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張醫生……”

胡安的手指在抖，不斷抖，好一會兒才哆哆嗦嗦地說出話來，“，好像沒氣了……”

“沒氣？”

張醫生還在氣頭上，起初還沒反應過來，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一張臉上全無，驚詫地睜大眼睛，“沒氣？怎麼會沒氣呢！”

他不相信地把手指探向白曼的鼻端，卻驚恐地發現，床上躺著的這個人，竟然真的沒有氣息了。

“張醫生，怎，怎麼辦啊？人被我們弄死了！”胡安一顆心砰砰跳，臉蒼白一片，結結地道，“人，人死了！”

然而，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鐘，張醫生已經摁下了心頭的慌，他使勁兒咽了一口唾沫，咬了咬牙，沉聲喝道。

“慌什麼！死了就死了！神病院又不是第一次死人，有什麼好害怕的！”

死了不是更好嗎？

反正蕭的錢和白家人的錢都已經給夠了，這個人要是繼續住在這里，日常吃喝護理都是要花費的，現在死了，就省了好大一筆費用！

“可，可是，是被我們電死的啊！”胡安的心慌，不斷抖。

神病院確實不是第一次死人了，但是活生生被電死的，白曼是第一人，而且，胡安是眼睜睜看著被電死的……

“什麼電死的？是本來就有問題，承不住我們的治療手段！這是意外事件！”

張醫生一把打斷了胡安的話，冷聲喝道。

他換了一口氣，皺起眉頭，又開口道，“再說了，像這樣的瘋子，活著比死了更痛苦！早點死了早超生，反而是種解！你給我穩著點，把那張死人臉給我收起來！”

胡安趕了自己的臉，強忍著自己心頭的不安和慌，唯唯諾諾地點頭，“是。”

他看著床上白曼那張死灰一般的臉，心頭卻又浮現出一個念頭。

死了也好，張醫生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白曼這樣的人，此刻活著確實比死了更痛苦。

因為只要活著，就永遠只能待在這家神病院里，被迫接治療，被迫吃藥，卻連醫院大門的踏不出去。

的丈夫拋棄了，的父母也不要了，這樣活著，太痛苦了……

死了，或許反而是種解。

只是，可惜了，原本還有個閨的，要是閨知道死了，一定會傷心的。

“反正已經死了，你就趕把的尸收拾一下！”張醫生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他迅速解開白曼上的束縛帶，然后吩咐一邊的胡安，“我辦公室里面有一只睡袋，你給我拿過來，咱們把的尸裝進去，然后扔出去！”

“扔？”

胡安聞言又是一驚，他的聲線抖，一雙眸子驚詫地向張醫生，“張醫生，往哪兒扔啊？”

這麼大一尸，扔哪兒都特別顯眼，很容易被發現的！

張醫生眨了眨眼睛，眸底飛速掠過一道寒，他咬著牙，低聲說道。

“扔到醫院后面的山崖去！”

胡安一愣，卻又不得不承認，張醫生真的很聰明。

醫院地偏僻，鮮有人跡，后面這座山更是很有人來攀登。

扔到山崖下面，尸一般不會被發現，就算是被發現，也肯定要過段時間才會被發現，到時候人們只會認為白曼是不小心從山崖上面掉下去摔死的，不會覺得是被電死的！

兩個人議論的聲音的很低，一切仿佛毫無破綻。

只是，二人都沒有注意到，床上那個原本“死去”的白曼手指竟然微微收，而在掌心，握著一個小小的竊聽。

張醫生和胡安的聲音就通過這只竊聽穩穩地傳了二樓病房里，封的耳朵里。

“咚！”

封又是一拳頭狠狠砸在床上，他咬著牙，聲音像是從牙里出來的。

“張醫生這個禽！回頭有機會，我一定我要讓他嘗嘗被電擊的滋味！”

“可是封，他們要把尸扔下山崖，這可怎麼好？”紅衛年卻皺起眉頭，沉聲說道，“白曼要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肯定活不了了！”

“沒事，我已經通知了婭婷，讓在山崖等著。”

封擺了擺手，示意紅衛年安心，“到時候直接上去把白曼接走，一切就沒問題了！”

“但他們是要把人推下山崖的啊！”紅衛年不僅沒有放心，反而越發著急，“你確定婭婷能讓他們答應把尸給嗎？未必吧！”

“這個……”倒了一個難題。

封頓住了，他腦筋飛轉卻想不到別的辦法，只能抓起手機，撥通了婭婷的號碼。

半個小時以后，裝著白曼的睡袋被胡安和張醫生塞進了汽車后備箱。

只是，當胡安坐進了駕駛座的位置以后，張醫生卻遲遲沒有坐進車子。

胡安不由有些驚訝，出腦袋道，“張醫生，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我這邊剛剛接到通知，院長讓我去他辦公室一趟。”

張醫生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皺著眉頭吩咐他，“這樣吧胡安，山崖的位置離醫院也不遠，你就一個人去吧？人的尸沒多重，你一個人拖得的！”

“我……”胡安僵住了。

這種事，他怎麼能一個人做呢？

“行了行了，你趕走吧！”張醫生卻自顧自地催促他，“別耽誤時間，回頭再給人看到就不好了！”

胡安咬了咬，終于還是張醫生的催促聲中啟了車子，向醫院門外開去。

著車子消失在院門口，張醫生松了一口氣，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有胡安這個傻子當墊背的，回頭就算是有人來找他要白曼，他也可以把鍋都推到胡安頭上！

車子在山道上穩穩行駛，胡安的手掌握著方向盤，他的頭皮發，掌心卻微微冒汗。

“通！”

耳邊似乎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音，胡安的心臟撲通了一聲，那沉悶的撞擊聲很快又再次響起。

“通！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