常燈不解,但還是走過來,視線在言蓁上掠過,被聞柏崇握著手拉到邊,杏眼靈,問他:“怎麼了?”
“告訴你是誰。”聞柏崇低頭看,指尖再自然不過地將孩的領往外翻了翻。
“什麼?”常燈吃驚。
“聞太太。”聞柏崇睨,“自我介紹一下。”
聞言,言蓁的心臟微不可察地了一下,的視線從男人上落到他側的孩臉上,的眼珠偏淺,瞳仁介于茶和淺咖之間,一雙杏眼偏圓,尾端帶著勾角,小巧的鼻子下是嫣紅的,泛著和的瓷白澤,臉部線條流暢自然,脖頸纖細,整偏瘦。
看起來有幾分孱弱,但是那雙眸子很亮,璀璨而奪目。
關鍵是,上穿著一件不合的男士夾克,黑裹著的軀,略帶違和,服是誰的,顯而易見。
不止常燈懵了,在場的人都愣了神,不明白聞柏崇這是什麼作。
言蓁心里門清,這句聞太太是給聽的,他是在借常燈打的臉,或者說,不在乎是誰,只是想杜絕的任何妄念,告知別再打他的主意。
聞柏崇什麼人,能獨自把爾東做大,怎麼會看不出心里的小九九。
氣氛一度尷尬,聞柏崇也不吱聲,只是握著常燈的手,皺眉,大掌包裹著孩的手掌,將暖意傳給。
捂了好一會兒,依舊沒人搭理言蓁。
調整好心態,向常燈手:“你好,我是言蓁,阿崇他們的發小。”
那邊傳來一聲冷嗤,秦時夜環著手臂看好戲。
常燈知道言蓁的份,但此時此刻,這頓作著實有些難以捉,對方明顯對有敵意,眼神在上兜轉了好幾圈。
看了眼聞柏崇,他只是保持原姿勢沒,眼神卻凝向,眸深沉,看不清緒,想到他小時候的遭遇,常燈便對言蓁沒什麼好。
沒搭手,只是扯了扯:“發小?阿崇都沒提過呢。”
言蓁臉變了。
“我和阿崇認識這麼久,親近的人都見過,就是沒有提到言小姐呢。”常燈說完,又捂,恍然大悟,“哦,上次我們見過,言小姐好像有未婚夫了吧。”
言外之意,有未婚夫的人還來糾纏早八百年就退了親的男人,況且這男人還結了婚,屬實是有些不識好歹。
常燈長相攻擊力很弱,屬于無害的類型,但心眼卻不小,說出的話直往人心上刀子,關鍵是還沒法辯駁。
言蓁沒想到會這麼牙尖利,常燈的背景也有所了解,得知聞柏崇結婚后就調查過,一個被常家收養的孤,本來沒當回事,誰知,倒是不弱,無非是仗著聞柏崇寵罷了。
想到這,言蓁松了口氣,無端哂笑:“常小姐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份,夠不夠和言家板,離了阿崇,你什麼也不是。”
“得到你說?”常燈沒說話,邊的男人率先看不下去了,“離了言家,你又算老幾?”
言蓁抬眸去看,男人總算向投來今晚的第一眼,掀起眼皮看,褶出一道弧度,不住眸底凌厲的冷,眼神里毫無溫度。
與他看向常燈的眼神相差甚遠。
“我太太素質好,不跟你計較,但我不一樣,再詆毀一句,你引以為傲的家族會為你的愚蠢買單。”
“阿崇……”言蓁下齒咬住。
“言小姐還是換個稱呼吧。”常燈適時補刀,“喊阿崇的話,我會吃醋。”
“你——”言蓁冷臉看。
常燈也不是吃素的,眼睛彎著,笑意卻不達眼底:“沒有聞柏崇之前,我照樣能活,至于你,除了貶低別人的家世之外,也沒看出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地方。”
言蓁氣得手抖。
一行人,明明都是先認識的,卻都站在常燈那邊。
不再自取其辱,咬牙離開。
等人走了,常燈才松了口氣,想放開手,卻被男人抓得更,掙了幾下,沒好氣地說:“你的爛桃花。”
明明他自己能解決的事,非要給拉仇恨。
“讓你幫一次忙就不樂意?”聞柏崇不滿,“你的桃花還了?好意思說我?”
“反正你下次自己解決。”
常燈許愿被打斷,鬧了一通,星星雨早就沒了,心自然不爽:“這下肯定不靈了。”
“你剛才許的什麼愿?不靈就不靈。”男人笑說,“有我在,什麼愿都替你實現。”
“真的?”常燈眼睛亮了。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好。”常燈湊在他耳邊,說,“今晚我要一個人睡。”
“……”聞柏崇瞥一眼,“這個不行。”
“騙子。”
“騙子就騙子,反正這個不行。”聞柏崇似乎很樂意逗,眉眼間染上幾分笑意,“換一個。”
“沒有了。”常燈氣死。
下山時,聞柏崇背下去的,他非要想出一個愿,常燈實在沒什麼可求的,就說了這個,對方很樂意,立馬執行。
他的肩膀寬闊,很溫暖,安全十足。
常燈伏在上面,手臂摟著他的脖子,偏著頭看閃爍的星星,心難免變好。
“你以前……和姓付的一起來的?”聞柏崇說話了,問出了來的路上就想知道的問題。
“你不會又吃醋吧?”常燈問。
“是不是他?”
“是。”
常燈回想,是高中畢業的時候,付聲一行人計劃著游玩,常清要來這看流星,于是也跟來了,但那晚的運氣著實不好,不僅沒看到星星雨,常清還病倒了,被了很多,在床上躺了兩天下不了床。
那時候,吃什麼都吐,悶惡心,四肢乏力,常燈以為自己會死,可沒想到,竟然活了下來。
現在想想,還有點慶幸。
還好活下來了,不然不會遇見聞柏崇。
常燈心里被填滿,在他側臉親了下,語氣輕快:“別提以前的事了,我現在只你。”
男人腳步微頓,冷哼了聲:“親一下就想收買我?”
“那你要怎樣?”常燈有些好笑。
“起碼得親兩下吧?”
常燈照做,在他另一側臉頰上也吻了一下,手了他發熱的耳尖,聲音很輕:“好了吧,以后不許小心眼。”
“看你表現。”聞柏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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