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和林煥一起出來的。

常燈有點驚訝，顯然沒想到他今日會來孤兒院，剛說上兩句，一直被忽略的男人主上前，見到林煥，暗瞥一眼，臉上帶著玩味的笑，目有些冷。

常燈對聞柏崇已經十分了解，一個眼神就知道他什麼意思，礙于人多，不好說話，只能雙手一攤，深表無奈。

倒是院長先出了聲，看了聞柏崇幾眼，有些猶豫:“這位是？”

“跟我一起來的。”常燈搶答。

“小燈有心了。”院長笑笑，“林先生也是一大早就來了，有你們在，孤兒院的孩子們會越來越好的。”

常燈常來，和新院長也悉，見狀，也沒假客氣，直接帶著孩子們分東西，準備去把那堵墻裝飾裝飾。

像個孩子王，人緣特好，孩子們一呼百應，幫拿東西，圍著說話，問今天要畫什麼，一張張小臉閃爍著和平時不一樣的彩。

原地只剩下三個男人和幾個膽子太小不敢跟過去的小朋友。

“走呀。”常燈折返回來，一手牽一個，拉不住的就喊大朋友幫忙帶他們過去。

“還是這樣。”林煥低笑，目眺著遠去的孩背影，“這麼多年一直沒變，總是充滿活力。”

新院長之前也了解過常燈的況，從孤兒院出去的孩子，如今盡力回報，他微頷首，贊同觀點。

只有聞柏崇心里不爽。

林煥語氣稔，好似他才和常燈是一家人。

也對，從小就認識了呢。

他心冷斥，轉眼一想，從小就認識算什麼，反正常燈在他家戶口本上，他們才是夫妻，最親的人。

想到這，他臉緩和很多。

聞柏崇過去時，那面墻已經圍滿了小孩子，常燈托著料盤，在墻角畫向日葵，綠猶如新生的希，上面綴著圓圓的花盤。

畫畫的時候很認真。

聞柏崇看了許久，才上前，見在指點小朋友畫畫，于是也想幫個忙，站在一個小男孩后觀他的作品。

這畫的什麼鬼東西？

小鳥長了三只腳，腦袋比子還大，是丑的要死的黃，中間摻雜著淺淺的。

他皺眉，忍不住提建議:“鳥是兩條，而且，你這也太了。”

小男孩扭頭看他一眼，作暫停。

聞柏崇以為他在思考，繼續觀察，想再找點不妥出來。

誰知，這小孩哇的一聲哭了，嚷道:“小燈姐姐，這個叔叔說我畫得丑。”

聞柏崇:“……”

不講道義，還帶告狀的。

他趁常燈過來之前，看了小男孩一眼，語氣危險:“不許告狀。”

“小燈姐姐，他還威脅我！”

“……”

一只手搭上他的手臂，轉便看見孩不贊同的視線。

常燈蹙眉:“別欺負小孩。”

“……”聞柏崇看那個男孩“委屈”地往常燈邊湊，“我沒欺負他，只是提個建議，他畫的確實不符合正常審。”

“是沒有局限的，藝也沒有定義。”常燈哄好了小孩，轉頭盯著聞柏崇，怕他又弄哭一個，“你跟我過來，別搗。”

誰搗了？

聞柏崇氣死，抬腳跟走，臨走時還特意看了小男孩一眼，對方沖他做鬼臉。

更氣了。

常燈將畫筆遞給他一支，哄小孩一樣的語氣:“給你，自己畫啊，別吵。”

聞柏崇接了，但沒，轉又往原位置走，蹲在小男孩邊，嚇了對方一跳，小男孩才坑了他一把，怕他找茬，默默離他遠了點，聞柏崇繼續跟，偏要在對方邊畫。

小男孩畫朵花，他就畫株草，小男孩畫只蝴蝶，他就畫個蜂，一比一復刻。

等畫了數十個圖案，小男孩終于忍不住了，抿看他一眼:“叔叔，你沒有自己的想法嗎？不可以老是抄我的。”

聞柏崇挑眉。

“還是小燈姐姐和小林哥哥好，他們要是經常來看我們就好了。”

“小林哥哥？”聞柏崇復述，明白這個小林哥哥就是林煥，作停下。

又聽見小男孩驚喜的聲音:“小林哥哥也過來了，我要去那邊。”

小板一溜煙跑過去，聞柏崇視線也跟著。

不遠，林煥正站在常燈邊談，時不時指點一下墻面，還從手里接過畫筆，在墻上畫著什麼。

孩子們圍在他們邊，笑意縈繞，場景一片溫馨。

對方就是哥哥，他就是叔叔。

這群小屁孩，一點眼都沒有。

聞柏崇眸子盯著常燈，腳步不由自主地邁過去，和林煥中間，隔開兩人，還一副平靜的樣子，自顧自發言:“畫完了。”

“嗯？”常燈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懵了。

小朋友們還在夸林煥畫得好，聞柏崇心里更堵了，黝黑的眸子從墻面落在常燈臉上，語氣僵，拉著的手腕往那邊走:“畫完了，你來看。”

常燈以為他畫了絕世佳作，不然那麼迫不及待讓來看做什麼。

但事與愿違，映眼簾的是一片稚的卡通圖案，線條有些僵，唯一出彩的就是搭配。

“好看嗎？”聞柏崇問。

常燈抬頭看他，見他眼里真有期待，原本想損兩句的想法瞬間破滅，仔細點評:“還可以。”

畢竟他沒有基礎，畫這樣，還是得夸的。

“很好，就是廓有點奇怪，筆法再一點就好了。”

認真評價。

又覺得干的語言沒有靈魂，干脆親自上手，握住男人著畫筆的手，帶著他在墻壁空白走線條，幾道彎拐下來，就是一個憨態可掬的小貓。

再點上兩顆黑黝黝的眼珠子，活靈活現。

常燈一邊教他，一邊說:“你的手腕要靈活一點，走筆的時候這樣往下，略微提點尖，再一勾……”

聞柏崇思緒就不在繪畫上，余瞥見林煥朝他們這個方向看，心里更得意了，往右邁了一步，將常燈遮得嚴實。

是他老婆，別人別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