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屋里說。”阮惠又四張了一圈,確保沒人看見,“這里是我的私人住宅,沒其他人,小燈,媽媽好想你,我們回家說行嗎。”
中年人的妝哭花了,眼角略帶細紋,在面前“真實”地訴說著思念,常燈只覺得可笑。
不是沒期待過自己的親生父母是什麼模樣,但真見到了,好像也就那樣,現實總與想象有所差距。
“就在這說。”
“好。”阮惠重新上車,從包里出一份文件,上面赫然寫著們的名字,翻給看,“這里,親子鑒定結果在這,你看。”
常燈掃了一眼,看清字樣后,睫輕了下。
“怎麼證明是我和你的?”笑了笑,“掉包的況也不是沒有。”
阮惠沒想到會這麼淡定地問出這句話,張了張,語氣艱:“小燈,你要是不信,我們隨時可去醫院重新鑒定,我真的是你媽媽啊,我調查過了,當初是常德安收養的你,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他,你的父母究竟是誰。”
“所以呢?”常燈掐了掐指尖,眉頭皺著,“所以你現在來找我干什麼呢?”
“什麼?”阮惠用紙巾去臉龐上的痕,一臉不可置信。
“我還以為多遠,原來都在泉城。”常燈冷嗤一聲,“院長說我是被丟到孤兒院門口的,簡單來說,就是棄。”
“棄是什麼意思你知道嗎,你肯定知道,因為你和那個男人已經有了這種行為。”
“哦對,那個男人呢?我生學上的父親,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讓我猜猜,當時隨手扔了我,現在又聲嘶力竭地來認我,是真的覺得虧欠我嗎?”
常燈臉上始終掛著淺笑,卻字字珠璣,平靜地好像只是個聽故事的路人。
“小燈,我……”阮惠沒想到認親會變這樣。
“你不會是想說你是有苦衷的吧?”常燈掐了掐掌心,鼻腔有些酸,那份鑒定報告還在膝蓋上放著,白紙黑字,怎麼看都有些諷刺。
“可是媽媽真的是有苦衷的。”阮惠也堅持不住了,想去闊別二十多年的兒,卻不開手,“你爸他死了,我一個人養不活你,對不起,是媽媽自私了,我真的得為自己考慮。”
“所以你就把我扔了?”常燈沒想哭,但是聽到這句話,實在繃不住了,面譏諷,“既然扔就扔干凈一點,不要再撿回來了。”
“小燈。”
“別喊我。”常燈咬牙,吐出幾個字,“我不管你有什麼苦衷,別再來找我。”
打量著面前的人,即使偽裝的再好,也藏不住骨子里的算計和明,自己的長相和阮惠一點都不像,大概是隨了男人的容貌。
現在回想起第一次見面,阮惠盯著打量許久,應該是詫異為何會有與那男人相似的五,猜疑的端倪由此展開,借著找人調查的世,才有了現在這個局面。
“我自己打車,希別再見了,韓太太。”常燈推開車門,鑒定報告從膝蓋落,掉到地上,發出啪的一聲響,沾滿灰塵。
“小燈。”阮惠沒預料到并不像表面那麼,骨子里帶著刺,不僅有條有理地分析現實,還能如此堅決地做出決定,只好打親牌,“媽媽求求你了。”
常燈沒走幾步,后便傳來咚的一聲,微側過臉,只見阮惠朝著的方向跪了下來,淚流滿面:“媽求你了,救救你弟弟。”
“他才八歲,得了尿毒癥,他不能就這麼死了,小燈,媽求你了,你就去做個配型,如果功了,媽會養著你的,救救你弟弟吧。”
尿毒癥,那就是想讓捐腎了。
常燈閉了閉眼,轉,冷笑:“你既然調查過常德安,那你知道嗎,我也不好,你想讓我給他捐腎?”
阮惠啞了聲,臉一片灰白,狠了狠心,說:“只是去做個配型,不一定符合,而且,若是真的匹配了,你只是捐個腎而已,媽給你找最好的醫生,給你護理,下半輩子媽養著你,行嗎,小燈,我求你了……”
淚珠從眼尾過,砸到地上,即使暗示自己不要在意,但常燈聽到阮惠的回答后,心臟還是猛的一。
能會到阮惠的意圖,上一次還是心平氣和地跟談話,大概是想逐步告訴,但今天就急切地告知事實,還在認親當日就讓去做配型。
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的兒子等不了了。
想到這,常燈愣了很久,緩緩吐出來幾個字:“不可能。”
沿著山路往下走。
這里是私人別墅區,鮮有車輛經過。
沿著來時的路一直往下走,心里像了一塊大石頭,本來沒怎麼期待能見到親生父母,但上天偏偏給開了一個玩笑,這麼狗的劇,竟然一再發生在上。
聞柏崇找到時,正像只野鬼一樣在崎嶇的山路上慢慢挪,臉白的嚇人。
布加迪急剎車,聲響驚醒了失魂落魄的孩。
剛抬頭,就被擁一個寒涼的懷抱。
“常燈,你在干什麼?”
男人惡劣的語氣摻雜著些許急切,將人前后打量個遍,檢查完沒外傷,才松了一口氣:“你來這干什麼?”
“聞柏崇……”常燈抱著他的腰,臉埋在襯衫里哭,眼淚浸料,聲音里帶著意,急需將委屈宣泄出來。
“怎麼了?”聞柏崇沒見過這樣,兇了一句,心瞬間了幾分,將人摟在懷里,等哭完了,才問,“誰欺負你?”
常燈噎,搖搖頭。
聞柏崇將人攬進車,沒多問,了紙巾給眼淚,然后驅車回到鹿水居,又把人抱回房間,才冷靜下來問況。
“沒什麼。”常燈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不想說就算了。”知道沒傷,聞柏崇也沒迫,倒了杯溫水給。
常燈眼睛紅彤彤的,長睫沾,看起來可憐極了,喝完水,說自己想睡覺,鉆進被子里,將整個人都埋住,像進殼里的烏。
聞柏崇沒追問,但很快了解到究竟發生了何事,趁常燈睡著的空,直接托人找了阮惠的號碼,撥了過去。
那邊剛喂了一聲。
聞柏崇在小臺上,臉冷漠,視線略過常燈平日里繪畫的工,開口:“別再找常燈。”
電話那頭默了一瞬。
他冷斥:“別再找,不然,你的寶貝兒子能不能活還不一定。”
阮惠說:“你敢,你以為韓家是吃素的。”
“吃葷吃素我管不著。”聞柏崇瞇了瞇眸子,“但是常燈歸我管,不信就試試。”
“我是媽媽,你無權干涉我們的往。”
聞言,男人笑了,指尖在欄桿上敲打兩下,鋒利的寒意迸出來,他反問:“你這種人,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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