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無袖睡,皮白皙得吹彈可破,白,溫生香,抱在懷裏時,他會下意識,低頭無聲細聞。
這封檢討書不寫,別說抱了,連床都不能上。
走的那天晚上他就沒睡好,想抱,想一起睡,就在這裏,能看不能抱,他躁得要命。
像吊在前面那顆胡蘿蔔。林晉慎認命地埋頭,筆尖停在紙張中間,率先寫下檢討書三個字,寫什麽不論,至,格式要對。
兩個小時,陸宜睡醒,下眼睛,懶腰時才注意到林晉慎的存在,反應片刻,想到,他來找,正在寫檢討。
他還在寫。
陸宜沒急著醒,換了個姿勢,方便看他,閉上眼睛後睜開一條。
跟工作時的狀態不一樣,他眉頭始終就沒下來過,像是理棘手的問題,半分鐘沒寫下一個字,筆都快要被碎。
臉埋在被子裏,沒忍住在笑,笑過後,裝作剛醒來,懶腰從床上坐起來,瞥向林晉慎,狀似隨意地問:“還沒寫完?”
“差不多。”
“好,念給我聽。”
“……”
“不樂意?”陸宜坐著,蓬著的卷發使得臉更小,鮮有脾氣,“不樂意算了,我不強求。”
自從懷寶寶後,也像是年紀倒長,年紀越來越小。
林晉慎不反,甚至樂意寵著的,他起那張紙,說:“我念。”
他聲線低,不疾不徐地念道:“本人林晉慎,因在陸宜士懷孕期間,做了許多錯事,在今天,特做檢討。”
“第一錯,在陸宜士饞時,拒絕想要繼續吃冰激淩的舉,無視的心,讓不高興。”
第一第二的,還有條理的。
陸宜擰起眉,很會抓重點:“饞?這麽說,錯的還是我。”
“是我。”林晉慎認下錯。
“請林先生注意一下細節,細節決定敗。”陸宜說。
林晉慎:“好。”
“繼續吧。”
“第二錯,是不應該限制陸宜士的自由,在作為媽媽之前,首先是自己。”
陸宜點點頭,對這條很滿意。
“第三錯,是沒能及時察覺到的緒,以至于陸宜士帶著寶寶離家出走,這一點對寶寶也有影響。”
“什麽影響?”陸宜問。
“反向胎教。”林晉慎一本正經。
陸宜冷哼,說:“到底是你的檢討還是我的檢討?”
“我的。”林晉慎道,跟著念下一條。
接下來的還行,聽著像是真心實意的。
陸宜氣消一半,指點地說:“還要加一條,在陸宜士懷孕期間,跟異眉來眼去。”
林晉慎放下檢討,眼裏困,問:“我什麽時候跟異眉來眼去?”
“夢裏。”
林晉慎:“…………”
陸宜說出那晚的夢,省略掉掐他手臂那一段。
林晉慎在認真聽完後,真心實意地說:“要不然你直接給我判個死刑?”
實在不必如此曲折地搜刮他的罪行。
陸宜氣笑,也覺得自己氣生得離譜,不過認識到錯誤還不夠,不改正也沒用,林晉慎認錯態度不錯,列舉數條改正辦法,他不得專制,在科學理論下,媽媽的心裏健康是首位。
鑒于林晉慎認錯態度良好,得到留宿的機會。
之後的旅行,林晉慎提前保證,全程說好,不許說不行,不掃興,給足緒價值。
他這麽說,也是這麽做的。
白天玩累,晚上回酒店,陸宜就困得懶得。
剛開始洗澡還強撐著自己洗,到半推半就由林晉慎洗過一次後,便心安理得地使喚他,洗過頭發,瞇著眼,心安理得地林托尼的吹發服務。
睡前,林晉慎給塗妊娠油,他特意學過手法,技不輸容師。
還有例行胎教,他過來趕時間,沒帶書,隨手找本財經雜志念,陸宜無語,肚子那個只怕被念暈過去。
在肚子裏那個暈之前,先暈了。
決定回去時睡到中途醒來,邊沒有人,林晉慎在餐桌那邊,只留著壁燈,電腦開著,他還在理工作。
這些天,他手機都是靜音狀態,說好的休假,就沒讓工作打擾的興致。
翌日一早,陸宜打個呵欠,在林晉慎說好今天的行程時,隨口道:“有些無聊了,回去吧。”
回去後,照例住回老宅。
父母對的任沒說什麽,但在之後都有些改變,不再像之前注意力都在上,想必是林晉慎提過。
幾個月後,小甜酒破殼而出。
生産當天順利,小甜酒懂事,不折騰,且子急,迫不及待跟新世界打招呼。
林晉慎一直陪著,到晚上時,將父母都送走,一個人留下配房,睡過醒來好幾次,他一直握著的手。
陸宜神不太好,問過幾個問題後,就懶懶得,沒再說話。
倒是林晉慎一直在說,說睡著後發生的事,小甜酒重六斤一兩,是個健康的寶寶,說爸媽給小甜酒取的大名,為此,四位加起來兩百多歲的長輩們好一番爭論。
陸宜笑。
林晉慎拒絕四個長輩的取名,說:“小甜酒的名字由你來取。”
這應該屬于媽媽。
“爸媽他們怎麽說?”陸宜問。
“沒意見。”
有意見也沒用,林晉慎能聽就是怪事。
“你別把他們給氣到了,高興的事。”
林晉慎握著的手抵著自己的下頜,臉上是難得的溫溫,他說:“有些話,我一直沒跟你說。”
“什麽?”
“在我的人生裏,結婚是計劃之,但跟你結婚,是意料之外,是世上絕無僅有的驚喜。”
這一詞,言多必輕。
他沒說。
他有一生可以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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